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外,一處破舊陰暗垃圾成堆的出租房里,手機鈴聲響起,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婆子接了電話,「喂!哪位?」
「是麻婆嗎?」花妍在一個偏僻的公用電話亭打電話,她左顧右盼的,生怕有人靠近,偷听到他們的談話。
「我是,你是……」那個叫麻婆的人謹慎地問道。
「听說你要找女尸給人家做冥婚,是真的嗎?」
「你是怎麼知道的?」
「多少錢?」
「那得先看貨,好看的五萬,難看的三萬,缺胳膊斷腿的不要。」
「我有一個鄉下來的遠房親戚,叫宋花婼,病得快死了,她沒有親戚朋友,才十八歲,長得很漂亮,現在在市醫院304病房,你可以先去看看,看中了就把錢打給我,晚上就可以把她帶走,至于怎麼把她帶走,那是你的事了。」
「你沒騙我?……」麻婆簡直不敢相信有這種好事,渾濁的目光忽然發亮,她換了件干淨的衣服,坐車直接來到市醫院的304病房,
果然,病床上躺著一個臉色蒼白的女子,干干淨淨的,非常漂亮,「真是可惜了,竟是個短命的。」麻婆搖頭嘆息著。
龔黑河吃完了飯,回到病房,見房間里忽然來了一個老太婆,很是奇怪,「你是……」
「我是小花的女乃女乃,你是……」麻婆只記住了一個花字,干脆就叫她小花了。
「我是花婼的鄰居,女乃女乃,您是怎麼知道花婼在這里的。」龔黑河隨口問道。
「小花啊!……我可憐的孩子啊!你快醒醒吧!你不能丟下女乃女乃不管啊!」麻婆沒有回答龔黑河的問題,反而突然大聲的嚎啕大哭起來,
龔黑河急忙將她帶到走廊安慰道,「女乃女乃,您別擔心,花婼會沒事的,你這樣會影響別人休息的。」
「是你把小花帶來醫院的?你真是個大好人啊,好人會有好報的,小花從小就沒爹沒娘,是我含辛茹苦把她拉扯大的,沒想到她會病成這樣,我一個撿破爛的老太婆,身上也沒多少錢,這里還有十幾塊錢,你拿去買水喝,謝謝你,大好人……」麻婆哆嗦著從口袋里掏出一沓一毛兩毛破舊的紙幣要給龔黑河。
「這錢你收著,花婼的醫藥費我都已經交了,你放心,您知道跟花婼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是誰嗎?有沒有辦法找到他?」
麻婆搖著頭,哭泣道︰「我可憐的小花,為了給我治病,一直給那個男人**著,現在病了,那個男人就一腳踢開,不管小花的死活,以後,我們娘倆該怎麼辦啊!這日子沒法活了呀,我可憐的小花,你要是死了,女乃女乃也不活了。」
麻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倒讓龔黑河也跟著心酸起來,沒想到花婼一直過得這麼苦,想到之前自己一直都是在荒唐的揮霍青春,視錢財如糞土,沒有想到有人卻是過著這樣的日子……
「女乃女乃,您餓了吧,我去給你買點吃的。」龔黑河抹了把眼淚,站起來道,此時他已經完全沒有了戒心,一心只以為她真的是花婼的女乃女乃。「不用,不用,我剛才過來的時候,路上撿了半個饅頭,已經吃飽了,真的一點都不餓,你忙去吧!年輕真好,有力氣去賺錢,不像我,給人家干活也沒人要。」
「女乃女乃,您放心,以後有我,我養著你和花婼!」龔黑河說完,轉身去食堂給老女乃女乃買吃的。
見龔黑河走後,麻婆急忙掏出手機低聲道︰「喂,貨已經看到,那個男的是怎麼回事?怎麼也轟不走,礙手礙腳的。」
「你把錢先打到我的賬戶上,那個男的我來搞定他。」花妍揚起輕蔑的笑意。
龔黑河拿著飯盒走進來的時候,到處找不到老女乃女乃,過了好久,才見老女乃女乃一瘸一拐,步履蹣跚的走了進來,「女乃女乃,您剛才去哪兒啦,害我擔心了半天。」
