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這是買舉人跟貢士的錢,功名,狗屁的功名,現在本少爺有功名了,給本少爺報名。」
「轟……」這一下周圍人群都炸鍋了,他竟然如此粗魯,如此囂張。
這些為了功名熬到頭發都白了,為了功名十年、甚至二十年苦讀的人听到,都已經失去理智,甚至有些已經吼著要跟程弓拼命。雖然說是才子大會,但是年紀大的可不少,其中只有一部分是年紀輕輕就能取得貢士功名的人。
「大少,我四寶樓跟周家可辦不了這等事情,功名非錢可買,不如大少回家去找鎮國公想想辦法。」周文君不明白程弓今天怎麼會突然跑這里來鬧事,但今天既然自己在這,就得想辦法阻止。如果再不阻止,今天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納栗入監、百千萬。」程弓說完,笑看著周圍那些一個個無比囂張的看向自己的貢生︰「不懂了吧?哈哈……貢士、貢士、連這都不懂,還十年寒窗,二十年苦讀,本少爺一疊銀票就砸出一個貢士了。」
周文君眼楮轉了轉,突然想到些什麼,心猛的一提。但是他卻也只是記得一個大概,因為這實在太過偏僻了,甚至早已經應該被遺忘了,要不是曾經听周逸凡跟周松談話時候談論過這段歷史,他恐怕也不會有一點印象。
看到周文君的表情,程弓道︰「看到沒?老子剛剛用銀子,把你們最重視的功名,隨便就給操了。」
周文君的臉部肌肉抽動了幾下,粗魯、低俗,竟然說出這等話,這樣的人怎麼能參加四大才子大賽。但是,這個納栗入監的事情他卻知道,是真的存在的。
其他人則更加沖動,有的已經沖上來要跟程弓拼命,但程弓周圍的人可不是吃素的,有不少直接被踹飛出去。
「找死啊!」听到程弓的那些囂張到極點的話,羅英雄似乎回到了軍隊,突然感覺到這段時間自己在帝都怎麼變得那麼娘娘腔了呢,怒喝一聲,立刻震住了那些想要沖上來的人。
「你們這群酸腐,跟老子斗?老子是誰!老子是京城四害之首!你們口中四大才子算個屁?今天老子操你們重視的功名,下次再來的時候,就把你們仰望的四大才子,全部操翻!走了!」程弓說完,囂張的往哪一躺,張開嘴小雪立刻將美味的食品送到嘴邊。
听著程弓這話,羅英雄仿佛又回到了軍隊,這一刻他發現程弓看起來也不是那麼太討厭了。他記得家主罵那些酸腐時候,也是如此霸氣,當時家主就跟自己說過,男人就該有個男人的勁。以前都說大少紈褲,如果這就叫紈褲,那自己老爹跟家主豈不也是紈褲了,媽的,這是男人。
「程弓,你辱罵功名,等于辱罵朝廷,我定參你。」
「紈褲子弟,口出污言穢語,不知所謂。」
「一定不能就這麼算了,就憑你也想跟四大才子斗。」
…………
四周的這些才子都受刺激快瘋了,說什麼的都有,但是卻再沒人敢沖上去了,因為羅英雄他們這些人可不慣著他們。尤其剛才羅英雄出手,直接將幾個人打的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但是他們無論怎麼說,卻也沒有程弓那些話更有力度,氣勢上也差很多。
最終,只能看著程弓無比囂張的離去。
「這…這……」那個報名處登記之人此時才看清楚手上的銀票,足足有上百萬兩之多,他拿在手里不斷的顫抖,看著周文君不知該如何是好。
「周兄,這個事情一定要稟報周太傅,讓他在陛下面前參程家一本。」
「簡直太囂張了,他以為自己是誰,狂妄自大、不知所謂、還戰勝四大才子,橫掃琴棋書畫大賽,他怎麼不說他能飛天遁地呢。」
