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歐陽涵葉傾瀾臨上場之前，秦季又特地囑咐他們一番︰「根據我的情報，化學系這一對混雙組合是青梅竹馬的情侶，從小一起打球，配合相當默契。雖然論個人能力你們強于對手，但雙打比賽不是1+1=2，你們一定不能輕敵。」
兩人點了點頭。秦季一左一右各拉住他們的一只手，將四只手合在一起，頑皮地咧嘴一笑︰「建築學院必勝！加油！」葉傾瀾和歐陽涵很不給面子地快速抽回自己的手，轉身走向比賽場地。
觀眾席上建築學院的學生們大聲呼喊他們的名字給他們鼓勁。
葉傾瀾對歐陽涵說︰「你雙打比我有經驗，一會兒戰術上以你為主，我盡量配合你。」歐陽涵沉默地看了她一眼，今天她把長發綰在腦後，並且用發卡牢牢固定住——她一定還記得那次練球時，他說她的頭發掃到他眼楮的事情。
第一局一開始他們就遇到了麻煩，因為配對練習時間太少，失誤比較多，而對方的配合確實默契，葉傾瀾注意到對方的男隊員經常用手伸出幾個手指向女隊員示意，接下來兩人往往能打出很漂亮的戰術組合，連連得手。
第一局他們一度以5:18落後，接下來雖然減少了自身失誤漸漸追上比分，但前面丟分太多，最後仍以18:21先失一局。
一回到運動員休息區，歐陽涵馬上對秦季說︰「給我紙筆。」他接過紙筆，開始快速地在紙上畫示意圖︰「根據我的觀察，那名男隊員伸出幾個手指就代表幾號方案，我記了一下，1號方案是……」
葉傾瀾仔細聆听歐陽涵的分析以及應對方案，不禁暗自欽佩他過人的記憶力。雖然她剛才也有意記憶對手的戰術配合，但卻不如他記得這麼清楚詳盡——不愧是有「天才少年」之稱的歐陽涵啊。
第二局，由于他們窺破了對手的套路，可謂知己知彼成竹在胸，對方男隊員的手勢一打出來，他們就知道對方要打什麼樣的戰術配合。于是比分一路領先，以21:9輕松扳回一局。
第三局，對手似乎發覺他們已經破解了自己手勢的含義，不再打手勢，而改為竊竊私語。但葉傾瀾和歐陽涵已熟悉對手的戰術，自身的配合也逐漸熟練，最終以21:12拿下決勝局。
這樣，建築學院就以3:2的大比分戰勝化學系，取得了團體賽的首場勝利。
比賽一結束，周盛就眉開眼笑地跑了過來︰「傾瀾，你們倆先去洗澡。洗完澡咱們一起去吃飯，何老師和其他幾位同學也一起去吧，我做東，自家的餐飲中心，很方便的。吃完飯，我安排了人給幾位運動員按摩放松，保證你們恢復體力，下午精神百倍地參加比賽。」
何老師他們推辭了一陣，但拗不過周盛的盛情。
原容與的女伴直到走進餐廳包廂才摘下墨鏡，打女雙的張紫嫣認出了她︰「呀，你不是……那個彭佳星麼？今年獲得模特大賽冠軍的彭佳星？」彭佳星挺有明星範兒地朝她一笑，沒有否認。
介紹到秦季的時候，周盛眼楮倏地一亮︰「天哪，果然是秦季！剛才我就瞧著像，沒敢認。真沒想到，今天居然能認識咱們泳壇未來的天皇巨星！」一旁的邵京也附和道︰「是啊，秦季，我在電視上看過你的專題報道，真是厲害，咱們e大的驕傲！」
「邵老師，我同樣久仰你的大名……」秦季朝邵京露齒而笑，他笑起來的樣子特別燦爛，神采飛揚。
久仰他的大名？
邵京看著他，不明所以。自從走進包廂，他就發覺秦季的視線時不時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這讓他有點模不著頭腦。
秦季笑得越發燦爛，「葉學姐可是建築學院的鎮系之花，結果被你橫刀奪愛，我們學院的那些個學長，提起你無不咬牙切齒，大半夜的咬枕頭磨牙呢！」
邵京分不清他在說真話還是開玩笑，只能迎合著干笑兩聲。
周盛盯著坐在原容與旁邊的歐陽涵瞅了又瞅，終于忍不住發出驚嘆︰「剛才在場上就覺得這孩子特別漂亮，現在仔細這麼一瞧，還真是個極品，爹娘咋生得這麼好呢！嘖嘖，小容啊，這回你可遇到對手了！」
他用手肘捅捅原容與，揶揄道︰「不如讓大伙兒評評看，你倆兒誰比較帥？」
