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3日，連續三天降雪，給燕京附上了一層棉衣。
可能是氣象裝置引導的原因，近一個月燕京的空氣出奇的好，這幾天很少見到帶口罩的。
清晨6點，楊陪同洪老爺第二次登上香山，並去後山見了‘怪和尚’廣德。
現在老和尚的氣色大不如從前，僅是幾個月沒見，他就衣服老態龍鐘的樣。
根據楊對他生命磁場的感應，恐怕老先是活不到今年春節了。
而且廣德似乎也患上了‘老年糊涂癥’，看見楊第一眼居然張口叫「菩薩」。
廟堂觀音像下，怪和尚廣德恭敬的把楊請到上座，行不時蒼老的神態，看的四周那些弟心里陣陣酸楚。
楊不知怪和尚是什麼意思，轉頭看向一旁的王峰和洪老。
洪四海嚴肅的點點頭，示意楊接受老和尚的禮遇，而王峰則是滿眼精光的看著楊。
古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廣德和尚忽如其來的身體變化，已經不能用‘病來如山倒’形容，而是‘陽壽到了’。
就好比一個人︰昨天健健康康，今天忽然間就白發蒼蒼，廣德和尚就是這樣。
這種身體機能驟降的現象，國內外都有出現過，科學家也無法解釋這種情況，最終還要從‘迷信’的角度去看。
對于王峰和洪四海來說，一個大德高僧在臨死之前忽然稱呼另一個人為‘菩薩’是有根源的。而且昔日寒山寺的木魚方丈，也曾在臨死之時這樣稱呼過楊，不過那時候稱呼的是‘世尊’。
並未有確切的名號。
如果從楊角度去看，他覺得這個老和尚一定看到了他身上散發的‘弱精神磁場’，並被其誤導了。
「菩薩……小僧誠心叩首了。」
廣德一臉慈悲的問道︰「弟此生可有過什麼過錯？」
「這……」
他這麼一問，讓楊忽然想起寒山寺的木魚，當年他也是這麼問的。
楊醞釀了一下反問道︰「你心里有愧？」
「無愧。」廣德恍然明悟。
「那弟還有多少時間？」
「應該不過春節吧。」
楊笑道︰「其實你現在已經修成正果，何必處處介懷？」
「呵呵，阿彌陀佛，是小僧著相。」
廣德被他一說痴痴發笑道︰「只是小僧還有心願未了。我寫的經書還有三十萬字……雖然不能救世……」
「那你還不快去？」楊笑著站起身。
廣德受他一點。如同回光返照！頃刻間就容光煥發。歡月兌的像個孩似的跑出廟堂……
四周的弟們個個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
……
半山。
「小……你真修到菩薩境了？可算人生死？」
洪四海憋了一路，終于說出這番話。
死亡是人無法回避的，越老越在意這些。
洪四海現在已經百歲，他也很想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
「呵呵。世上哪有什麼真正的菩薩。可能是老和尚臨死眼花了吧。」
楊不可能把自身變化告訴洪老爺。這種遮遮掩掩反而讓其誤會。
「那你跟他說‘活不過春節’也是假的？」
「這個倒有點依據。」
楊抓了一把雪說道︰「他現在的身體機能就像是這雪一樣。每天就會融化一分，融化完了生命也就快結束。」
「我剛才看他的氣色，氣息很不順暢。而且他臉上的老年斑也比上次看到的多了。」
「老年斑是因為體內氣血不暢引起的，由此可以推斷出他身體內有淤血，血管僵硬到了一定程度。」
「通過這些大致可以判斷出他的死亡時間。」
「不過您要是相問自己的壽命，我可看不出來，因為您老現在氣色紅潤，氣脈相通，甚是生機勃勃的景象。」
「哈哈……科學家就是科學家，說的真是深入淺出，這麼說我老漢還能多活幾年？」洪四海笑問道。
「至少的。」楊道。
洪四海繼續問道︰「那他剛才忽然恢復氣色是怎麼回事？我看被你‘點化’後，他的眼神也明亮許多。」
「那是他精神集的原因。」
楊將手里的雪水揉成雪球道︰「你看，本來他的生命力很松散，但因為精神力凝成一團！雪花就變成雪球，自然精神抖擻。實際上還是要融化的。」
「我們听過或者看到的‘回光返照’現象，大多都快死的時候有一些未了心願，為了完成這些心願，人體和大腦會短時間融為一點。大腦智慧也有所提升。」
「其實我們人類的身體是由無數生命所組成的，好比蛋白細胞，表皮細胞，血紅細胞都是有生命的……」
「一個人覺得快死的時候或者生病時，這些細胞會用自己方式告訴你，只不過人類並沒有清楚的認識本身。」
「原來如此……」
听到這兒，洪四海不由得感慨楊學識淵博，同時被他的‘人是集體生命’這個話題所吸引，非纏著楊解答。
而一旁的王峰也饒有興致的旁听者。
楊看二人這麼感興致，索性把自己理解的知識徐徐道來……
