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傾瀾 第46章 風暴之夜

作者 ︰ 左漩

第46章

邵京一動不動地靠在駕駛座的椅背上沒有發動引擎。從rylan出來,他的手臂就一直在顫抖,身體一陣陣發冷,根本無法自控。他非常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況不適合開車。

「葉傾瀾第一個男人是誰?」

原容與充滿暗示性的問題就如同一大勺滾燙的熱油澆在了邵京心底,五髒六腑都像著了火一樣的灼痛。

事實上,在今天之前,他從未在這個問題上產生過一絲一毫的疑問,葉傾瀾的第一個男人當然是他邵京,他們彼此擁有對方的第一次,他們的愛情百分百的完美。

然而,葉傾瀾念大學之後才走進他的世界,之前的十八年對邵京而言是一片空白,她含苞待放的少女時代他只能從為數不多的照片上尋找蛛絲馬跡。而原容與,他無比痛恨地承認,卻是那段他來不及參與的「過去」的一個組成部分——

按照葉傾瀾的說法,原容與只是一個「不大熟的中學同學」,如果是真的,他為何時至今日仍然對她念念不忘,甚至用兩人名字的合寫來命名自己的公司?如果僅僅是一廂情願的單戀、暗戀,真的可以延續這麼多年嗎?俊俏的少年和美麗的少女,在那個情竇初開,荷爾蒙躁動的年紀,他們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

原容與會不會……就是她的初戀,也是——得到她童、貞的男人?

「不!不可能的!」邵京一個人對著空蕩蕩的車廂大叫出來,仿佛想要說服別人,抑或是說服自己。

絕對不可能!

後視鏡清晰地印出他此時的樣子︰狼狽,難堪,挫敗,瘋狂,滿臉都刻著「嫉妒」兩個字,無比丑陋。邵京使勁抹了一把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再這樣胡思亂想下去,他會被自己的想象力逼瘋的!

這一定是原容與設下的又一個陷阱!

這個詭計多端的魔鬼,他深知男性弱點,自然選擇男人內心深處最薄弱最容易被攻陷的一環下手。他打的是心理戰,目的就在于混淆視听挑撥離間!

對,這就是真相!

葉傾瀾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絕對是清白的,床單上的落紅就是明證,他敢99%肯定原容與不過是在虛張聲勢……至于,為什麼不是100%——邵京痛苦地閉上眼楮,……即便他相信葉傾瀾是個光明磊落的人,但他仍然無法忽略滿大街都是處、女膜修補手術廣告的事實。

即使嘴上不願意承認,女人的貞潔也仍是中國男人繞不開的心結,所謂情人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哪怕只是微小的1%的可能性,也像喉嚨里扎入的一根魚刺,足以令邵京坐立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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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飯葉傾瀾再次來到邵京的公寓。公寓里的一切跟她昨晚離開時一樣,沒有動過的痕跡,邵京的手機還處在關機狀態。她不得已撥打了周盛的手機,按照周盛的說法,邵京昨天晚上就離開他那兒了。

葉傾瀾不禁心焦起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邵京昨晚究竟去了哪里?

她正猶豫著要不要打電話問邵京的父母,大門「砰」地開了,邵京滿臉疲憊地走進來。她趕忙迎上去︰「你究竟去哪兒了?為什麼手機也關了?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邵京定定地看著她,並不回答。葉傾瀾見他臉色灰敗眼神木然,責備的話終于沒有說出口,擔憂地伸手探向他的額頭︰「你到底怎麼了?生病了嗎?」

邵京拉下她的手,順勢握住她的手腕,目光卻從她身上移開,自言自語道︰「我們好幾天沒做過了吧?」

葉傾瀾還沒來得及消化他話里的意思,就被邵京拉進了臥室,推倒在大床上。她叫著他的名字,開始掙扎地想坐起來。邵京置若罔聞,動作粗魯地扯下她的休閑褲以及內褲,「呲啦」,脆弱的布料發出疑似破裂的聲音。他看也不看,徑直拉開了自己的褲子拉鏈。

葉傾瀾又急又窘︰「邵京!你瘋了嗎?!」

邵京雖稱不上浪漫至極的情人,但也不是個粗莽的男人,像這樣連衣服也不月兌就直奔主題他以前從未做過。事實上,在這件事上,邵京一直表現得體貼而寬容,他們的初夜如果不是因為他過于在意她的不適,也不至于失敗了那麼多次。

「快住手,邵京!你這到底是怎麼了?」事到如今葉傾瀾再遲鈍也知道邵京一定遇到什麼事情了,她哪里還有心情跟他歡好啊。

然而,無論她如何抗拒,她的未婚夫始終一言不發,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像一把沉默的劍。

