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愛莫能助。
想到立夏,她憂愁了。
應秋以農歷計算日子,什麼五一勞動節、十一國慶節,想都別想,應秋連雙休日都沒有,想過萬聖節、聖誕節的,只能說是想多了。
按理說,有沒有節假日對她是沒有影響的,她現在天天都是假日,日子過得都忘記今天是幾月幾了。可是沈大人有節假日啊,應秋的固定假日是一年的二十四個節氣,立夏便是其中之一,到了那天,她就要跟沈大**眼瞪小眼,瞪上一天,簡直不能更虐。
大概是一年到頭的假日實在太少,通常到了那天都會出些活動,就說郝家吧,她爹會組織一家人把家里的商品拿出去擺攤。對,郝家的活動就是圈錢,放假嘛,逛街的人多了,東西賣得快。
至于遜王爺說的負責立夏的活動,也就是象征性地安排點歌舞戲曲,反正想看巫貴妃舞上一段是不可能的,人家那是私人的,不對外開放。
行出一段路。
轎夫突然停了,端木遜和司馬平川也都停了下來。
「到了嗎?」瑟瑟疑惑,太醫院和大理寺靠得這麼近嗎?
端木遜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瑟瑟感到蹊蹺,探頭張望坐轎前方。
寬闊明亮的皇城大道上。
沈卿縭高冠博帶,廣袖長袍。
他獨自一人,長身而立,站在大道正中。
瑟瑟一見沈卿縭恨不得上去掐死他,她和遜王爺相談甚歡,他非要陰魂不散,出現在他們面前,一天的好心情就這麼煙消雲散了。
沈卿縭抬起手臂,雙手相握,舉在胸前,微微俯身。
這是一個無可挑剔的禮節,作為一名大臣向尊貴的王爺行禮,這是基本禮儀,即使這位王爺手中無權。
沈卿縭在人前永遠是嚴謹的,周全的禮儀,周密的談吐,連表情都仿佛是他精心設計過的。
端木遜不喜歡沈卿縭,他討厭沈卿縭。
他想從皇兄那兒討點事情做,就像這次的立夏活動,沈卿縭總會有意無意地暗示皇兄,必須拒絕他的請求。而他根本不能駁斥沈卿縭,因為沈卿縭做得太完美,從沈卿縭的身上根本挑不出任何錯。沈卿縭就在無形中處處打壓著他,使他徹底淪為閑人一個。
沈卿縭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雙手仍然舉在胸前,大聲說道︰「賤內初入皇城,不知尊卑禮儀,自己坐在轎中,卻令王爺受烈日灼燒之苦,冒犯了王爺。請王爺看在賤內受傷的份上,饒恕她這一次。」
端木遜解釋道︰「是本王請沈夫人坐在轎中的。」
「王爺仁善。」沈卿縭放下雙手,喝道︰「瑟瑟,下來!」
「不下來!」瑟瑟一點面子都不給。
她最看不慣沈卿縭的道貌岸然、虛偽做作、兩面三刀,尤其是他在別人面前左一個「賤內」,右一個「賤內」。
現在她就賤給他看,偏不下來!
沈卿縭也知道瑟瑟不是個听話的,尤其是他的話。
他又將方向轉向了端木遜︰「今天早朝,王爺向皇上提了立夏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