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阿茶一見天狐便是有種近似母親的親近,此時阿茶的腦海中浮現一些冥王幼時騎在九尾天狐背上笑得天真的畫面。
「白姨……」阿茶試探著叫了聲,九尾天狐卻是听到這聲白姨便是忍不住落下即使在知道北海星君的背叛時也未曾落下的眼淚!
天狐用她涼涼的嗓音給三人講了一個繁長的故事……
……
未央說︰「該是因為才生了小主子,所以有些憂思些,君上是舍不得主上受苦!」
未央是我救下的小紅狐,也是唯一跟我從荒澤來到北海的小仙。北海其他宮娥覺得我一只白狐定是使了媚術魅惑她們主上北海星君水德。
水德長的極為俊美,怪不得北海的小宮娥都對他浮想聯翩,而我的到來則是讓她們又一次的夢想破碎。
她們均是不知道我乃母神座下五色使者之一的九尾天狐,我堪堪經歷了那麼多千萬年,本以為除了商紂王我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但是水德苦苦守在我身邊幾個千年終是被他打動隨他去到北海還懷上了他的孩子。
不過或許再沒有仙能似父神、母神一般死生契闊,執子之手萬萬千千年,水德終是在我懷上他的孩子之後被我知道了他懷目的而來!
他如今該是在哪個女仙的洞府宮閣安寢呢!
那日,未央似乎把誰迎了進來,我在床榻上就听得傳來一陣腳步聲。
未央的聲音有些生硬︰「主上,是君上來看您了。」
我活了那麼多個千萬年,怎麼會分不清水德的腳步聲,不過該來的總是要來,跟水德來的還有個女上神。
「辛苦白使了!為我們星君誕下這麼嬌女敕的孩兒!」跟水德一起來的那個女上神長長的染了丹寇的指甲劃在我兒還白女敕女敕的臉上,笑得奪目驚心。
昨日水德來將我兒抱走了,如今竟是在那女仙手上!
我臉上不露悲切地問水德︰「今晚,月亮圓麼?」
當年水德與我賞月時說︰「我北海星君在此對月起誓,與心媚相愛到永遠!」
水德頓了好一會兒才回答︰「心媚,我是真心愛天意的!」
「哦,原來你們才是真愛!」我也不去看他們,只是陳述了一個事實。
水德是在昨晚知道我是母神座下五使之一的白使的,就在他將我兒抱到面前這個女仙的宮閣時,女仙告訴他的!
在女仙要以我們的孩兒威脅我時他終是選擇了那女仙,終是對我們的孩兒沒有一點疼惜。
昨日他將我兒抱走我便覺得不對,一路跟到了女仙的宮閣,就在九重天上。
我自母神讓我降臨這個世界已經過了不知多少個千萬年,如今這世間能發現我隱在他身後的仙當真是少之又少。
女仙要他拿我們的孩子來要挾我,她要阿茶的精魄!
阿茶,是我看著她長大的。雖然自父神、母神歸于混沌之後,她便只掌管冥界,卻是大多不理世事,多為幾位鬼君在處理。
听聞她在九泉之坻魂散各界時先是震驚,然後千方百計卻也只收得她一縷精魄。
卻是不知道這女仙怎麼知道阿茶的一縷精魄在我這的,竟然計劃了幾個千年來謀算我。
不過也是,這世間能不憑計謀在我手下拿走阿茶的精魄的早歸于混沌了!
說來是我對不住阿茶,總想著這世間再沒有人能在她手上討的了便宜,卻不知道她未經世事,不識人心!
既然知道了他們的目的,而水德也已經選擇了這女仙,那我當然勉強不得。
他能痴心對那女仙,不因我是母神座下而立場變換也好,省得我還會因往日情分覺得對他不起!
