「 嚓……」半空劃出一道閃電,隨後是如雷一般的聲響,響徹後山。
在這震天雷聲過後,天地一切歸于寂靜。
天問和劉飛天都如鬼魅一般站在原地,只是在月光下的表情各有不同。
劉飛天猙獰如鬼。
天問眉頭緊鎖。
片刻,天問一睜眼,凌厲的眼神掃向劉飛天,後者頹然栽倒在地,只剩下一絲氣息游蕩在嘴邊。
是的,天問戰勝了比自己強大的劉飛天,也戰勝了自己。
此役,天問徹底明白自己以前和現在的差距了。
以前自己只是用體內陰陽真氣互相沖撞產生巨大力量,現在居然可以直接利用體內實體青色物質,只是需要點導火索罷了。
而導火索就是讓體內氣態的真氣自燃引爆實體青色物質,這樣瞬間爆發的真氣足以擊敗強如劉飛天這樣的人物。
現在讓天問遺憾的就是自己身體空間太小,容不下那麼多真氣,一旦爆發就必須立即釋放,否則就可以持續使用了。
待平復了體內的真氣,天問發現聞多多已經趕來。
聞多多驚異的看著天問,剛才那雷聲就是從這里傳出來,從感受來的余波來看,天問必受重傷,可現在天問卻站在他眼前,旁邊那個倒在地上的不用想也知道是劉飛天。
「你又進步了,進步的不可思議。」聞多多此刻居然有些羨慕。
聞多多自認為自己已經是練武的奇才了,玄冥功在他手里已經是如魚得水,他相信這門功夫會在自己身上發揚光大,可此時,他得重新考慮了。
「哪里,哪里,是那個劉飛天不堪一擊。」這話在聞多多听來似乎是天問故意抬舉自己,可天問卻是一本正經的在謙虛。
說話間,空中傳來八股真氣波動。無需用心感觸便知這些人個個都比劉飛天要強橫幾倍。
是敵是友?天問和聞多多都緊張起來,這要是此時出現這麼厲害的敵手,不僅剛剛得到的勝利要重新計算,活著離開都已經成為奢望了。
一道黃光閃過,地上多了八個人,赫然是天問帶著七位長老。
「父親」
「師傅」
天,聞二人喊道。
好孩子,你們都是天一門好孩子,天風撫模著二人的頭。一股柔和的力道頓時籠罩在二人身上,二人知道這是天風在給二人療傷。
聞多多倒沒什麼,天問經過劇烈的爭斗,體內真氣又非常強橫,雖然已經自愈大半,但是在接受到父親那股柔和力量時,仍然十分受用。轉眼間,受損的體內經脈已經修復的七七八八。
看到二人身體無恙,天風轉身看了看地上的劉飛天,月兌口道︰「這個叛徒,眾長老把他帶回去,我要親自問他。」
眾長老一揮手,場內十一人都已經騰入半空,天問和聞多多還是第一次有如此體驗,似乎有一股大力在下面托著身體,後身後又似有力量在推著自己前進,只不過這兩股力量都不受自己控制。
片刻之間,眾人已經來到議事廳。
廳內燈火通明,地上的劉飛天眯著眼,還有一口氣在,只是體內經脈受到重創,一生修為恐怕是廢掉了。
「劉飛天,天家對你不薄,你為何要背叛天一門?」天風語言中充滿了失望,憤怒。
隨即揮起手放在劉飛天的頭上,一團光暈隨即出現,源源的真氣便從天風體內灌輸給劉飛天,使其不至于重創而亡。
天風話一出口,便已哽咽,心中激蕩不已。
四十年前,天風的父親在外游歷。風雪夜中,遇一嬰兒在雪地中啼哭,襁褓中的嬰兒瘦弱無比,嗷嗷待哺,嬰兒身邊只有一張記錄著生日時辰及「劉」字的紙條。父親見其可憐,恐其凍死,遂抱養歸家。
在天一門內,嬰兒受到了良好的照顧,父親也甚為關照,只是先天的瘦弱未曾改變。長大後,父親按其體質特點授其本領,青眼有加。
此子就是劉飛天,父親為其取名飛天,盼其有一日能夠成馳騁天地間,成為堂堂男子漢。
父親若在,此情此景,情何以堪。
良久,天風的思緒從回憶中出來,搖頭不止。
眾長老也都是看著劉飛天長大,對于發生的這種事情,也都是唏噓不已。
「你還有何話要說?」天風語氣中充滿了淒涼。
「天風小兒,我劉飛天性命確乃拜你天家所賜不假,可是我這些年來為你天家做牛做馬,鞍前馬後早已不欠你天家。」劉飛天恨恨道。
「只是我那可憐的兒,你死的好慘。這……都怪你,非要鍛煉年輕子弟,導致我兒慘死在賊人手中。」說到此處,劉飛天本已扭曲的臉變得更加猙獰。
劉飛天本是孤兒,心中對父母了無牽掛,但娶妻生子後,對自己的兒子卻溺愛非常,這和自己的遭遇不無關系。
「就因為如此,你就勾結南山余孽?欺騙我兒天藍?毀我門庭?」天風老淚縱橫,不能自已。
「啊哈哈……哈哈哈……」劉飛天淒厲的笑聲在議事廳里面來回滌蕩著。
「你兒天藍?哈哈哈哈,你兒天藍?他是自取滅亡,也是你的報應。」
