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這玩意兒是最偉大的力量。這話雖然听著矯情了點,但有時候真的是真理。當知道自己「身世」,又被徐亦揚帶去看了父母合葬的墓地,在墓碑前痛哭一場之後,湯姆的精神面貌感覺突然煥然一新似的,整個人變得陽光了不少。
這墓是徐亦揚七年前修的,當然真實的不得了。誰也不會想到,徐亦揚修個假墓去忽悠七年後的小孩。
梅洛普和里德爾有用同一本日記本記日記的習慣(照舊是徐亦揚偽造),根據日記,維迪•湯姆•里德爾,voldy是根據法文voldemort而來,意思是飛躍死亡代表了父母希望他遠離一切痛苦的愛。
「其實voldemort的字母可以排列成我是湯姆里德爾。」徐亦揚笑著對湯姆說道,「這其實是你爸爸初次見你媽媽的假名,很有童心對吧?」
「是的,媽媽都不懷疑?」湯姆,不,現在應該叫維迪問道。現在他的合法名字是維迪•湯姆•里德爾•徐。他最終決定關上徐亦揚的姓氏,這個以後將陪伴他七年的養父。
徐亦揚已經說了,七八年之後,他就會再次踏上旅途。不過無論如何,也會看著維迪畢業。
「你爸爸會說法語。」徐亦揚眨了眨眼楮,「而且他還長得很帥,很懂浪漫。」
維迪扶額︰「然後母親就把他當作法國人了?真相信他叫這麼一個奇怪的名字?飛躍死亡?」
「你現在的名字也是這個意思的簡稱哦。」徐亦揚忍不住模了模維迪梳的整整齊齊的黑發,惹來維迪的怒視。徐亦揚真沒想到湯姆居然這麼容易就敞開心扉,現在他越來越有小孩子的可愛感了,「不過飛躍死亡以目前的魔法水平是存在的。一共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制作魔法石,就是你所知道的尼可勒梅,代價是老的走不動路;還有一種就是分裂靈魂,把靈魂儲存在器物中……恩,這就是你听說過的巫妖命匣。當然,效果可沒有童話中那麼好。靈魂分裂的後果就是神智不全變成偏執且全無理性的瘋子不說,那相貌……據說比家養小精靈還丑陋。」
「月兌離死亡當然需要代價,相比而言,第一種還好一些,至少還有理性,適合尼可勒梅這種研究型人員。第二種……天知道靈魂都分出去了,活下來的還是不是原來那個人。」維迪噗哧笑道,「居然真的有巫師去嘗試長生不老?」
「長生不老是許多人的夢想,無論是巫師還是麻瓜。」徐亦揚也笑了,「其實漫長的生命是一種痛苦。所有你重視的人都一眨眼全部離開,所有你喜愛的東西都一眨眼喪失興趣。當人活著沒有了樂趣,活著就是一種煎熬。偏偏人都是怕死的,不樂意自己去尋死。這時候或許就會去做一些類似于毀滅世界之類的事,然後等著勇者來殺了自己?死也要死的有趣一點之類的。」
「說的教授好像真的經歷過一樣。」維迪目瞪口呆。
「沒經歷過,但是我見過哦。」徐亦揚故作神秘的眨了眨眼楮,「哦,對了,維迪啊,你現在還是不肯叫我一聲父親嗎?怎麼這麼害羞呢。」
「才不要……」維迪紅著臉扭頭。雖然他對徐亦揚很親近,也很敬佩,但是才相處兩個多月就叫父親什麼的,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好吧,希望我離開之前,你能叫我一聲父親。」徐亦揚故作失落的嘆氣。
「主人,小主人,時間已經到了。」塞維掐著點進來對兩個喝著下午茶的人說道。
「好,我們出發吧。」徐亦揚點點頭,「東西都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小主人的箱子里帶的是點心和消遣用的書籍,以及一套開學典禮需要用的長袍和配飾。其他東西已經打包,讓家養小精靈送到主人辦公室。」塞維恭敬的回答後,對著維迪微笑道,「媽媽希望小主人能常給她寫信,她一想到好幾個月見不到小主人,就難過的不肯出屋子。這次恐怕沒辦法送小主人上學了。」
「李媽太夸張了。」維迪有些尷尬。李媽可以說一定程度上彌補了他對母愛的幻想……但關鍵是母愛太泛濫了,簡直達到溺愛的程度。如果不是父親阻攔,李媽甚至會三餐讓貓頭鷹送飯來……她覺得自家小少爺一定吃不慣霍格沃茲毫無特色的飯菜,即使徐亦揚一再向她保證霍格沃茲的伙食不錯,不會再讓好不容易養出一點肉的維迪瘦下去,「塞維,你也幫我勸勸啊。」