昨日既然去了這女仙的宮閣,總不能空手而回,我總是將她的精魄勾了一縷出來,她想要阿茶的精魄,那便讓她試試失去精魄的滋味。
水德和那女仙自然知道我的意思,水德似是有些羞愧,那女仙倒是個急性子,「白心媚,你當真以為水德是歡喜你嗎?他不過為我接近你罷了!」
我看了水德一眼,「往日不過煙雲,歡喜不歡喜都不重要了,只是不知女上神厲上神雷劫時缺了一律精魄能不能過?」
女仙這才發覺沒了一律精魄,我以我荒澤白狐一族特殊禁制取了的精魄若是我不說,她一輩子都不會知曉!
「你……你想要你兒子魂斷于此?」那女仙听及此便是拿我兒威脅我。
「不礙的,女上神總是比我們更惜命些,我將我自己,我兒,阿茶,你的精魄以荒澤狐族獨門禁制融合了,一榮俱榮,一隕俱隕!」
「心媚,你總是我北海的夫人!」水德一听說那女仙有閃失,就撲到我面前來。
我本能地將他一把推開。夜的噩夢再次向我惡狠狠襲來,我恐懼得渾身都要發抖。
水德來拉我的手︰「心媚,你怎麼了?」
我開始笑,笑得癲狂,我白心媚終是不該再信男人!
如今從前萬分依戀的懷抱萬分依戀的人,如今已變得讓人不能忍受,我只是好奇,他既然那麼喜歡眼前的女仙,又是怎麼忍受那女仙為別的男仙所做的無理要求?
當初當初,真是悔不當初。
怪自己怎麼會痴戀一個這般沒有立場擔當的仙?活了那麼多個千萬年還是參不透人心!
本只是因一時的感動跟水德回了北海,卻是幾個千年的陪伴,總以為不放在心上的卻怎麼也沒走。
等懷了孩子,又想等生下這個孩子,我就要回荒澤,從哪里開始,就應該在哪里結束。
卻是又被算計……
「白心媚!你以為如此你就高枕無憂?可還記得昨日水德與你那杯茶水?」
昨日我在宮里又發了很久的呆,未央躡手躡腳推門進來,輕輕喚我︰「主上,主上,您醒著嗎?」
我壓著嗓子咳嗽了聲︰「什麼事?」
未央頓住步子︰「君上回來了,邀您一同品茶。」
我煩悶地掀起被子遮住臉︰「就說我已經歇下了。」
但想想水德許久不曾回過北海,便是略微收拾下與他品了道茶!
「那茶里有上古禁制,你可是品出來了?」那女仙笑得張狂。
我已經感覺到我一身修為怎麼也是不出來,看來這女仙算計確實不錯,拿了這般一天後起效的禁制與我,正好讓我可以束手就擒。
難怪要等我生產過後才下這般禁制,生產過後,我身體的防御力會下降,若是我全盛時期,就算是上古禁制也是能察覺的。
我也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將我四人的生死定在一起,我反而不敢與他們魚死網破,我有個什麼不要緊,若是阿茶真真歸于混沌了,待來日父神、母親回歸……
我啞然失笑,看著眼前水德為這女仙掏心掏肺的樣子,不禁想起在荒澤的時候……
那時候,在荒澤狐鄉,若水德告訴我他已經有了心尖尖上的人,我是不會讓他娶我的。
那時候,我還沒有愛上他,我只是一個人很寂寞。
可他什麼也沒說,他娶了我,還將我帶回了北海。
後來我想,不管怎樣,他娶的是我,我們是拜了天地發了誓言的,我還有了我們的孩兒!
而他,也確實逐漸地對我溫柔了。
我甚至慶幸地以為,他即便不愛我,是不是,也有點喜歡我了呢?
痴戀這種東西,有時候,會讓人變得非常卑微。
可如今,一夢醒來,原來一切不過一場陰謀,只有我才是那個痴人!
在這北海,如今只有我兒是我的唯一。
我一直想著,想著等孩子生下來之後,要和水德牽著孩子的手,看十里雲海翻騰,萬丈金芒流霞。
可是終是個醒來的夢,我大徹大悟。
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
你有沒有恨過一個人。
其實那本是他們二人之間的愛恨情仇,我不過一個路人,模模糊糊被牽扯近來,是命中的劫數。
……
本文出現的第一個渣男,要讓他怎麼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