「就你花樣多。」原容與不感興趣地撇撇嘴，兀自優哉游哉地品著檸檬茶。歐陽涵目不斜視地盯著自己的碟子，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眾人的視線都聚焦到相鄰而坐的兩個帥哥身上。不得不承認，造物主真是一位藝術家，能夠把這樣兩張同樣俊秀精致無懈可擊的臉，演繹出截然不同的兩種風格。
歐陽涵好似碧海藍天映襯之下的冰川雪嶺，寧靜高潔，不染凡塵，有種不食人間煙火般的淡漠和神秘，既令人心馳神往，卻又遙不可及。第一眼看到他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屏息靜氣，仿佛說話聲音大一點都是一種唐突。
原容與則像春日里歡騰跳躍的山泉溪澗，鮮活生動，變化多端。曾經有人形容，當原容與對你笑的時候，你的心底就會開出花來。此刻他雖然坐著不言不語，眼楮卻沒閑著，凡被那靈活流轉的眼波無意中掃到的人，都不禁有一種春風拂面的感覺。何玲和張紫嫣偷偷打量的目光被他逮個正著，小女生面皮薄，當即羞紅了小臉。
何老師左看看右看看，笑呵呵說︰「我看哪，不分伯仲各有千秋，一個是咱們百分百的東方美男子，一個是異國風味的美少年，都好，都好。哈哈。」
「葉mm，這里你最有發言權了，一個是你的老同學，一個是你的師弟，你說說誰更漂亮？」周盛笑嘻嘻地把難題拋給葉傾瀾。
全桌人的目光都滿懷興味地投向葉傾瀾，秦季更是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神情淡漠的歐陽涵也不禁悄悄抬起了頭。
葉傾瀾十分配合地做出左右為難的模樣，她先繞著歐陽涵轉了一圈，又繞著原容與轉了一圈。眾人都興致勃勃地等待她的答案，她卻不慌不忙地從果盤里拿了一個隻果，再次朝兩位帥哥走去。
原容與雖貌似鎮定，眼珠卻不安分地隨著她的動作骨溜溜轉。葉傾瀾出人意料地在他前方停下腳步，被她這麼笑吟吟的一瞧，他反倒別扭起來，脊背不由向後縮了縮，目光也閃爍著移向他處。
葉傾瀾歪著頭慧黠一笑，手腕輕轉，居然把隻果放在了歐陽涵面前。
周盛吹了聲口哨，正要好好嘲弄好友一番，葉傾瀾轉身又拿起第二個隻果，快速放在原容與面前的空盤子上，眼底溢滿了笑意︰「我可不想做那個倒霉的‘帕里斯王子’。」
彭佳星顯然沒弄明白，小聲問原容與︰「她拿兩個隻果干嘛？還說什麼‘王子’的，啥意思呀？」
秦季不給面子地嗤笑起來︰「模特都不讀書的麼？希臘神話，帕里斯王子與金隻果的故事，找來讀讀吧。」
被挖苦的彭佳星正要發怒，原容與的司機林銳峰敲門進來︰「原先生，照片印出來了。」
周盛搶先接過照片，一張張翻看。「小容，沒想到你照相技術不賴嘛，效果還真棒——這張我最喜歡了，傾瀾，快來看，這張把你和歐陽照得多精神啊！」
葉傾瀾探過頭去，照片捕捉了她在後場跳起扣殺的一瞬，而歐陽涵正守在網前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對手的動作。
周盛指著那張照片贊不絕口︰「哇！瞧瞧這腰，這腿！絕了！葉mm，你真該多穿短裙。」
「那當然了，學姐的身材可是超級棒的，簡直比模特還好呢！」何玲笑著附和。
彭佳星聞言似笑非笑地瞅了瞅葉傾瀾，好似漫不經心地說︰「葉小姐如果能再高幾公分，體重輕個幾斤，倒是可以應征一下模特。」
何玲不高興了︰「你說什麼呢你？！」
彭佳星端詳著自己精心描畫的指甲並不搭理她。秦季不咸不淡地笑了一聲︰「以男人的眼光來看，葉學姐這樣的身材才是最好的，那些模特在舞台上看看也就罷了，下了t台一個個跟會走路的圓規似的，尖嘴猴腮，一臉刻薄相！」
「會走路的圓規？！」周盛沒憋住，一口酒噴在自己杯子里。