唔,維迪其實在心里叫徐亦揚是叫父親的,這可不能讓徐亦揚知道,維迪會害羞的。
「等媽媽緩一會兒就好了,她總是不喜離別。」塞維都習慣了,「媽媽做了許多好吃的點心和糖果,還準備了許多小禮物,讓小主人送給同學。」
「真的太夸張了。」維迪嘟囔,苦笑著接受了李媽的好意。反正不接受也不成,這是硬塞的。
「好了,再聊下去,霍格沃茲特快都要開了。」徐亦揚打斷兩人的話。
因為塞維正好要出去辦事(徐亦揚在學校的時候他會協助徐亦揚辦理一些女王那邊的事),徐亦揚就沒有用幻影移行,而是讓塞維開車送。這種限量版豪華轎車可比幻影移行舒服多了,維迪向徐亦揚抱怨,家里這麼舒服他會不習慣學校艱苦的生活的。
「你可以好好學習變形咒,這樣可以自由的將寢室硬板床變成豪華席夢思。」徐亦揚開玩笑,「只是你晚上就最好別看書了,即使燈火再明亮,那也是真的燒的火,對眼楮不好。雖然有近視魔藥,但是有副作用,現在表明,使用了近視魔藥的人,中年之後視力就開始衰退了。」
「為什麼不能用電器,那個布萊克校長真是老古董。啊,不知道魔法台燈什麼時候發明出來。」維迪很不滿,你讓一個適應了方便快捷的現代生活的人,連晚上看書還只能用蠟燭,這實在是太討厭了。雖然還有魔法光球,但是還是比不過燈光啊。
「好了,別抱怨了,這只能等你們這群巫師界的未來來改變了。」塞維開玩笑道,「小主人,到了。」
「謝謝塞維,路上小心。」徐亦揚幫維迪把小巧的行李箱從車子上提下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就在柱子里,這就只能由你自己進去了。」
「好的,徐教授,學校見。」維迪接過自己的箱子,鎮定的走進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阿不思,你隱身在旁邊看什麼?」徐亦揚等維迪進去之後,突然開口道,「話說,我只讓你呆一個月,你也去了太久了。」
「一個月之後,我還走訪了其他麻瓜的地區和孤兒院。」赤褐色頭發的青年模樣的身影在旁邊顯現,「沒卡住時間,回來之後發現已經開學了。我本來想向湯姆道歉的,但我不知道說什麼好……總覺得貿然道歉也是對他的傷害。」
「他現在叫維迪了,我幫他找到了親生父母的遺物。」徐亦揚說道。維迪的名字是被學校認可的,因為這是在麻瓜戶籍上的名字,擁有法律效益。所謂名字不能更改那是有條件的,比如你父母覺得你名字不好,重新改了一個,霍格沃茲就是認可的。具體規則很復雜,但像維迪這種麻瓜法律承認的,魔法也承認,「你顧慮的很對。不過你和維迪談談也是好的。其實維迪的做法確實是錯誤的,哪怕因為是因為環境緣故,但錯誤就是錯誤,永遠不會變成正確。我們教師所能做的,就是引導這些因為各種原因犯錯的孩子走上正確的道路,並且成為他們的榜樣,引領他們前進。你讓維迪認識到錯誤的出發點是對的,但是以暴制暴的做法確實錯誤的,你給孩子樹立了不好的觀念——只要擁有強大的能力,就可以任意威逼別人。這樣不但不會讓孩子真心認識到錯誤,還會讓孩子學著用力量去威脅別人。不以暴制暴的話,效率確實很低,但潛移默化才會真正教會這些孩子道理。一個好教師,需要很好的耐心。」
「謝謝校長。」鄧布利多低下頭,恭敬道。他一直都很佩服這位年輕的校長,雖然他進入學校是因為麻瓜界王室的推薦——即使巫師不承認和麻瓜的聯系,但對英國皇室還是很尊崇——但他確實非常熱愛孩子和教育事業,也給巫師界帶來了良好的變革。
鄧布利多帶著灰暗的思想逃入霍格沃茲這一塊平靜之地,但是徐亦揚卻讓他重新燃起對人生和事業的希望之火。他覺得,他還可以做些什麼。
「對了。」徐亦揚幻影移行之前,貌似不經意的說道,「阿不福思那里我已經說通了,他讓你下個月阿利安娜的忌日,一起去掃墓。」
鄧布利多在徐亦揚幻影移行之後,仍舊呆呆的看著那一面空白的牆壁,然後抱著頭蹲在地上,痛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