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後我被巫女撿回家 第48章 不是揮毫,姑且抹墨(下)

作者 ︰ 殤逝殉

今日玉城的居民們發現了幾個新面孔,本來這是沒什麼好稀奇的,只不過玉城因那禍事後已幾月不見來客,而且張揚著走在大街上的這一家人實在具有吸引目光的潛質。

那個為首的年輕男子一襲墨色長袍,微微露出的內襯月白長衫,頭發略短而愈顯不羈,面目也卻有幾分清秀,不過總是洋溢著懶懶的神色,時而看著身邊的妻女閃過一絲苦笑。而他身邊那個年齡相仿的女子,應是其妻,小巧娟秀無暇的面孔上,有一雙靈動的眼楮,就因為這雙眼楮,女子的檔次頓時提高了一級,而白衣長裙又顯其風姿綽約,氣度不凡,雖然並不是什麼傾城傾國,但也算難得一見的美女。

自然,最吸引目光的,應該是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了,看她神色天真怯怯,躲在其父背後,仿若幼童,身子卻又如豆蔻少女,若真是這對夫妻的女兒,應該是發育過早了。不過這毫不影響她的美麗,即便躲藏在父親後面,也藏不住她的青絲如雲,鬢染墨霜,稚女敕的面孔找不到一絲瑕疵,那對純淨的雙眸更是如添神筆,怯怯的神色更是讓人忍不住抱過來好好愛憐,這麼小就能看出以後絕對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胚子,若論風姿,當在其娘之上,就是不知道和那個傳說中的傾城大小姐有無可比。

這三人,絕對就是那個天作之合的最好詮釋了,用賣豆腐王大嬸的話來說,這輩子從沒見過這麼家子標致兒如天仙下凡般的人兒。

「我說,你還挺有辦法的啊,我以前也只是在……書里看過有這種人皮面具,沒想到有朝一日能見到實物。」張徹苦笑地看著周圍人儼然一副看待小夫妻的眼神,邊對著喬裝的傾城昔說道,還有些按耐不住想去觸踫她的人皮面具,不過那畢竟是她的臉,所以他手只是微抬就反應過來馬上放下了。

只是好像傾城昔心思敏慧,看他動作便猜到了他想干什麼,微紅了臉撇過頭沒有答話。

「哥哥!」縮在張徹背後的張妙棋自然是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看見他抬手又放下,就握住他的手貼住自己臉蛋,然後「唔嘿嘿……」害羞地笑起來。

這反而讓張徹臉紅耳熱起來了,畢竟這位可不是他的女兒,也不是他的親妹妹,連忙開始轉移話題︰「啊,那邊有個書法攤。」

他也不是隨便一指,只是那個面容端正,銀鬢雪須的老人,一看就是個容易讓人產生尊敬的讀書人,展放出來的字,一眼看去,雖肯定比不上他前世那些什麼顏體柳骨,顛張狂素,卻也方正如其貌,沒有一定功夫寫不出來的。再者,在這個世界上看到與以往相似的書法文化,肯定還是讓張徹心里有些悸動的,而其也有書法的習慣,來這里之後再未習練過,此番見到,也是有些手癢。

「老人家,您的字很不錯啊。「轉移開注意力抽出自己的手,張徹徑直走到書法攤前,開始和已盡鶴發,精神頭兒卻還不錯的老人攤主搭話。

「隨便寫寫糊口而已,年輕人你過贊了。」老人倒是顯得很淡定,微笑回道,那剛正不阿的面容頓時化起了一絲慈祥與和藹。

張徹愣了愣,這老人的這幅神態,卻與授他以業的高中語文老師極為相似,恍惚了一下,張徹扯起了一個雖然難看但卻真心的苦笑︰「敢問大名?」

老人也愣了愣,這種一上來看字就問名號的人,還真是很難看見,不過這也讓他生起了一股被欣賞的感覺,對讀書人來說類似于知遇與知己之感,當即欣慰而愉快地回答道︰「老夫顧憂國,字銘正,只是玉城中一小小的讀書人而已。」

