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他听見沈卿縭即將到達郝府時,便已吩咐僕人回府準備厚禮,以「補上婚禮紅包」為借口,賄賂當朝丞相。
沈卿縭何等聰慧,郝貴的心思全看在眼里,他溫文爾雅地道︰「既然是大伯的一片心意,那我們就收下吧。」
郝富的臉色十分難看。
他不清楚沈卿縭的真實一面,沈卿縭在他眼中儒雅又有禮貌,就像老丞相一樣。這樣一位兩袖清風的好官怎能亂收郝貴的紅包?郝貴明顯是在巴結女婿、利用女婿!
可是,嫁出去的女兒就是別人家的人,他不能在這時候叫女兒去拒絕郝貴,至于女婿,他更加沒有資格對其指手劃腳。
瑟瑟點頭同意沈卿縭。
她連巫貴妃的禮都敢收,何況是郝貴的?
她忽然特別理解朝中罵她商人女的那些人的心態。
商人的地位確實低!對付貴妃,她得看看皇上的臉色;對付何家人,得看看貴妃的地位;對付朝中任何一個有官階的人,都得看看他背後的主子;而對付商人,只要看自己的心情。
她現在心情不錯,因為郝蘭的未來掌握在她的手中,給郝蘭找個什麼樣的夫婿呢?
郝貴討好地笑道︰「那您看蘭蘭的婚事?」
瑟瑟搶在沈卿縭前頭道︰「包在我身上。」
郝貴推了下女兒和兒子,「還不快謝謝姐姐和姐夫。」
沒想到一國丞相這麼容易賄賂,害他擔心好久,以為丞相高不可攀,原來不過如此。照這麼看,兒子入朝為官後,定能當上大官。
郝蘭、郝書異口同聲道︰「謝謝姐姐、姐夫。」
郝貴又道︰「書兒自幼聰明伶俐,他大哥已經從商,我就想讓他從官,文修書院雖然是朝廷辦理的,但始終沒有六藝學院歷史悠久,久負盛名,不知能否讓書兒轉到六藝學院呢?」
六藝學院是應秋的國家學院,凡是在六藝學院讀書的人幾乎都能入朝為官,至于官大官小全憑個人本事。
沈卿縭爽快地道︰「當然可以。」
之後,一大家子的人聚在郝府大廳。
郝貴將厚臉皮發揮到極致,不斷騷擾沈卿縭,仿佛他才是沈卿縭的岳父,氣得郝富險些拿掃把趕人。沈卿縭相當有耐心,始終微笑以對,有問必答。于是郝貴更加確定,沈卿縭此人溫文無害,很好利用!
只有瑟瑟才知道,沈卿縭答得十有**都是屁話,也就郝貴這種遠離朝政的人才會上當受騙。至于沈卿縭的表情,大部分時候都是一臉純良,他在朝中可不是這樣的!裝!使勁裝!在她爹面前裝好人,回頭她要是擰他一下,爹又該罵她了!
瑟瑟和沈卿縭沒有坐太久,在晚膳前向郝富告辭。
他們來的時候帶了幾車禮物,回去的時候又帶了幾車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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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馬車駛出郝府前的青石巷,駛入熙熙攘攘的商業大街。
晚風穿過半開的車窗,吹在沈卿縭冷峻的臉頰上,拂動他鬢角的發絲。
他閉目養神,顯得有些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