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未明言,但瑟瑟能听懂。
剛才她拉著一票人弄虛作假,欺騙皇上,一起領賞,行為十分可恥,被發現是要砍頭的。當然了,這些見不得光的行為都是跟沈大人學的,她稍微靈活運用了下。
「入鄉隨俗嘛。」瑟瑟故作謙虛地道。
入了皇族官宦的門,哪一個不是雙手髒兮兮的?哦不,這樣顯得她心很黑,不過在沈大人、晉公公這類老奸巨猾的人面前,她看起來就很單純了。
這樣一想,她心里踏實許多。
沈卿縭和瑟瑟一人一句話,說完,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兩人平時交流的機會很少,沈卿縭每天早出晚歸,輪到他當值的時候就不回家了。沈卿縭除了在床笫之間對瑟瑟表現出熱情外,其余時間,多數是近不近、遠不遠的關系,瑟瑟自然不會倒貼上去同他聯絡感情,兩人目前是既熟悉又陌生。
沈卿縭對瑟瑟的陌生在于感情,瑟瑟對沈卿縭的陌生就多了,她完全不了解他。
又過了一會兒,瑟瑟打破沉默道︰「如果你們沈家和我們郝家沒有婚約在先,你是不是就迎娶公主當駙馬了?」
事實上,按照長幼有序的關系,沈大人應該迎娶她的大姐。可是,也不知道沈大人前兩年忙著排除異己,還是大姐急著嫁給大姐夫,兩人陰錯陽差,沒在一起。
「也許吧。」沈卿縭隨口回答。
從小他就知道自己的妻子必須是郝家的女兒,這樁婚姻是父輩們訂下的。但婚姻對他來說不重要,甚至被他忽視,若非女乃女乃催得急,他打算再過幾年上門提親,反正郝家的三個女兒都年輕,最小的小妹尚未及笄。
至于公主,他想都沒想過。
如果沒有和郝家的婚約,按照他的個性,他會為自己謀一樁利于前途的婚姻。
這麼想著,沈卿縭自然而然地謀算起來——假如沒有郝家,他和朝中哪一家聯姻,才能利益最大化?
「看來你這個人挺講信譽的。」瑟瑟贊道。
按照沈大人現在的身份地位,悔婚很容易。郝家不是皇商,就是一般做生意的商人,給不了沈大人任何利益。以沈大人結黨營私的習慣,居然在婚姻上不為自己謀利,太令她震驚了。
沈卿縭也挺驚訝的,千算萬算,竟然漏算了自己的婚姻。不過,他是不會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自己的哪怕一丁點兒的錯誤。
他有絕對的自信,自信到令別人感到恐怖。
沈卿縭笑了起來,道︰「公主嬌貴之軀,雙手不沾人間煙火,跟著我只會受苦。哪天我若被人**下台,輕則丟官回家種田,重則入獄流放三千里,沒人伺候,什麼事都得自己動手,公主被人伺候慣了,怎能過顛沛流離的生活呢?」
「公主過不慣,我就過的慣了嗎?」瑟瑟氣道。
她在郝家好歹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是個富家小姐好嗎?挺好的一次聊天,就這麼聊崩了,沈大人講話怎麼就這麼難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