天藍怨恨的神情出現在劉飛天的腦海中,那時候天藍也還不大。
因欺負天問被父親責罵後的天藍來到內務自領思過牌的時候,劉飛天明顯看出天藍內心的失望和不甘。
自己越來越不被父親重視,越不被重視,天藍就越想做出點什麼事情讓父親對自己另眼相看。
可每次收獲的都是「輕視」和壓抑,從小被溺愛的天藍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父親會把對自己的愛轉移給天問。
天問的出現讓自己的地位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脅,他開始埋下了怨恨的種子,自此一發不可收拾。
在失去愛子的劉飛天眼中,天藍的遭遇讓他感到無比的高興。他嫉妒別人的父子之情,他羨慕他們之間的良好關系。
現在這種關系有了裂痕,劉飛天扭曲的心靈痛快極了。
不過,短暫的痛快之後他又陷入了極大的失落之中,天風還有另一個兒子天問,還有駕馭整個天一門的威風凜凜及權勢。
很快,一個惡魔般的想法在劉飛天頭腦中誕生了。
你令我痛失愛子,我要讓你嘗嘗失去一切的滋味。
「天風小兒你終于知道南山的事情了,哈哈,不過我相信你早晚會知道你的下場,也會知道你兒天藍的下場,哈哈哈哈……」劉飛天說到此處,邪惡的笑聲已經帶動著瘦小的身軀上下起伏。
忽然,面色蒼白的劉飛天臉龐泛起陣陣殷紅之色,越來越深,轉眼間已經滿臉血紅之色,似乎身體的血液要從臉上噴出。
「不好,這個孽障要使用自爆術,眾位長老,布玄天陣。」天風看到劉飛天的異常變化,心生疑竇,隨即就想到這個家伙的用心。
天問和聞多多一听是自爆術,臉色均是一變,這是一種上古傳下來的殘忍之術,修習之人都將此術視為大忌。
此術一經發出,施術之人全身血肉及真氣都會膨脹燃燒,膨脹至極就會發生爆炸,爆炸產生的威力會是施術者最高力量的數十倍。
這是一種自殺式的襲擊,因為殘忍至極,天一門規定任何門內之人不可修習此術,可偏偏心生邪念的劉飛天掌握了此術。
天風的話音剛落,七位長老就已圍著劉飛天繞成一個七邊形,天風也迅速的拉著天問和聞多多撤到圈外。
七位長老伸出雙手,各自的真氣以手相連,形成一個煞是好看的白色真氣圈,這個圈就是天一門長老們的玄天大陣,陣內便是那劉飛天越來越紅的身軀。
玄天陣的白色真氣越來越盛,迅速的包裹起陣內的劉飛天。
此時,議事廳內已經真氣洶涌,聞多多和天問均喘不過氣來,幸好有天風在旁以自身真氣相護,二人才不至于抵抗不住。
陣內的劉飛天已經看不出人形,只剩下一個長條人棍忽閃忽閃的蠕動著。人棍急劇的擴張著,先是一鼓一鼓如蟾蜍的皮膚一般,然後變成大大的膿皰,膿皰破裂開來,流出紅黃色的濃汁,甚是惡心。
天問不忍再看,剛要閉眼,「**」的兩聲悶響自玄天陣內傳來,陣內的人棍已經爆裂炸開來,爆出的紅黃汁液濺得陣內一片一片,而人棍早已經變成一灘膿水。
劉飛天死了,帶著他那邪惡的思想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文字首發。
而天一門卻被巨大的陰霾所籠罩。
南山古叟與天藍的暗中相會。
天藍的失蹤。
劉飛天死前所說。
種種跡象表明,天一門暗中的對手竟然隱隱指向了傳說中的南山派系。
傳說中,南山眾成魔的長老被降服在北斗山巔之後,留下的怨念致使南山眾弟子隱循在南山深處開始追求魔性,而他們的最高精神領袖依然是南山長老。
南山長老期待著有一天,南山弟子中有人可以大成解除封印,使他們恢復自由之身,重新雄霸世界。
這一切均是由北斗眾成仙長老們的一念之仁所致。
而就在今晚,就在天風暗中保護天問之時,天風感受到天一門外方圓數十里範圍內有陣陣魔怨涌動,大駭之余便追出查看。
正在鎮守門內七大關隘的長老們也感受到此種魔怨,紛紛追隨天風而去。
追查的結果令天風和眾長老驚駭不已,那陣魔怨看似微弱實則已然成型,在感覺到天風及眾長老的氣勢後,一閃而逝,眾人再尋覓不到蹤跡。
如果魔怨真降臨世界,那麼不僅是天一門的災難,整個世界也要重復上古之時的劫難。
如此以來,天一門必須要有所準備去面對更強大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