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你腳底受傷應該不能走路,所以…」畢沈岸也意識到自己有些莽撞,但抱都抱了,所以干脆正了正聲,立刻恢復平時溫雅冷靜的表情︰「所以我先帶你去公車站台,我打到車後再送你去醫院。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
沈絮沒回話,你讓她回什麼?
月黑風高,荒郊野外,一個不算親熟的男人,天……腳底雖然火辣辣的疼,但絕對辣不過她當時的臉,如果畢沈岸低頭看一眼,絕對會發現我們的女流.氓那時羞得滿臉通紅,舌頭打結。
從馬路走回公交站台,大概一百多米的距離。
很短,但卻有些磨人。
沈絮是因為緊張,尷尬,還有一點點心悸。
這男人很好看,薄唇輕抿,下巴剛毅,體味也清雅,更重要的是,連這懷里的溫度都是該死的迷人。
而畢沈岸卻一路都覺得心痛,不光心痛,連著右腿都開始隱隱疼。
沈絮剛在畫室調過色,所以身上沾著松節油的味道,而如此熟悉的味道,畢沈岸在沈詡身上聞了太多年。
記憶中,沈詡熬夜畫畫,半夜會端著紅酒蹭進他的書房,芊芊玉臂圈住他的脖子,柔膩膩的撒嬌︰「大哥,你還不睡啊,別這麼拼命……工作狂…」
而那時,沈詡裙上的松節油味道就會鑽入他的鼻息,這些年雖然已聞不到,但因為太過熟悉,在記憶中沉澱,成了折磨人的毒。
如今再次聞到,記憶翻涌,蝕.骨的疼。
出租車上兩人都很安靜,沈絮是因為腳疼得厲害,畢沈岸是因為思緒流轉,再加上右腿也疼得麻木。
一直挨到醫院,畢沈岸扶沈絮下車,掛號,看診,將她送到診室門口,終究沒有再跟進去。
對于沈絮講,他不過是一個陌生人,而沈絮對于他來講,也不過是一個面容長得有些像詡詡的下屬,所以到此為止,他不能再有任何「過激」的行為。
但是他退到診室走廊門口,剛想離開,卻听到里面的鬼哭狼嚎。
「醫生,大叔……麻煩您輕點,敢情那鑷子不是插在你的肉里是不是?」
「……喊什麼喊,不把傷口里的碎石子弄干淨,以後有得你疼。」
「但是您也不能往死里搗騰啊……喂……操,疼死了,您不能輕點嗎!?」
……
畢沈岸站在門口,腳步又退了回去,臉上神情也是哭笑不得。
這姑娘,除了臉像詡詡,性格還真不像!
她的詡詡要是撒嬌討饒,絕對嬌滴滴的膩死你,而不會像診室里的沈絮這樣,連討饒求人都如此理直氣壯,不服半點軟!
最後醫生包扎好,職業性地跟她說了些注意事項,她听得心煩,拿了包和藥就一瘸一拐地走出來。
剛跨出診室,便見畢沈岸坐在長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