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師伯家還有多遠」「十…。天」
「當我沒問」。
‘咚咚咚鏘鏘’敲鑼打鼓聲傳出老遠,听聲音是哪家死人出喪,農村出喪都會請道士作法,親人十里相送最後才入土,不像大城市一把火一燒,剩堆灰立塊碑完事。
「小夭我們靠邊讓道」死者為大。
八個壯漢費力的抬著一座簡易的黑漆棺材。
「師父您看棺材上還趴著一個」
「噓,別亂說話」
「我沒亂說,死人不是該放在棺材里嗎,怎麼趴在棺材蓋上」梓夭砸吧砸吧嘴,一地有一地的風俗,千奇百怪見怪不怪。
「給師父開天眼」
「嘎,您不是自己會嗎」
「嗦,你的簡單」歸往老臉一紅,要不是事情緊迫他才不會開口。
梓夭雙手往師父眼上一抹,棺材上果真趴著一個「大兄弟,這是誰家的」
「你是外地人,問那麼多干嘛」
「大叔,那個棺材蓋上怎麼趴個人啊」梓夭湊近去輕聲問道,師父臉皮薄還是她問比較快。
「什麼,你瞎說什麼」
「我可沒瞎說,不信你去問問抬杠子的人是不是感覺很重」
看起來像是主事的人連忙把紙錢塞到旁人手里,跑到抬杠子的壯漢跟前小聲問「二牛,你有沒有覺得比以前重」
「唉喲,三叔您咋知道的,這黃賴皮身板不大抬起來可重勒」
「就似就似,可累壞俺們咯」
主事三叔听完幾人的話,手腳只打哆嗦,羅圈腿一轉三圈,那兩個外鄉人說的是真的,棺材上真的還趴了一個,坑爹額。
「小妹妹,棺材上那個長什麼樣,是男是女」
「男的,瘦小個」
「是不是頭頂沒有頭發」
「我去瞅瞅」梓夭撒腿跑到棺材前面,正如管事三叔所說「頭頂真沒毛」
「你…你不怕」
「死都死了,怕啥」
「死…死了」管事三叔驚呼一聲翻翻白眼,他懷疑眼前的小姑娘是不是人,要麼就是傻子,膽真大。
「三叔您怎麼了,快走啊,別誤了時辰」
「走什麼走,快停下,回去把那個接來一起走」梗著脖子,吼得臉色發紅,欲哭無淚啊。
「啥,三叔您不會中邪了吧」
抬杠子的和後面親屬都圍上來,三叔是村里的一把手,經常主持各種喜喪事,死人為大,三叔在鬧騰什麼。
「那個小丫頭看見大黃趴在棺材上,造孽額」
「俺們怎麼沒看見」
「叔叔,死人的魂你們肯定看不見」
「死人,三叔,小丫頭是說大黃死了,他的魂趴在棺材上」
「是這麼說的」
「三叔您糊涂了,一個小丫頭片子能看見魂俺還是大仙呢」叫二牛壯漢走進棺材雙手在上面模來模去,還把腦袋瓜搭上去,什麼都沒有。
「叔叔你在看看」
二牛只感覺一雙手從眼上掃過,額滴個娘誒,剛睜眼又閉上‘撲通’一下暈倒在地。
「二牛,二牛你咋的了」
‘啪啪啪’連著三巴掌深度昏迷也該醒了。
「三叔,鬼啊」
「你看見啥了」
「大黃…大黃的魂」二牛抽抽噎噎嚇得鼻涕眼淚雙管齊下,開天眼後他和大黃正眼對眼鼻對鼻就差嘴對嘴,回去趕緊喝碗狗血避避邪,童子尿也中。
「小妹妹,小妹妹啊,你們能看見就幫幫俺們吧」
「這個好辦,趁棺材里的還沒下葬把棺材上的那個抬來雙棺齊葬」
呯——
歸往的二指神功越來越出神入化,只听其聲不見其影「大兄弟別听她胡說,先把棺材放這叫人守著,我們去村子看看另外一個」
「好 好 ,二牛,你在這里看著」
「啊,不要啊,俺害怕」
「叔叔,村子那個更恐怖,你說沒了魂的活人是什麼」
「僵…僵尸」
「厄,孺子可教,死人比僵尸安全」
僵尸比她想說的活死人更實在,這個叔叔有成為捉鬼大師的潛力,嘖嘖,還是把火焰鳥留下鎮鎮場。
