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跑光了,唯獨一群人沒跑。
他們是閻羅的人。
楚中天帶著手下將趙鋼等人圍在身後,臉色凝重的看著對面不遠處戴著墨鏡的人,說道,「我們無意與你們為敵。希望給我們點時間,我們馬上帶人走。」
墨鏡男慢慢的走向楚中天。
他的腳上穿著一雙牛皮靴,踩在沙子上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墨鏡男走路的樣子不像其他血魂堂幫眾一樣沉穩,甚至于有點飄。
可以看的出來這人並不擅長武道。
楚中天身上的汗毛全部豎了起來。
他是高手沒錯。
甚至于可以說他是高手高手高高手。
眼前血魂堂這些人,別說來一個,就算是同時來三個,他也有辦法對付。
但是眼下,這些人有三十個。
而且,這三十個里頭有那麼一兩個人的氣息讓自己都覺得忌憚無比。
要是這三十個人圍殺自己這邊十幾個人,自己這邊能安然逃出生天的,絕對不會超過一半。
所以,楚中天示弱了。
但是他沒想到那個墨鏡男竟然一言不發就往這邊走。
剛才為啥楚中天的人們此時已然跑到了幾百米開外。
很多人回過頭看著這邊。
包括楊銳跟薩爾他們。
全部看著趙鋼這邊。
他們的眼里滿是幸災樂禍。
雖然他們不知道血魂堂的人出現在這里干嘛,但是他們听到了那個墨鏡男的話,所有人都要殺光!
那就是說閻羅那些人同樣也在被殺的名單里頭。
雖然自己這邊死掉了五六十人,但是要是能看到閻羅的人被屠戮一空,他們也會十分高興的。
墨鏡男一直走到楚中天的面前,看了楚中天一眼,點了點頭。
楚中天愣了一下。
隨後,墨鏡男不管楚中天,徑直走向楚中天身後的梁子。
看著眼前的墨鏡男,梁子將趙鋼放了下來。
他知道趙鋼的身份,自然也知道血魂堂跟趙鋼之間的關系。
所以梁子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郭芙蓉同樣知道趙鋼的身份,所以她根本不理會這個墨鏡男,而是扶著趙鋼,將趙鋼整個人抱在了懷里。
紫蝴蝶不知道趙鋼的身份,所以她擋在了趙鋼的面前。
冷冰也不知道趙鋼的身份,所以她也擋在了趙鋼的身前。
墨鏡男沒有說話,走到趙鋼身前一米左右的地方。
「蝴蝶,冷冰,沒事了。」
趙鋼的身影從後面幽幽的傳來。
紫蝴蝶跟冷冰回頭看了一眼趙鋼,然後將身子讓開。
墨鏡男將眼鏡摘了下來,看了趙鋼一眼,單膝跪在地上。
「少主,我來晚了。」
這一個動作,讓周圍所有人全部都呆住了。
楚中天瞪大雙眼,差點沒喊出三清道尊在上。
那個拿夢想水晶砸楊銳的少女也是瞪大美麗的雙眼,看著眼前這一幕,眼里滿是好奇。
墨鏡男將頭低的很低,對著地面。
隨著墨鏡男跪下,墨鏡染帶來的所有血魂堂成員,也全部單膝跪地。
「少主。」
所有人同時叫道。
「咳咳咳。」
趙鋼咳嗽了幾下,說道,「大炮叔,用不著這樣。」
大炮?
楚中天愣了一下,他對血魂堂多少有點了解,所以他知道,在血魂堂里頭,有一個高層干部,那人專門負責血魂堂的幫眾訓練,那個人的名字,叫張大炮。
「少主,因為開羅機場那邊發生了一些小沖突,所以我們來晚了。」墨鏡男低著頭,說道,「我們已經準備好了藥劑,可以馬上替少爺治療。」
趙鋼強笑了一下,想說點什麼,卻是發現眼皮子突然變得很沉很沉。
然後,趙鋼眼珠子一翻,昏了過去。
墨鏡男起身讓血魂堂的人將藥劑什麼的都帶過來,同時一個隨行的醫生也跑了過來。
「我來吧。」
冷冰對墨鏡男說道,「他的身體我比較清楚。」
「那也成。」
墨鏡男點了點頭,看向梁子,說道,「梁少。」
「大炮叔。」
梁子笑著跟墨鏡男打了個招呼。
遠處的人本來是想看熱鬧的,結果沒想到,那個戴著墨鏡冷血無情動不動就要全殺的男人竟然朝著自己一群人的目標單膝跪了下去,然後血魂堂那些殺人不眨眼的人竟然也全部跪了下去!
所有人都驚得下巴都差點掉了,等他們听到血魂堂的人叫出少主二字的時候,這些人果斷的嚇尿了。
當然,說嚇尿有點過,但是不可否認,所有人的膀胱都一陣腫脹。
血魂堂的幫主是誰,並不是誰都知道,但是,誰都知道一個,那就是,十多年前,號稱世界第一的青龍,就是被血魂堂幫主一下擊殺的!
那就足以見得這個血魂堂幫主的牛逼了。
而自己之前的那個目標是血魂堂的少主,那自然就是幫主的兒子了!
一想到自己之前還朝著那個人瘋狂的進攻,所有人都感覺到一陣涼意襲來。
「竟然是那個人的兒子。「
楊銳皺著眉頭,自語道,「得趕緊回去組織匯報這個事情了。」
「趙鐵柱的兒子。」
薩爾看著遠處那個已經被人抬上擔架的人,沉聲道,「這次惹麻煩了。趕緊回去通知花主,準備迎接可能有的戰爭。」
站在薩爾旁邊的魏生津眼里閃著一陣陣異樣的光芒。
「你的成長真的超乎我的想象呢,唔,人家控制不住想要把你吃了,怎麼辦,怎麼辦!」
魏生津的手緊緊的握成拳,看著趙鋼離去的方向,眼里滿是**。
就好像一個禁欲許久的**看到角色美女一般。
一場浩浩蕩蕩的圍剿,在最後變成了單方面的屠殺跟潰敗。
此時天上的烈日已經西斜。
暮色將整個大地染成了金紅色。
地上的鮮血似乎讓這金紅色多了絲絲的涼意。
烏鴉們終于飛離那顆枯樹。
他們撲騰著翅膀飛到了滿是鮮血的沙地上。
接下去幾天他們又可以繼續享受那種每天吃完睡睡完吃的美好生活了。
殘陽似血。
陰風蕭瑟。
沙漠又一次恢復了平靜。
黃沙之下,誰知道又掩埋了多少血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