他利用體重的優勢壓制她的反抗,左手牢牢鉗住她的大腿,右手扶著自己的器官對準她。然而,本該昂首挺胸的雄性武器卻仍處在半硬半軟的狀態,試了好幾次,都被層層疊疊的軟肉阻擋在門外,無法進入。

他罵了一句粗口,抓起她的左手,迫使她握住自己。葉傾瀾難堪地叫道︰「別這樣……」他的手從外側包住她的手,強迫她上下動作,直到硬、挺起來,他摔開她的手,重新對準密谷。

葉傾瀾的大姨媽剛走,密處正處于干燥期,邵京在沒有任何前戲的情況下強行突破,完全沒有潤滑的韌道猛然被外力沖開,她忍不住痛叫出聲,本能地伸手想將他推開。

邵京沒有給她機會,毫不留情地一氣沖進她的最深處,她只覺得好似有一把鈍鋸子在自己體內來回橫沖直撞,腿間像被撕裂了一樣,火燒火燎地痛。

男人的手肘一度壓到了她的長發,扯得她頭皮生疼。葉傾瀾試圖用手臂阻擋他的進攻,但邵京好像被惡靈附體了一般,無論她如何掙扎呼痛,他都沒有停止的意思。

邵京此時的眼神讓她感到無比的陌生,那里面沒有憐惜,沒有關愛,甚至沒有**和快感,只有一種怪異的狂熱和偏執,他仿佛不是在行、房,而是完成某種特殊的儀式。

邵京用力把她翻轉過來,強迫她跪伏在被子上,雙手扳住她的,以後入式再次進入。他咬著牙粗重地喘息,不停進出,每一下撞擊都刻板而冷酷,充滿了莫名的怒氣。褲子上的金屬拉鏈也隨著他的動作一次又一次擊打在她臀部的皮膚上,和他的手一樣,冰冷而堅硬。

葉傾瀾的心墜入了谷底,她終于放棄掙扎,緊閉雙眼,任憑他在自己身上發泄。正當她以為這場折磨漫無止境時,毫無預兆地,男人從她體內驀地撤出,甩開她,翻身躺到床的另一側。失去支撐的女體如同被丟棄的破布一般,頹然地癱軟在床上。

「算了,沒意思。」

邵京興味索然地閉上眼楮,這句話他說得很輕,就像冬天的雪,輕飄飄地落在身上,仿佛沒有半點分量,但不一會便浸透衣衫侵入肌膚,冰寒刺骨。

他仰面而臥,並未費神去整理衣物,休閑褲的拉鏈依然敞開。邵京面無表情地翻了個身,脊背對著她,仿佛她已不復存在。

葉傾瀾仰面躺在床上,眼神渙散,面如死灰。上身仍罩著薄毛衣,下半身卻沒有半點遮攔,她仿佛已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無能為力地保持著這樣恥辱難堪的姿態一動也不動。

臥室里一片死寂,沉悶壓抑得仿佛大雨傾盆之前的天空。兩人背對背躺著,各據一方,中間空出一大段距離,誰也不開口。對面牆上掛鐘的指針宛如步履蹣跚的老人,拖著顫抖的腿腳,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拖動。

「你愛我嗎?」

邵京枕著自己的手臂,目不轉楮地盯視著天花板,用空洞冷淡的口吻問出了這個本該充滿柔情蜜意的問題。

她睫毛輕輕抖動,卻沒有開口回答。

邵京語氣更冷︰「不想回答是嗎?也沒關系,反正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想起來真可悲,交往這麼久,他從未自葉傾瀾口中听到過那三個字,一直以為女孩子矜持害羞說不出口,也就沒往心里去。然而原容與的一番話在邵京的心頭劃開一個大口子,他此刻急需從愛人那里得到一個保證,哪怕一個柔情的擁抱,一個溫暖的眼神……

可葉傾瀾的表情依舊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就像一陣冷風穿透邵京心里的那個空洞,讓他的心也冷到了極點。

「每次上床都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好像我在一廂情願強迫你!你知道我心里是什麼感覺嗎?你在乎過嗎?」他嘴角一扯,自嘲地笑,「葉傾瀾,說真的,我都替你難受,既然不喜歡,為什麼要勉強自己和我在一起?外頭不是有大把的男人在等著你垂青嗎?你這樣算什麼?施舍?」

葉傾瀾再也忍不住了︰「你胡說什麼呀?!」

邵京猛地挺身坐起來,目光灼人地逼視她︰「我說錯了?你敢說你愛我嗎?與其在我床上挺尸裝死魚,何不換一個你喜歡的,讓你‘有性趣’的男人?我邵京再可憐再沒用,也還沒淪落到要你施舍的地步!」

