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瑤驚恐萬狀地等待死神一步步逼近時,卻看見那人突然應聲倒地,王大夫不知何時站在後面,手里拿著一把精致的匕首,那把匕首上還沾著血。白瑤一時愣住,手也松了。
「殺人了。」翠兒驚得尖叫起來。「噓,小聲點,是我,快跟我來。」王大夫拉著兩人躲進一個牆的夾縫里,轉而進了密道。「王大夫,這是怎麼回事啊?」白瑤驚魂未定,緊張地問道。
「子煙,你沒事就好,我真擔心你出了什麼事。這都是那國舅爺許中墉派人干的,定是因為我和村民一起聯名上告的事,才害得村民們慘遭殺害的,這里很危險,你們趕緊逃吧,干糧和衣服我都給你們準備好了。」王大夫說完竟吐了一口血出來。
白瑤此時才注意到王大夫臉色慘白,身上有處劍傷,雖然有包扎,血水還是不斷地滲透出來。「王大夫,你受傷了,要不要緊,先休息一下吧。」不要扶著他,心疼地道。
「你們不要管我,盡管逃吧,越遠越好,你們勢單力薄,不要想著報仇,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安靜地生活吧。」王大夫說完拿出一本醫書,那本醫書已經沾滿了血跡,「我平生所學的醫術,都記在上面了,子煙你聰慧過人,只要學得一半就足以養活自己。」
「要走一起走,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白瑤強忍著溢出的淚水,要扶著王大夫走。「來不及了,我傷勢過重,已是藥石無靈,出去只會拖累你們,只要子煙你平平安安的,我就死而無憾了,這是我欠你的,公……主……」王大夫說完竟然就倒了下去。
「王大夫。」白瑤淚如雨下,痛心疾首地哭泣著,翠兒也在一旁掩面抽泣。白瑤和翠兒用盡力氣將王大夫拖到林子里埋了起來,此時天空中陰雲密布,雷電交加,很快便下起瓢潑大雨,白瑤跪在墳前磕頭道︰「王大夫,您的救命之恩白子煙沒齒難忘,我發誓,有朝一日定要為你和全村人報仇,還有女乃女乃和大哥,我不會讓你們白死的。」
「小姐,那邊好像有人過來了,我們快走吧。」翠兒已成了驚弓之鳥,對四周非常警覺。白瑤聞言趕緊拉著翠兒躲到茂密的樹林里,這時,只听見一名黑衣男子大聲喝道︰「都給我精神著點,仔細搜,找不到那兩個小丫頭,誰也別想回去。」
白瑤與翠兒听了此話驚慌地往山林里跑去,「老大,我看見那兩個小丫頭往那邊跑了。」其中一個黑衣人忽然喊道,「還不快給我追。」牛老大氣急敗壞地說道。「是,老大。」余下的黑衣人緊隨其後。
雨越下越大,白瑤與翠兒慌不擇路,鑽進了一個小小的只能容一人進出的小山洞里,本以為里面會是漆黑一片,卻不料竟然亮如白晝,別有一番洞天。
白瑤被眼前的奇景給震住了,一時沒察覺,突然從洞中躥出兩只白狐往洞口跑了出去。「小姐,有狐狸,剛剛有兩只白狐跑出去了,我們還是不要待在這里,你不覺得這里很詭異嗎?」「可是……外面的殺手更可怕。」白瑤望著外面猶豫不決。
「那萬一他們要是也闖進來,該怎麼辦呢?」翠兒仍是不放心,經過連番的驚嚇之後,她對四周都充滿了恐懼。「這……」白瑤一時語塞,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此時只能閉目祈求上蒼保佑了。白瑤雙手合十,心中默念︰「女乃女乃,大哥,求你們保佑我吧,我真的走投無路了。」
