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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
瑟瑟獨自一人躺在床榻上。
穿越以來,第一次失眠了!
她翻來轉去,難以入眠,心煩意亂,靜不下心。
白天在貴妃宮中發生的事已經釋然,她現在煩沈卿縭食言,說好晚上早點回家,卻仍像以前一樣,不到半夜誓不回。
雖然知道他的話多半不作數,可她就是煩啊!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屋里太熱導致她睡不著覺,繼而煩心,不過誰叫沈卿縭天生人賤,不怪他怪誰?
窗外一道閃電劃過,屋里亮了一瞬。
緊接著,轟隆隆一聲雷響,似乎就在屋頂斜上空。
瑟瑟不怕打雷,不過雷響在耳畔,任誰都得心髒抖三抖。
片刻之後,滴滴嗒嗒的雨聲在屋外響起,伴隨著大風,雨聲似滑翔在空中的鳥群,時而高飛,時而低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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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閃雷鳴,風雨交加。
沈府坐轎頂風而行,轎簾被風無數次掀起,雨水灌進轎中,打濕了沈卿縭的官袍。
蒙佳和轎夫們在夜色中疾行,雨水令他們睜不開眼,好在回府的路他們走過無數次,就算閉著眼楮也能回去。
又是風又是雨,又是閃電又是雷鳴,如此惡劣的天氣,沈卿縭完全可以在皇城的朝房中歇一晚,然而想起瑟瑟白天那句「晚上早點回來」,他還是決定冒雨回家,盡管時間已經很晚,瑟瑟可能已經入睡。
坐轎搖搖晃晃地回到沈府,停在前院的書房前。
蒙佳撐開雨傘,掀開轎簾。
沈卿縭直接從他手里搶過雨傘,吩咐道︰「不用伺候了,都回去歇著吧。」
「謝大人!」蒙佳和轎夫們在大雨中拱手行禮,然後抬著空轎退下。
沈卿縭三兩步跑進書房,丟下雨傘,取出火折子,點燃燭台上的蠟燭。
借著光亮,他把外面幾乎全濕的官袍月兌去,隨手一扔。
端起燭台,他赤腳走進書房的側間。
瑟瑟未嫁入沈府時,他嫌麻煩,經常睡在書房,而這間房便是他的臥房,臥房中自然有可以替換的干淨衣裳。
他手舉燭台,打開木櫃,一眼望去,居然全是書。
他又翻開旁邊的木箱,還是書!
「大人,這里已經沒有大人的衣裳了。」
松兒低柔的聲音出現在門口。
她以前是沈卿縭的貼身丫鬟,伺候沈卿縭的生活起居,對沈卿縭的一舉一動非常了解。見沈卿縭只穿半濕的長褲走進昔日的臥房,翻箱翻櫃,便知沈卿縭想做什麼。
沈卿縭把燭台擱在一旁的茶幾上,穩穩地坐在太師椅上,望向松兒︰「誰搬走了?」
松兒端著一杯茶走向沈卿縭︰「老夫人怕大人又睡書房冷落夫人,吩咐奴婢們將書房的衣物被褥全收了起來。」
沈卿縭失笑,他就新婚前三天睡了書房,此後每晚都與瑟瑟同榻,女乃女乃未免太謹慎了。
松兒將白瓷茶碗遞給沈卿縭。
她很了解沈卿縭,沈卿縭半夜回府習慣先喝一杯茶,春秋冬三季是熱飲,夏季飲涼茶。
沈卿縭接過茶碗,笑問︰「夫人不許你再接近我,你又為何來此?竹兒和梅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