「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不行我們聯名上書。口出瘋言瘋語那是他的事情,但他公開花錢買童生、秀才、舉人甚至貢士,這是侮辱聖賢。」
「對、聯名上書,一定要處置這個程弓,否則難安天下士子之心。」
「今天的事情絕對不能就此算了,正好那這些銀票當證據。」
……
「別吵了」就在周圍人亂哄哄的沖上來圍到周文君身旁,那意思讓他帶頭的時候,周文君怒喝一聲周圍頓時安靜下來,周文君看著已經離去的程弓的背影︰「納栗入監、百千萬,他說的沒錯,他確實花錢能買到貢生資格,可以有權報名參賽了。」
听到周文君這話,周圍是真的炸了。他這種紈褲大少竟然有資格參賽,怎麼會這樣,這不可能的。
如果他花點錢就可以,那我們成什麼了,我們十年寒窗苦讀,無數次的趕考又成什麼了。
周文君也沒想到,程弓竟然能知道這個,他心中也無比的意外。
「周兄,你在開玩笑吧?」
「周兄,這絕對不可能,我朝吏治清明,就算偶有貪腐之輩,但也絕對不可能有人直接什麼都不做,一口氣花錢買到童生、秀才、舉人跟貢士,這絕對不可能的。」
「這絕對不可能的,如果有這種事情,讀書何用,天下豈不大亂。」
…………
「唉!」周文君無奈的嘆口氣,雙手抬起向下按了按讓眾人安靜後道︰「前朝吏治貪腐已經到了史無前例的階段,花錢就可以做到任何事情。于是當時推出了一個納栗入監的政策,就是花錢就可以捐一個監生的資格,可以直接參加院試。如果你錢多一些,就連參加鄉試、會試、殿試的資格都沒問題。我朝太祖剛建國之時,危機四伏、征戰不休,當時根本沒辦法舉辦正常的科舉,而且戰爭也缺錢。所以這納栗入監政策在頭十年也在實行,到了後期太祖深知這是毀國家之根基的事情,于是開始逐漸限制。」
「最初推行的就是納栗入監,百千萬的政策,也就是說。原來捐一個監生需要一百兩就擁有參加院試資格,那要想參加鄉試則需要百倍的銀子,既萬兩白銀才可以。而要想參加會試則需要捐千倍,既十萬兩,而如果想參加殿試則需要捐萬倍,既百萬兩才行。這個政策下多數人不會選擇這個途徑,但也有少數家中富有之輩依舊會不在乎銀兩。但我太祖對待這些捐錢的監生嚴格更超普通考生,以前捐款監生最差也能得到官職,但後來又推出所有監生如果考試不過關,不但沒有任何官職還取消監生資格。」
「花如此多的錢,依舊要正常考試甚至更加嚴格,漸漸的我朝就沒有人花錢捐監生。最初階段是涉及太多利害關系沒辦法直接廢除,後期漸漸的這個制度就被遺忘,但…這個制度卻從來沒正式廢除過。」說到此周文君既有些無奈,又有些得意。無奈的是,沒想到程弓竟然能將這一條開國之初沿用前朝貪腐納捐政策搬出來,得意的是在這眾多貢士之中,今天自己也算是小小的出了把風頭。不過這件事情還是要盡快稟告周逸凡,看他如何決斷。
原本叫囂的那些貢士都傻眼了,這可以說是只在開國頭十幾年時間內的小事,隨後就已經成了過去,他們根本不知道竟然還有這樣一回事。
有人不相信這是真的,立刻去翻閱資料,得到的答案卻再次讓他們倍受打擊,因為確有其事。
這一下可熱鬧了,程大少直接砸百萬兩白銀買貢士參加四寶樓大賽的事情再次成為帝都最熱門的話題。事不關己的人當開心的事情談,而對于無數士子來說,這可是件天大的事情,就連四寶樓的四大才子大賽都被這些士子、貢士拋諸腦後。
十年寒窗、無數次考試才能取得的貢生,不過是人花錢就能買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