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西子仔細打量著拓跋嫣兒的大鵬鳥,這鳥果然特別,十分罕見,一身灰褐色的羽毛,兩只碩大的翅膀,脖子上還有三圈暗黑的水波浪紋理,那鵬鳥見有人看它,一抖尾巴,露出一撮閃著熒光的鱗毛來,它踱了一下步子,沖著西子一聲低鳴,甚是傲慢。『
可惡的傻鳥兒,這是在沖她示威嗎?
大鵬鳥又叫了幾聲,脖子高揚,西子听了一下,竟然听不懂這鳥兒在叫什麼?她不覺詢問著身邊的白猴子。
「我能听懂你說話,怎麼听不懂這傻鳥兒在亂叫什麼?」
「你也說了,一只傻鳥兒而已,我也沒听懂。」白猴子挺了一下胸膛,它可是半通靈的猴子,在擁日大陸,怕是獨一無二了,一只破鳥兒怎麼能和它相比?
「這鳥兒還真囂張,傻蛋,你幫我做件事兒,去把那只傻鳥兒的毛拔了!讓它以後沒毛抖。」
安若西子想著龍天行的那副畫卷,少女身後的大鵬鳥,如果沒了毛,不知他還認不認為拓跋嫣兒還是他要找的嫣兒?
「拔它的毛?我不去,你看看它的個頭兒,再看看我……」白猴子用手比劃了一下,用力地搖著腦袋,轉身就要跑,卻被安若西子拽著耳朵拉了回來。
「膽小如鼠的猴子……」
「我不膽小,也是老鼠,不是老鼠,我是靈猴!」白猴子明白膽小如鼠是什麼意思,它自認能通靈,怎麼可以和老鼠相比?白猴子不悅地翻著白眼辯駁著。
「靈猴?那就拿出點靈猴的本事出來,如果你能拔掉它一根毛,我也算你有那麼一點點通靈……」
安若西子松開了手,著眼楮看著白猴子,白猴子猶豫了一下,撓了一下頭皮,礙于面子,它必須證明自己不是一般的猴子。
「等著瞧!」白猴子又看了一眼碩大的鵬鳥,有些底氣不足。
「好,我等著,不過我現在得先進去會會這傻鳥兒的主人。」西子拍了一下白猴子的腦袋,希望它能把事兒辦成,到時候,就讓拓跋嫣兒出盡洋相。
提了一下裙子,西子邁著小步走進了會客廳。
會客廳內,拓跋嫣兒早就到了,她穿了一身淡綠色的華麗勁裝,藍底兒金邊,十分干練,一看就是一個練家子出身,功力應該不在武賢等級之下,她髻輕挽,右鬢插了一只鳳釵,素淡中不失優,一看就是一個有個性的女子。
看看拓跋嫣兒,再看看自己,西子覺得自己從頭到腳都印證著一句話,她是美麗的女人,她不會功夫,她婀娜多姿……
拓跋嫣兒坐在會客廳的左側貴賓椅子里,身邊站著兩個隨行的世家女弟子,龍天行坐在上,還是那身藍色的錦袍,西子一走進來,整個會客堂立刻多了一抹靚麗的色彩。
龍天行正和拓跋嫣兒低聲說著什麼,難得一見,他的嘴角微挑,含著一抹清淡的微笑,看在西子的眼里,尤其別扭,她還是覺得嚴肅一點的龍天行更英俊,現在的雖然也夠好看,可這笑卻不是給她的。
龍天行見西子進來後,眸光來,只是一瞬又移開了。
有拓跋嫣兒在,他連多一眼都不想看她嗎?西子心中不悅地坐在了他的右側,這**才坐穩,拓跋嫣兒就說話了。
「其實嫣兒一直有個疑問,龍公子和令妹鳳小姐,怎麼會不是一個姓氏呢?」
安若西子听了這個問題,柳眉一挑,她和龍天行不是親兄妹,為什麼要姓一個姓?如果她說出她的真實姓氏來,不知道拓跋嫣兒會作何感想。
不等龍天行回答拓跋嫣兒的話,站在一邊侍候的錢官家開口了。
「拓跋小姐有所不知,小姐是姓了鳳母的姓氏,也不算奇怪。」
「原來是這樣……」拓跋嫣兒微微一笑,臉頰上泛起了一個酒窩兒,十分迷人。
西子坐在椅子里,瞧得真切,心頭越不安,不知畫像的少女笑起來是不是也這般迷人,龍天行一定動心了吧?偷偷地看向了身邊的男人,他正端茶細品,目光不在拓跋嫣兒的臉上,西子才松了口氣。
「前幾次來馬城,嫣兒也听說了鳳宅的名氣,是馬第一大戶,只是听說鳳小姐生了重病,昏迷不醒,謝絕訪客,才沒有登門造訪,這次來,一是慶賀鳳小姐大病初愈,二來,是來謝謝鳳小姐幫忙的。」
「我幫忙?」安若西子干笑了一下,她可不記得自己有幫過這個女人,倒是爭了她做善事賣面子的機會,將這位拓跋四小姐氣得扔了勺子跑掉了。
拓跋嫣兒仍舊在笑,斯賢淑。
