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扶著皇後的嬤嬤見了主子這般忍不住開口勸慰,「娘娘,現在最要緊的是平息這件事,淑妃娘娘方才分明是要將這件事推到娘娘頭上,還有陛下……娘娘,先穩住陣腳!」說罷,便又轉向王菀之,「王小姐,如今您和皇後娘娘,太子殿下都已經緊緊連在一起了,還請王小姐暫且息怒,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定然會為王小姐討回公道的!」
王菀之心中恨怒滔天,可是她亦清楚如今說這些都是無用,「姑姑,李嬤嬤所的對,我們不能亂了陣腳!」
「都是沐常茵那個賤人!」皇後咬著牙一字一頓地喝道,「一定是……」
「姑姑!」王菀之卻打斷了她的話,「先不說平安郡主有沒有這個本事做這件事,便是她有,就算她做了,如今我們也無法將罪責推到她的身上!」
「為何不能!」皇後怒喝道。
王菀之心里冰涼如水,雙手緊緊攥著,「平安郡主在後宮根本沒有根基,她就算要做這件事也必須有幫手,而三皇子也被牽涉其中,那她的幫手便不會是淑妃,後宮之中,除了淑妃,姑姑認為還有誰能做的了此事?!」
李嬤嬤心中一驚,忙道︰「娘娘,會不會是四皇子?今晚出事,他又這般巧合地回來,而之前只听說過忠王會回來,並未听說四皇子也會回來……」
「李恪?!」皇後咬著牙吐出了這個名字,這個她幾乎已經忘了的名字,「是他?!」
「四皇子和忠王親厚,若是平安郡主執意報復,他很可能出手相幫!」李嬤嬤繼續道,「四皇子雖然常年在邊疆,但是他在這宮里面活了十七年,必定有些人脈的,還有冷宮中的德妃……娘娘可還記得當年她是如何得聖寵?雖然時間不長,可是以當時她的榮寵給自己埋下一些暗樁也未為不可!」
皇後自然不會忘了當年之事,當年德妃聖寵的連她這個一國之後也必須退讓三分,當時她恨不得讓她消失,可還未來得及動手,那狐媚的小賤人便不知為何惹怒了陛下,生了四皇子之後便被打入冷宮,一開始她還注意著她的動靜,可幾年之後見她都沒有任何復寵的跡象,也便將這個人給拋諸腦後了,難道真的是她?「翊兒和李禎一同出事,那最有可能登上太子之位的人就是他!」
「姑姑,如今已經來不及去查那幕後黑手了!」王菀之忍住了內心的恨怒一字一字地道︰「我們必須盡快和這件事撇清干系,讓所有人都認為我和太子都是受害者!」
「那平安……」
「姑姑!」王菀之打斷了她的話,「先前因為退婚一事皇家已經是對不住忠王府了,所以,這件事就算是她做的我們也奈何她不得!至少現在不能!」
皇後不甘心,也不信她就真的動不了忠王府,「她……」
「齊王世子在楚都,今晚之事他必定也知曉,若是平安郡主牽涉進來,齊王世子必定會盡一切可能挑撥陛下和忠王之間的關系,姑姑,你覺得陛下會和忠王翻臉嗎?!」王菀之如何不知皇後不甘心,她亦不甘心,可是不甘心也得忍,若是此事真的與她有關系,今日的恥辱來日她必定十倍奉還!
皇後雖然滿腔憤怒,不過卻也並不缺乏對政治的敏感,若沒有齊王世子的那番話,或許還能將那陰險的小賤人處置,可有了齊王世子的那番話……「那你以為該如何?」
「現在眼前便有一個好選擇!」王菀之盯著皇後,「只是不知道姑姑舍不舍得!」
「只要能夠保住翊兒,本宮不惜一切代價!」皇後一字一字地道。
王菀之唇邊溢出了一抹冷笑︰「沐婉兒!只要姑姑將今晚的一切都推到了沐婉兒身上便可了結這件事!」
「什麼?!」皇後一驚。
王菀之繼續道︰「姑姑舍不得?」
皇後臉龐變了變,舍不得嗎?自然不是,若她沒有出這個主意,若她辦事得力一些,這一切便都不會發生,可是……「將事情推到她身上即可擺月兌干系?」
王菀之听了這話雙手攥的更緊,果然如她所想的,今晚便是不發生此事也必定有事情發生,而會發生什麼?不就是阻止平安郡主嫁給三皇子嗎?!她咬著牙忍著,看著皇後認真道︰「姑姑且听我慢慢道來。」
此事,在大牢中仍舊昏迷著的沐婉兒還不知道她最信任的人,最大的依靠已經決定犧牲她了!
……
雖然楚帝下了封口令,可是當時在場的那些命婦貴女還是私下將事情說給了自家的男人听了,而有一便有二,蘭亭居的事情便這般被傳了出去了。
而便在慕長音提出離宮之後一個時辰,忠王來了。
慕長音看著眼前的儒雅男子,無法將他和那傳聞之中的戰神對上,忠王沐昇,似乎更適合當文臣,她靜靜地看著他,卻沒有開口。
忠王也是站著靜靜地看著她,那染了血絲的眼瞳之內眸光復雜莫名,許久,嘆息一聲,「四皇子說你想回府?」
「是。」慕長音簡單應道。
忠王繼續道︰「為父問過太醫,太醫說你的傷並不算嚴重,既然你想回府,那就回去吧。」旋即吩咐頌夏下去準備。
房間里便剩下了父女兩人。
忠王沒有再說話。
「父……父親……」慕長音並不熟練地叫著這個兩輩子都沒有機會叫的稱呼,「不想問我,此事是否與我有關?」
忠王眸光幽深,「陛下已經讓皇後娘娘去徹查此事了,你就安心養傷吧。」
「皇後?」慕長音撐起了身子坐了起來,看著眼前之人,「父親認為皇後真的能夠查出真相嗎?」
忠王神色微沉,「茵兒!」似乎因女兒口中的譏諷而不悅。
慕長音笑了笑,「既然父親如此相信皇後娘娘,那我也無話可說,不過,若是皇後娘娘真的查出了是我做的,父親可是打算大義滅親?」
忠王沒有即可回答,而是凝注了她許久,方才幽幽道︰「你果真什麼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