葉傾瀾顫抖著嘴唇,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未婚夫。以前她雖然也隱隱意識到邵京對她在床上的表現不大滿意,但萬萬想不到今天他居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她對性生活的理解是男施女受,女性是被動的一方。她曾經看過報道,相當多的中國女人從未在夫妻生活中獲得過高、潮,因而,對于極少在性、愛中獲得快感的事實,她一向安之若素,性對她而言只是生活中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顯然,邵京並不這麼想——難道,對于男人而言,「性」就等于「愛」,「愛」就等于「性」嗎?她沒有在床上表現出強烈的欲、望,就等于她不愛他嗎?他們過去那些兩情相悅的日子,那些柔情蜜意,被他一句話就輕輕松松抹殺了嗎?

葉傾瀾越想越覺得委屈,不由地氣血上涌,沖口而出的話語也變得尖銳起來︰「是,你說的對,我不愛你!我不愛你,我閑著沒事跑來給你收拾屋子,做飯,洗衣服,每天對你問寒問暖!我去你家低聲下氣討好你父母,不是因為我愛你,是因為我天生喜歡伺候人,我賤!這樣行了吧?你滿意了吧?!」

「我承認你做了很多,可你以為我需要的只是一個保姆嗎?我需要的是一個有血有肉有人味兒的女人!如果我需要保姆,勞務市場上有的是!2000塊錢一個月,保管滿意!」

「那你去找啊,沒人攔著你!家務活兒找保姆,生理需求找小姐解決,她們絕對比我‘專業’!你干嘛還要跟我在一起?」她也火大了,開始口不擇言。

兩人如同被激怒的公牛一樣,咬著牙喘著粗氣,死死地怒視對方,誰也不肯示弱。

邵京忽然從鼻腔里冷哼了一聲,硬著嗓子說︰「據說聰明優秀的女人都自私,她們最愛的人永遠是自己。我早該想到,一個連自己親生父母都可以冷漠對待的女人,怎麼可能死心塌地愛上我?」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這句話葉傾瀾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縫里迸出來的。

話一出口邵京其實就已經後悔了,明知她對親生父親的事諱莫如深,他卻一時頭腦發熱只想撿她的痛處戳。然而道歉的話到了嘴邊,他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他是個大男人,他也有男人放不下的尊嚴和面子。

他偷偷瞟了一眼未婚妻冰冷蒼白的面孔,不禁在心里埋怨,不都說女人要「以柔克剛」嗎,葉傾瀾偏偏喜歡針鋒相對寸步不讓,一句軟話也不肯說,非要搞到大家都沒法收場的地步。

葉傾瀾只覺得自己仿佛整個身體浸泡在冰水里,寒意浸透了她的五髒六腑四肢百骸,即使她緊緊抱住自己,也無法生出一絲溫暖。淚水無聲無息地從眼眶里沁了出來,打濕了濃密的睫毛,終于,滾落在枕巾上,陰濕一片。

邵京確實了解她,所以一出手就戳中她的死穴。他沒有說錯,她的確是個自私涼薄的人。因為無法接受父親的背叛,無法融入母親的再婚家庭,她甚至可以放棄骨肉親情,一個人躲起來療傷。

多年以來,邵京已經取代父母,成為她生命中最親密的人,她信賴他,依戀他,在他面前,她會卸下盔甲,展現自己從不示人的一面。她曾以為他比任何人都懂她理解她,難道,這都是她的錯覺?

那個溫柔寬容善解人意的邵京到哪里去了?今天的他陌生得令她害怕,又或者——這才是他的本來面目?過去他一直隱忍不發,現如今才把積累的怒氣和不滿一次性宣泄出來?

葉傾瀾越想越感到心灰意冷,他們這麼多年的感情竟脆弱如此!在男人眼里「性」真的高于一切嗎?她是個誠實的人,她身體的反應也是誠實的,為什麼他要用「挺尸」「死魚」這樣的字眼來羞辱她?他怎麼就不檢討一下自己的表現?難道說,像風塵女子那樣假裝欲仙欲死來取悅男人,也成了做女人的本分嗎?

兩個人各自維持著僵硬的姿勢,在死一樣的寂靜中苦苦等待天明。也不知過了多久,邵京深深地長嘆了一聲,轉過身,輕柔地從背後環抱住她,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說︰「瀾瀾,對不起,我不應該這麼說你……」

她沒有說話,也沒有掙扎,脊背始終保持著抗拒的姿態。邵京又嘆了口氣,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兩人就這樣慢慢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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