張徹甩甩頭,濾去多余的想法,畢竟不是一個世界,怎麼可能有什麼關系呢。隨即他的注意力便被吸引在這些書法上面。

老者的字體剛直,折角處圓潤而隱透筆鋒,雖然寫的內容都千篇一律,制怒,律己,止欲之類的,卻並不會覺得繁復。不過看了半天張徹也漸失去了興趣,他本非此類人,更何況這個世界的詩詞文化,還是遠不如他那個世界的。

想著起碼的寒暄是有過了,也不怕唐突,張徹作勢欣賞了一會兒,對顧憂國老人說道︰「老人家,小生雖不是什麼書法行家,卻也算念過幾年詩書,今日見您高筆,不由有些手癢,姑且能否讓我涂抹一番?當然了,也會好好付錢的。」

「呵呵,年輕人你又過贊了,既是同道中人,此等小事,我自然是不介意的。只是筆墨小錢,老朽本也不想雅興之下提此俗題,奈何實在有些囊中無底,落筆之前先談好,十文一幅,年輕人你可願?」老人本興致大濃,拿出紙墨,思索片刻又好好說定,落筆之前談好,價格也正常,看來是真的家中儉貧。

「老先生你放心吧,十文一幅,說定了。」張徹淡笑一聲,便拿起老者遞過的白毫,撫平宣紙,用鎮紙壓定,輕蘸點墨,凝神靜氣。

張徹是有過書法經驗的,雖然不長,也就高二開始,兩年而已,不過每日必寫,內容變化不定,或《菜根譚》、或《小窗幽記》散句,倒是少有長篇,當然這與他每日忙碌的高中生活也有關。每次書寫,先定思一日之行為,隨點兩筆傾心之語結束。這次來到這個世界如此之久,他一時之間竟也不知該如何下筆。

無奈,只好回憶,沉思。

「枝頭秋葉,將落猶然戀樹;檐前野鳥,除死方得離籠。人之處世,可憐如此。」

筆在意先,張徹毫落紙時,不覺間便已書畢。

此一句,出自小窗幽記,俏字篇,張徹思來想去,來這里三月多,經歷實在可媲往前三年,其中凶險處,體會處,憂懷處,悲涼處,個中滋味,只有自己知曉。而視黑春、鬼蜘蛛之死,以及北來一路,萬千千民與妖之死,月村之生,以及北來一路,萬千千民之求生,各態皆猶,融會于心,便自然而然,只能寫出這一句來。若真要說為誰而寫,張徹將那萬民死生中選一個代表出來,這一句,大抵是為鬼蜘蛛,或曰奈落,而寫。

張妙棋茫然,傾城昔驚異後沉思,老者處于暮年,感同身受,恍然而輕嘆。

只是還沒等他們發出什麼感想,張徹撤紙再換,第二句順流而下。

「王侯將相,或確無種,而必有類。」

這個世界大概沒有陳涉,所以也沒那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張徹這句因感悟而自創的一句話,想必也不會有太多人明白。若說剛那一句,說盡了生死間的各種感懷,那麼這一句,便是他這三月,抑或前半生,所看明白的。生而無種,後求有類。那些能成為王侯將相之人,必有其長處,總歸而言是一類人,出生時無領人之先,那麼後天便求王侯之質,張徹目前,自被逼到這個世界開始謀算心機的那一刻起,做的正是此事。他不求王侯將相,但他的目標難度遠甚于王侯將相。

果然,傾城昔開始茫然,只是因為其家世,有那麼一些明悟,老者閱盡千帆,臉上明悟的神色,比之傾城昔,又稍稍多了那麼一些。

仍然沒有等他們反應,張徹一氣呵成,撤紙蘸墨,一筆落就。

「痛飲狂歌空度日,飛揚跋扈為誰雄?」

也許第二句還有人能明白他在想什麼,在一二句之後再來這麼一句完全不想關的一句話,便沒人知道他落筆那一刻的心境。

張徹看看自己的三張成果,略帶嫌棄地撇撇嘴︰「好久沒練手,果然爛成狗了,我就不適合什麼揮毫,最多算胡亂涂抹點墨水。」

只是從他不釋手地來回翻看、眼神間對自己一氣呵成完畢三幅書寫的欣慰和自滿,和眉目間似乎釋放了很多東西的暢快,可知這死傲嬌完全不像自己說的那麼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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