「俺留下,三叔你們保重」
「兔崽子能不能說點吉利話」
「那…一路好走」
所有人如風行走跑回村子,兔崽子一路好走是送死人的。
「就是這家,大黃、大黃」
「把門砸開」
「杜絕暴力,我來」梓夭輕巧的打開門鎖,那技術那速度精湛高深「大黃咋听起來像是小狗的名字」
「大黃和黃賴皮是兩兄弟,小時候大人怕孩子不好養就取個賤命,賤命賴活」
「大黃大黃,快醒醒」
兩兄弟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好吃懶做,大白天關門睡覺很正常,要不是師徒兩人路過,大黃就這樣睡死也不會有人知道。
「高燒不退,印堂發黑,手腳冰涼」
「要怎麼弄」
「招魂」
大黃的魂應該是被黃賴皮帶走的,小懶死都要拉著大懶,難不成去陰間繼續形影不離。
歸往看徒兒的表情就知道她的思想又齷齪了。
「小夭,招魂幡」
「額,給」
招魂幡插在大黃頭頂,梓夭輕輕晃動腕上的紫玲瑯,清脆悅耳的聲音引人神往,管事三叔和另外幾人的表情越來越疏散恍惚魂魄離體。
歸往又惱又喜,小混蛋的招魂術連活人都能招,實屬捉鬼界罕見,可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玩鬧。
「小夭,在招就沒救了」
「嘻嘻,徒兒想試試效果,馬上、馬上」
三叔幾人晃晃頭突然回神,奇怪剛剛是怎麼恍恍惚惚的,以為是勞累所致也沒有多想。
紫玲瑯的聲音被封閉,依主人所示招來大黃的魂。
「天靈靈地靈靈,三魂七魄歸位」
招魂幡嘩嘩作響,大黃的魂魄慢慢躺下合二為一。
「醒了,醒了」
「三叔,狗蛋你們怎麼在俺家」
「你有沒有感覺不舒服」
「沒啊,就是剛剛做了個夢,夢見弟弟叫俺和他一起去吃香喝辣,這不被你們吵醒了」禿頂搖頭晃腦的還埋怨上了。
啪——
一巴掌拍的大黃神魂直蕩漾。
「還想著吃香喝辣,命都沒了」
「三叔好痛」
「你弟弟已經死了,記住以後勤快點別老想著不勞而獲,今日大師救你一命,下次就沒人能救你了」三叔暗自模模手心,這巴掌拍的可真用力,為了兩個混蛋勞心勞力,還要兼當大仙,累額。
「黃賴皮,下輩子好好做人,你哥哥我們會幫忙照看的」
隨著引路人唱詞,棺材緩緩下到土坑里,鄉親們一人一鍬土,代表死者身前很受歡迎,下輩子能投個好人家。
農村人一般很忌諱吃死人飯,除了村里的男人留下,女人小孩都回家去了。
師徒絲毫不在意吃的滿口香「干哪行吃哪行,兩場法事兩頓飽飯,話說的沒錯」
「師父您那是什麼表情」
「難道是吃多了,師父我幫您望風,您去…」
「閉嘴」歸往忍無可忍,這張小嘴說出的話咋那麼地讓人崩潰,腦瓜里不知道裝些什麼,成天胡言亂語。
‘嘰嘰’火焰鳥頗有同感,小主人還懶性十足,奴役它奴役的那麼得心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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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著寫著自己都害怕,親們給力,安慰下額的小心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