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她沒有糾結太久。
很明顯,沈卿縭只有對著女乃女乃才會表現出恭敬與溫和,他這個人即使叩拜皇上都是高高在上的,唯獨面對女乃女乃,畢恭畢敬,溫柔善良。所以,他在演一出家庭和睦的美好喜劇,而她必須配合著他演下去,誰叫女乃女乃對她太好了,她這人就是吃軟不吃硬!
瑟瑟右手拄著黃金拐杖,左手伸出去握住水晶,借著水晶的力,慢慢地挪動下馬車,期間不忘熱情地喚道︰「女乃女乃,瑟瑟回家了。」
這句話說出口,內心真是無比酸楚。她強烈抗拒有沈卿縭的沈府是她的家,卻不得不在女乃女乃面前承認沈府就是她的家。
沈老夫人「呀」一聲驚叫。
她看見瑟瑟的一只腳綁著厚重而潔白的紗布,在黑夜的襯托下是那樣的顯眼。沈卿縭走路雖然微瘸,但他雙腳完好,看起來不嚴重,蒙佳雖說內傷在身,但身體各部位健全,也看不出特別嚴重,而瑟瑟的那只腳包扎得如同肉粽,說不嚴重都沒人相信。
「女乃女乃,我沒事,張太醫說一兩個月就好了。」瑟瑟急忙安撫道。
沈老夫人欲上前攙扶瑟瑟,又意識到自己一大把年紀幫不上忙,便在一旁心疼地望著瑟瑟的腳。
她捂著心口,聲音顫抖地道︰「怎麼進了一趟皇宮,人就不完整了呢?這是誰這麼膽大包天,連我孫兒的媳婦都敢欺負?」
「這個……」瑟瑟為難地說不出下文。
那個膽大包天的人不就是她自己嗎?是她一時氣憤踹了程允一腳,結果程允沒事,她腳趾骨折了,改天她得問問程允是不是練過銅皮鐵骨。
「女乃女乃,您也知道瑟瑟小時候特別頑皮,總是冒冒失失的,長大了脾氣沒改多少,一進宮見什麼都新奇,一時貪玩,把腳摔骨折了。」沈卿縭講起假話來頭頭是道,「太醫院的張賢亭太醫您是認識的,上次您還夸他醫術高超,您沒忘吧?張太醫說瑟瑟沒事,女乃女乃您就放寬心吧。」
瑟瑟在旁邊咕噥道︰「說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
她現在寧願把郝瑟的記憶繼承下來,因為郝瑟小時候還真就是無比的頑皮,就說她以前的鄰居王小爾吧,沒少被她欺負。
小時候她欺負王小爾,長大後她被沈大人欺負,這就是所謂的因果報應嗎?
沈老夫人顯然曲解了瑟瑟的話,拉著她的手,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說道︰「夫妻相處久了,對彼此越來越熟悉,越來越了解,了解多了自然越來越喜歡,以後對方不在你們身邊,會覺得備受煎熬。我希望你們無論順境、逆境,都能相互扶持,永遠在一起。」
「嗯……」瑟瑟備受煎熬地聆听老夫人的教誨,眼楮瞥向沈卿縭,趁老婦人不注意,狠狠地瞪他一眼。
沈卿縭微笑看著瑟瑟。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維護她,是因為她值得他這麼做。
盡管她討厭他、非常討厭他,但在女乃女乃面前,她很听話很懂事,願意為了女乃女乃向他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