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在哪里……」
張徹慢慢張開了眼楮,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篝火照耀下有些陳舊的木屋頂,頂上有天窗,此時正打開著,可見星空,那是一片張徹活了十八年來也從未見到過的清晰明澈的星空。身邊傳來「嚓嚓」的柴木燒裂的聲音和陣陣暖意,鼻中充盈著淡淡的稻草芬芳,張徹平躺著,手模了模身下,是一張潤澤的涼席。
「我了個去!」張徹猛地仰起身子,卻感到月復上一陣劇痛,鑽心裂髒,如火灼燒,疼得他又立刻無力躺倒。
「沒死倒在意料之中,可我居然沒在手術台上?誰家倒霉孩子把我扔這來了?」
屋中靜靜,牆壁上掛著一副長弓,牆角還倚著一桶羽箭。隨著剛剛的起身,鼻中的稻草芬芳也即刻被刺鼻的藥草味沖和了,張徹努力低頭,自己的上半身已是半luo,只有腰月復纏著雪白的紗布,下半身那破爛牛仔倒是無恙。
「這古典又簡陋到極點的環境……我不可能穿越了吧?」張徹自嘲,事實上,他也根本不知道如何解釋現在這情形。
張徹,一個中國的高三平凡畢業生,在高考結束的時候晚上與同學聚會狂歡,點燃禮花後向後避開過程中不慎跌倒,腳踫倒了禮炮,炮口正對肚月復……
醒來之後,竟然已是如此光景……
「好不容易高三結束,這就是所謂的樂極生悲麼?老天,能不能別這麼玩我?」張徹苦笑,任肚月復劇痛肆虐,他是不敢相信自己穿越了的,潛意識中也不想,不過這情景實在太過詭異,月復上劇痛作證,這不是夢。
「嗒……嗒……吱呀」屋外腳步聲漸行漸近,然後化為推門而開的吱呀聲,破柴門和敝簾的打開帶來了外界的一些夜清寒,隨即合上。
張徹瞪大了眼,看著眼前出現的恬靜少女,少女身著一身日本漫畫中常見的紅白相間的巫女裝,眸若幽潭,眉如畫成,冰肌玉骨,靜姝恬淡,帶著祥和的氣質,讓人不由自主地靜下心來。
「汝身負傷,火毒甚猛,莫非遇妖了麼?」輕輕地溫柔地發問,少女的聲音帶著讓人安心的神奇力量,靜而淡,悠而遠。
日漫巫女?說的是中文?還是文言文?cosplay?妖怪?火毒?我這是穿越到了哪?
「姐姐大人問你話呢!」不過十六七歲的巫女身後閃出一個更為幼小的橘衣小蘿莉,嘰嘰喳喳快速發問。
「哦嗨喲,不對,是空吧瓦,icetomeetyo,達蕾?汝是何人?hoareyo?我去,已經完全亂套了,這是什麼狀況啊!!!」張徹忍不住抓狂。
「汝是中原來人麼?」巫女微蹙蛾眉,櫻唇輕開。
張徹心中猜想有些證實的感覺,背心陣陣發涼。一覺回到解放前神馬的弱爆了有木有!
「日本?那是什麼?這里是東荒大地的又東,無盡之海上的極東之島,自三年前東荒大陸的商朝發生內亂,這里也亂局四起,現在已經是四處戰爭,也因此妖魔眾多,不過再過不久大陸那邊就會派人來恢復統治的,只要亂局不起就好。」巫女不懂張徹的話,介紹起了這里,語氣間對那個東荒大地的朝廷似乎有些希望。
看來這里的環境亂得不行啊,丫的,最怕就是穿越遇到這種情況。
「你連這些都不知道,又是如何來到此地的?」巫女沒有過多沉浸在對未來的美好希望中,疑惑地問向張徹。
我怎麼知道我怎麼來這的?話說這又是什麼地方?明明用的就是漢語,東荒大地,極冬之島又是個什麼玩意?歷史上沒這個時期啊!莫非是先秦時期麼?先秦時期連陸上都沒搞定,怎麼可能遠渡大海?再說先秦時期的語言我怎麼可能听懂?
臥槽這到底算個啥啊?
「唔……看來你自己也想不起來了麼……你受了傷,還是好好休息吧,不宜過多勞累。」巫女聰慧過人,哪里看不出他有難言之隱?當下也未過多追問,臉上溫柔恬淡依舊。
言罷,巫女又不知細聲吩咐了小蘿莉什麼事,小蘿莉忿忿不平地出去了,巫女徐步走近張徹身旁。跪坐下來。
我靠!孤男寡女,這娘們想對我做什麼?
張徹見巫女伸出手來,撫上了自己的肚子上的紗布,隱痛頓時有些劇烈起來。
除了老媽表姐表妹堂姐堂妹以及一干姨媽佷女親戚外,肚皮第一次被異性侵犯了!
我的貞操已經沒有了,我不活了!
張徹悲憤無比,也只有靠這種轉移注意力的方法,他才忍住了那陣劇痛,饒是他如此苦中作樂,饒是那巫女揭開紗布的手法輕柔嫻熟無比,他的額頭上仍然隱隱沁出一層薄汗。
「換藥時可能是有一些疼痛,還好只是普通的灼傷,並無妖氣作祟,不過為何上面會有這種刺鼻味道,傷口又如此之大呢?」巫女有些好奇地問道。
那是火藥,什麼刺鼻,你污了我的貞操,還說這麼不負責的話,我身上才沒異味呢!
巫女見他怔怔沒有回答,哪知這小子的思緒能遠到那種地步,微笑一下也未作深究,雙手並攏置于傷口之上,發出微微乳白光芒,光華浸潤,張徹自覺月復上痛感漸漸減弱。
這蝦米?仙法?妖術?
他徹底懵了。
「吱呀……」小蘿莉推開了門,端著一盆熱水,嘴中叼著藥草就進來了,合上門的聲音驚醒了他。
張徹默默地看著巫女為自己清洗傷口、換藥,再纏上紗布,任痛感再襲也毫無反應,目中充斥著無盡的訝然。
這個世界,有超越常識的力量?
自己長久的希冀,並非幻想?
「好了,再休息幾天,應該就不會這麼痛了。」巫女嫣然一笑,聖潔溫柔,可親卻又似神女般聖潔,無形中拒人千里。小蘿莉撇撇嘴,不知嘟囔著什麼,將已被污血然後的熱水倒掉,收拾一番,進屋到房中一角枕一鋪藥草側臥睡了。
巫女背靠敝壁,正坐著,也漸漸合上雙目。
「能否告訴我你的名字?」巫女剛合上雙目,便聞聲音傳來,向源頭望去,卻見張徹側轉腦袋,眼中倒映著兩團跳躍的篝火。
「我出生的時候正是桔梗花季,因此父親大人賜名桔梗。」
她笑如繁花,靜若秋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