正在這時,忽听洞外有人喊道︰「老大,我抓到了,你看,是兩只狐狸。今天晚上有下酒菜了。」「笨蛋,誰讓你抓狐狸了,抓不到那兩女的,誰變成下酒菜還不一定呢。」「老大,你看這雨下那麼大,兄弟們也都累壞了,咱可從昨晚到現在都沒休息過,這錢是重要,可命也要緊哪,不如我們就拿這兩只狐狸回去交差得了,就說這兩女的是狐狸精變的,你覺得怎麼樣?」
「這行嗎?」那個叫老大的人遲疑了一下,另一個趕緊趁熱打鐵道︰「是啊,老大,這天也快黑了,再不回去都找不著路了,就那兩個嬌滴滴的小丫頭,在這深山老林里不凍死餓死,也得被野獸給吃了,咱何必費那個心,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掀起多大的風浪。」「說得也是,那就叫兄弟們撤吧。」老大一聲令下,眾人即消失在雨幕中。
過了很久,翠兒見外面一直沒有動靜,就壯著膽子悄悄地出去探情況。白瑤則往洞里走,因為她好像听到有什麼奇怪的聲音,待她走進一看,只見一只剛足月的小狐狸正蹣跚著到處瞎轉,嘴里發出低沉的叫聲,似乎在找母狐的樣子。白瑤小心地將它抱起,輕柔地道︰「對不起,害你失去了爹娘,以後就讓我來照顧你,我一定像你爹娘一樣疼你愛你。」
「小姐,他們好像真的走了,我們也趕緊走吧,咦,怎麼有只小狐狸,好可愛。」翠兒看見那毛茸茸的小狐狸也甚是喜歡,忍不住伸手模了一下,那小狐狸似乎受驚了,一下子跳出白瑤的懷抱,「你輕點,它好像有點害怕,它的爹娘被那些壞人抓走,也相當于是救了我們,所以我們不能棄它于不顧,我要把它養大。」
「是,小姐說的極是,小白狐,別害怕,我們是好人,姐姐帶你去找好吃的。」翠兒輕聲呼喚著。那只小狐狸蹣跚著跑到一個牆角處,抬頭向上直叫喚,白瑤順著它叫的地方一看,發現那上方竟有一顆閃閃發光如鴿蛋大小的珠子,原來這洞中之所以亮如白晝是因為有這顆明珠的關系,白瑤取下明珠,那只小白狐這才乖巧地任白瑤抱著。
翠兒轉身之際,發現旁邊還有一條通道,「小姐,你看,這邊好像還有一條通道,只是不知會到哪里?」白瑤舉著明珠照了下那條通道︰「好像有風吹進來,有風就說明路是通的,我們就走這條路吧。如今也只能踫運氣了。」
白瑤原以為走一會就能走到出口,不曾想竟走了二個多時辰才看到出口,她們一出洞口就听到嘩嘩的流水聲,這時雨勢已漸小,「小心點,先看看這里是什麼地方,有沒有人。」白瑤小聲叮囑道。
翠兒探出頭,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小姐,這里好像是白家莊的下游,我們安全了,小姐,我真是太高興了。」翠兒一時激動竟高呼起來。白瑤也終于松了口氣,只是接下來的路還很漫長……
「小姐,你的臉好髒,我去弄點水給你洗洗。」翠兒拿出手絹往河邊走去,「小姐,你快來看,這河水怎麼是紅色的?」翠兒忽然驚得尖叫起來,白瑤走過去一看,也震驚得花容失色,隨即眼淚滾落下來。
「這……都是白家莊上百條人命流下來的血啊……究竟死了多少人才會這樣血流成河啊……翠兒,以後每年的今天我們要吃齋念佛,給他們燒紙錢,等將來我一定為他們報仇,厚葬他們。許中墉,我一定要讓你血債血償!」白瑤低聲啜泣道。「我記住了,小姐。」翠兒也是熱淚盈眶,輕輕抽泣著「小姐,我們現在要往哪里去?」
「京城!」白瑤堅定地道,雖然不知道等待她的將會是什麼,但她必須去做她該做的事情。「京城啊……,那不是皇帝待的地方嗎,這麼說,我們可能有機會見到皇帝!」翠兒不禁有些向往……
「也許吧,但願一切順利……」白瑤的美眸閃動著瑩瑩淚光,心念道︰「王穆,你會在那里等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