「我去找茅廁,這房子太大,找不著,迷路了,問了好多人才找回來了,人老了,不中用了。」麻婆嘆息著坐了下來。
「女乃女乃,飯買來了,您多少吃點吧!」龔黑河正說著,手機鈴聲響起,龔黑河拿起手機一看,又是花妍打來的,他不耐煩地接了電話,「還有什麼事嗎?」
「黑馬,我不想跟你分手,我現在就在你的房間里,如果你半個小時之內不回來的話,你就等著給我收尸吧!……」花妍有氣無力的說著,然後就把電話仍在地上,
「娜娜,別玩了,我現在沒心情跟你玩兒,拜托你找別人玩吧!喂……喂……」龔黑河喂了半天,電話那端卻一點動靜都沒有,而他也確實害怕這個花妍真的會玩自殺的游戲,感覺到事態有點嚴重,
他只好轉身對麻婆道︰「女乃女乃,我有事先出去一下,晚上再來看你和花婼。」「去吧!大好人,別為了我們耽誤你的正事。」麻婆一邊大口吃著飯,一邊說道。
待龔黑河走後沒多久,麻婆立即放下碗筷,拔掉花婼手上的吊瓶,給花婼換上一件大紅的花衣裳,戴了一頂黑帽子,此時正是醫院的下班時間,誰也沒有看見,麻婆背起花婼健步如飛地走出了醫院,坐上了摩托車,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一直躲在暗處的花妍,看到龔黑河從醫院出來後,過了沒多久,就看見一個老太婆背著一個人鬼鬼祟祟,匆匆忙忙的離開了,在親眼見到花婼落入殺人不眨眼的麻婆的手中之後,花妍這才放心地坐車直奔機場,用宋花婼的名字買了去美國的機票,而自己則坐上了前往澳大利亞的飛機……
龔黑河回到家以後,沒有看到花妍,又打了電話給花妍,但是卻怎麼也打不通了,手機早被花妍仍在了垃圾桶里,而龔黑河回到了醫院之後,卻發現花婼亦不見了,那個老女乃女乃也不見了,
「這是怎麼回事?人呢?她還生著病,你們怎麼能讓她們就這樣走了呢,我不是說了,醫藥費我會想辦法交上去的嗎?」龔黑河走到護士台質問道。
「誰走了,304號病床嗎?我們沒有讓她走啊!她還欠了八百塊的藥費,你趕快去結一下,下午還要做霧化,和抽血檢查。」護士埋著頭說道。
「你們沒有讓她走,那她為什麼走了,是不是你們說了什麼難听的話,她才走的?」龔黑河只要一想到花婼那那楚楚可憐個樣子,他的心就疼得難受,沖著護士大聲吼道。
「怎麼回事啊!」喬美娜正好回來值晚班,看見龔黑河在高聲說話,上前問道。
「美娜姐,304號病床欠了醫藥費,人偷偷走了,這個人還在這里凶,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新來的**細聲嘀咕著,龔黑河听了,更是火大,「說什麼呢,有種再說一遍。」
「怎麼回事,你不是一直看著她嗎,她一直昏迷著怎麼會平白無故消失呢。」喬美娜急忙走到病房一看,花婼果然不見了,
「下午的時候我出去了一趟,花婼的女乃女乃在這里照顧著,所以我就……」
「花婼的女乃女乃?花婼是一個人來到這里的,她哪來的女乃女乃啊!」喬美娜急道,她拿出手機,打了周劍橋的電話,「喂,你好,我是喬美娜,花婼的朋友,花婼是不是被你接走了?」
「花婼?她不是好好的待在家里嗎?出了什麼事了嗎?」周劍橋停下手中的工作,緊張問道。
「花婼她病了,嚴重的術後感染,還有肺炎,今天被人送來醫院了,人還在昏迷中,可是下午卻不見了,我想知道她是不是有一個女乃女乃把她接走了?」
「什麼?……趕快報警,花婼沒有女乃女乃,肯定是出事了,你們調查一下醫院的監控設備,我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