彭佳星一雙精心修剪的柳葉眉騰地倒豎起來，她身高179，兩條腿又細又長，可以說是天生吃模特這口飯的。唯一的缺點是走路帶點內八字，秦季眼毒，竟一下子戳中了她的痛處！
彭佳星想要發作，可她也明白這是人家的場子，周遭沒一個人會買她賬的，她只好轉向原容與嬌嗔道︰「容與，你看他們嘛……！」
原容與呷著茶水，慢悠悠地回了句︰「他又不是說你，干嘛自己對號入座？」
彭佳星臉上青白交加，狠狠絞著自己的衣角，隔一會兒她卻又擠出一絲嬌笑︰「你好壞啦，就知道幫著他們欺負人家……」在座的人差點沒吐了。
周盛又研究了一番照片︰「我還是最喜歡這一張，簡直是金童玉女，珠聯璧合啊。傾瀾，還有歐陽同學，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想把這張照片放大，掛在羽毛球館的牆壁上。」
「對不起，我介意。」歐陽涵很干脆地拒絕。
周盛沒想到他一口回絕，一時有點下不了台，原容與輕笑道︰「即使歐陽同學不介意，老邵只怕也會介意，你把人家的女朋友天天擺在那里讓人欣賞算怎麼一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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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比賽2點開始，對手西語系是只魚腩隊，他們不費吹灰之力以3:0的大比分取得了第二場勝利。
喜好看娛樂新聞的張紫嫣趁著比賽間隙跟葉傾瀾分享有關彭佳星的八卦。
「那個彭佳星以前長得很普通很普通的，簡直就是路人甲一個，也就身材好點，她眼楮下巴鼻子統統做過整形。網上還有人發了她整形前後的照片對比，怪嚇人的！學姐，你應該提醒一下你那個同學，可千萬不要被她給騙了！」
葉傾瀾笑了︰「你別杞人憂天了。」她在心里暗忖，彭佳星遇上原容與，吃虧的只怕是彭佳星。
比賽結束收拾東西的時候周盛來找秦季，想請秦季擔任fit健身休閑中心的形象代言人。周盛很豪爽地說︰「代言費好商量，你開個價吧。」
秦季展眉一笑，報出了一個天文數字。周盛瞪大了眼楮︰「不會吧？就是請貝克漢姆代言也用不了這麼多錢吧？」
「我跟貝克漢姆可不一樣，我從不接任何廣告。」
「難道沒有商量的余地嗎？」周盛有點沮喪。
秦季目光掃過葉傾瀾，嘴角微微揚起︰「看在你是葉學姐朋友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我听說你以前是專業羽毛球運動員沒錯吧？如果你能打贏我，我就免費給你做代言。」
葉傾瀾忍不住說︰「你也別太自以為是了，周盛的羽毛球確實打得好。」不想秦季立刻順勢接道︰「你替我擔心嗎？學姐？」她頓時後悔自己多嘴。
周盛眉開眼笑︰「好，一言為定！我也不欺負你，每一局我先讓你五個球，咱們從0:5開始，三局兩勝。如果我輸了，以後你來fit，一切消費算我的，全部免費！」
于是，葉傾瀾他們同尚未離場的觀眾一起欣賞到了一場高水準的比賽。周盛不再有所保留，展現出自己前職業選手的真正實力，秦季憑借自己出色的力量速度和反應向周盛發起了強有力的挑戰。
比賽異常激烈，最終秦季以18:21，25:23，22:24的比分憾敗。
一場球打下來，同為運動員的兩人頗有惺惺相惜之意。秦季信守承諾給fit免費代言，周盛也慷慨地免去秦季在fit的一切費用。
回e大的路上，邵京忽然問起秦季︰「你跟秦季……很熟嗎？」
葉傾瀾瞥了他一眼，有點意外。「……不算熟。」
邵京皺著眉頭想了想︰「也許是我敏感了，我怎麼總覺得秦季好像對我有敵意？」
「不會吧……」葉傾瀾搖頭，「別管那麼多了，等這學期結構力學上完，以後也不會有什麼交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