「因為北馬和納日帝國相距甚遠,來一趟也不容易,每次嫣兒都是千里迢迢來馬照看那些難民,十分辛苦,現在有了鳳小姐代勞,倒不用嫣兒這樣來回奔波了。」
看似一句感謝的話,卻讓人覺得拓跋四小姐在自詡,她在炫耀,她那麼大老遠跑來,這份心無人能替,鳳小姐今天做的,也不過是狗尾續貂而已。
安若西子抿了一下嘴巴,揚起了下巴。
「既然拓跋四小姐跑來這麼辛苦,布施那麼一點粥,也解決不了馬城的燃眉之急,不如這樣,以後馬城的這些難民全部由我照看了,不至于等著拓跋四小姐千里迢迢趕來,餓死一批又一批。」
安若西子真是看不上拓跋四小姐這樣惺惺作態,治標不治本的賣弄她的善意,馬城需要什麼,不是一碗間隔很久的粥,而是減輕賦稅,安居樂業,可這些都不是拓跋四小姐能給的。
西子的話,讓拓跋嫣兒的臉一陣陣白,表情也變得懊惱,她只在馬街口看到過西子一次,覺得西子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可現在卻不這樣認為了,這份嬌生慣養的背後,有著一個跋扈絕不容人的個性。
龍天行修長的手指捏著茶杯,唇瓣在杯邊停住,卻沒有喝茶,他在看西子,至少有幾分鐘沒有移開目光,不知在琢磨什麼,抑或因為西子沒給拓跋小姐面子而在暗自懊惱?
他心痛他的嫣兒了嗎?
西子也端起茶杯,猛喝了一口繼續說。
「听說拓跋小姐的未婚夫是納日帝國的皇子?不知這個傳聞是不是屬實的?」
話鋒一轉,讓拓跋嫣兒有些錯愕,她愣了一下,接著臉上顯出了羞澀之意。
「我和表兄自小就指月復為婚。」
從小就指月復為婚,可真夠早的,就算龍天行看到嬰兒時期的拓跋嫣兒,怕也沒什麼機會了,安若西子心中暗暗竊喜,覺得這個對手已經構不成威脅了。
龍天行端坐在那里,雖然看不出什麼表情,可心里一定也感到遺憾吧。
「那倒是真讓人羨慕……」
西子開心一笑,沒有停止這個話題,繼續說︰「我想天下的女子,都要嫉妒拓跋小姐的福氣了,拓跋小姐將來也是位高權重,眾人敬仰,若真的有心要幫馬城,憐憫這些難民,就讓你的未婚夫以皇子的身份勸阻納日大王,對于被侵略征服的弱國,多些恩慈。」
「這個……」
拓跋嫣兒的臉上顯出了為難之色,表面她定期來馬布施,善如菩薩,其真實目的卻無人知曉,她從小生于武學世家,沒受過什麼苦,不能體諒那些難民的疾苦,她這麼辛苦布施只是為了引起一個人的注意。
可惜這個人……拓跋嫣兒深吸了一口氣,略帶傷感。
「表兄明日就來馬了,我記得提及就是。」
西子覺得拓跋嫣兒的這個表情有些奇怪,未婚夫來馬城了,她應該高興才是,為何神情間藏了一些無奈和隱晦的東西?
「你表兄明天就來馬?這真是太好了!」看起來西子听到這個消息,比拓跋小姐還興奮。
「鳳小姐也認識我表兄?」拓跋嫣兒的臉上顯出了不悅的神情來。
「不,不,我怎麼會認識他呢?只是他來了,有些事情就好辦了,我一會兒讓那些難民組織一下,明天迎接你表兄,讓他看看這些可憐人,也許一激動,直接減免賦稅了,就不用拓跋小姐特意開口和他說了。」
安若西子的話,讓拓跋嫣兒松了口氣,對于這位鳳小姐,她還是很戒備的。
「只是為了這個?」拓跋嫣兒不想再和西子說話了,清冷傲慢地移開了目光,看向了龍天行,轉移了這個她並不感興趣的話題。
「令妹倒是個熱心腸的人,龍公子,听說你不是馬本地人,鳳宅也是三年前才平地而生,生意越做越大,不知道龍公子的祖籍在哪里?以前也應該是殷商大戶吧?」
突然問及龍天行和西子的家世,拓跋嫣兒是想知道一些鳳宅的底細。
龍天行眉頭微微一皺,沒有馬上回答,他不但不是七國的人,更加不是擁日大陸的人,而西子的身份也很特殊,若實話實說,自然不合適,但若不說實話,就是要編造謊言了……
他作為堂堂聖地少主,又當著一個可能是嫣兒轉世的女子,如何能說出謊話來?龍天行略顯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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