就在他們來到山腳時，忽然出現的一個人攪亂了他們思緒。
「八極架，這人好大的煞氣，把周圍雪水都融化了！」
「趙師傅？」
楊口的趙師傅，就是太黨方玄的貼身護衛趙正飛，是南海和國術界有名的八極拳師。
論輩分。還是現任八極拳掌門人的師叔。
在談趙正飛之前，先簡單說一下‘師傅與師父’之間的區別。
師傅一般都用來稱呼技藝高超的人，或者比自己年長的長輩。
比如看到修車的，我們會叫修車師傅，看到練拳的我們還會稱呼他的趙師傅、李師傅等等。
而師父這兩個字，則固定指︰自己的恩師。
但事實上，師傅這個稱呼遠比師父更加尊貴，從戰國時期就有師傅這個稱呼，所謂太師少傅就是師傅之意。
古語，也有人說‘身為師傅。貴極人臣’。
從這點就可以看出。過去的師傅都是做官的，而且是帝師。
所以某些影視劇皇帝稱呼老師師傅也是對的。
不過後來，普通人的老師也能成師傅，和尚道士也能成師傅。
這到了現代‘師傅’成了大眾用語。通指那些輩分較高。身懷技藝的人。
倒是‘師父’這兩個比較好理解。‘師者。父母也’的意思。
也就是說，不管用師傅還是師父稱呼老師長輩，都是對的。
趙正飛師傅出身並不好。自幼體弱多病，後來修煉了八極拳才逐漸擺月兌病魔。
趙師傅練拳，瘋魔瘋打。比起蔡二狗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果蔡二狗是條瘦虎，那他就是瘋虎。
八極拳的︰天地之間，州八極的氣勢盡入他的拳架之！
其精神力量有十字︰忠肝義膽，以身做盾。舍身無我，臨危當先。
因此從民國開始，華夏歷代央領導人的貼身護衛都是八極拳師。
現在趙師傅身上，就用一股‘舍身無我，臨危當先’的氣勢。
「趙正飛是方玄的護衛……方玄現在被大家族聯合免去職務，現在趙師傅又忽然拿出‘舍身無我’的氣勢，難道準備替方玄大開殺戒？」
「楊先生！正飛恭候了！」
趙正飛穿著一件單衣，但他身上翻滾的血氣，楊離很遠都能感覺到。
「趙師傅好。」
楊含笑一禮，正準備上前時被王峰擋住︰「你有什麼話？先生沒帶劍，想切磋的話王峰領教前輩的高招。」
「你的纏絲手練得不錯，但不是我的對手。」
趙正飛掃過王峰，繼續看著楊道︰「今天正飛來並非切磋武藝，而是想問先生幾句話，還請先生看拳。」
「何苦呢。」
楊一听他問話，就知道趙正飛是想︰借他的話激勵自己的氣勢！
把八極拳的精神貫徹入拳法，從而達到拳法最高境界‘通神意打’。
過去趙正飛一直找不到自己的‘路’，現在方玄被八大世家聯合打壓，正好讓他有理由去殺人，他來就是希望楊幫他‘貫徹精神’。
「趙師傅，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卻是條歪路。一定要殺人嗎？」
「不殺我念頭不順！玄現在四處受敵，我不能不管！楊師傅，看拳吧！」
「嗚哼！」
隨著趙正飛一口悶雷，滿山全是回響！
八極拳，金剛八式第一招‘撐錘’被他展現出來，接著是第二招‘降龍’，第三找‘伏虎’……
出拳之時，趙正飛身勢如雷，震腳發勁！
那剛猛的力道就好像一輛巨型推土機沖到你眼前一樣，或者說就如同從山石滾落的巨石。
石頭雖然只有一塊，卻重達萬斤！
這也印證了八極拳的綱要︰不抓不撓，只打一下！
這一下就要人命。
「嗚呼！」
一整套拳架打完，趙正飛收了架勢問道︰「楊師傅覺得如何。」
「好。」楊。
「怎麼好！」趙正飛。
「拳有雷，力如山崩。」楊。
「那我還少什麼？」
說到這里，趙正飛精神達到了一個‘入魔’的臨界點，楊居然從他身上感應到了一股萌發的精神磁場。
「要不要幫他？如果他的話，恐怕他真是要開殺戒……」
仿佛察覺道楊的‘變化’，趙正飛躬身一禮說道︰「楊師傅！你也是國術大家，更心懷大勢。今年我的勢要成了，為何不助我一臂之力？」
「正飛發誓……」
「你還缺一個大勢。」楊嘆道。
「什麼大勢？」趙正飛拿起架，上前問道。
楊看了一下洪老，吸氣道︰「有我無敵。」
剛說完，他就感覺趙正飛剛剛萌發的精神磁場 的炸開，接著一眨眼的功夫就見趙正飛好像炮彈似的朝山下跑去。
「哈哈哈……有我無敵，有我無敵！先生大恩，正飛來世再報！」
听到這兒洪老爺臉色大變，馬上拿起電話撥通鄧家老爺的電話！
他雖然和十常家族不來往，但如果就這麼看著趙正飛沖下山大開殺戒，那華夏必亂。
而趙正飛也知道洪四海一定會提前通知，所以在臨走前說出‘大恩來世再報’這種話。
「果然追求極致的人都是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