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一天,被這一場莫名其妙的紛爭攪了局。
房間里恢復安靜,楊漾氣焰滅了許多,嘴里卻還在不服氣地嘀咕︰「我真搞不懂這美院的男生是不是都瞎了眼,居然覺得這貨是校花?一年四季黑發披肩,棉布長裙加繡花布鞋,說話永遠羸羸弱弱,連笑都不露齒,活月兌一個裝x文藝女青年的**標本。」
楊漾那張嘴,院里出了名的毒。
她是北方人,家里條件很好,在本城開了幾間連鎖超市,因為母親去世得早,所以父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又娶了二房,二房帶來了一個小丫頭…
一個繼母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妹妹,三個女人一台戲,有些「豪門宅斗」的感覺,所以楊漾那張嘴是在復雜的家庭環境中千錘百煉出來的,要想不毒都難。
但是楊漾評價秦美娟的話也不是全錯。
秦美娟,哦,不對,秦素衣,雲凌美院公認的校花,曾經有男生在校園bbs上對她公然示愛,說她清新月兌俗,猶如晨曦的露珠…
但是美則美矣,氣質也絕佳,可與她相處兩年,雖然關系一般,但沈絮總覺得這姑娘應該有另外一張臉。
女人的第六感有時精準得可怕。
這個如花似玉的秦素衣,還真的有天成了沈絮的一根心頭刺。
畢沈岸從搖椅上醒過來,清晨的陽光已經照到桌面上。
香爐里的沉香燃盡,只有幾縷碎煙還散著余香,手提電腦的電池也耗盡,黑屏自動關機。
兩個空空的紅酒瓶立在眼前,高腳杯底部還有一點未喝盡的殘酒…
整個閣樓擺設精致,但處處透著慵懶的氣息,再加上這**的爛醉,更顯得糜爛頹廢。
畢沈岸用手指摁住發漲的太陽穴,慢慢從搖椅上爬起來。
腿傷只會在夜里疼,白天的時候基本感覺不出,只是宿醉,頭痛欲裂,便攏了攏外衣往二樓走。
因為他偶爾會來沉香閣過夜,所以長年租用了這間閣樓,一樓是不算大的品酒房和小廳,二樓有配套齊全的衛浴及臥室。
與其說是品酒套間,不如說是畢沈岸逃避回憶的避難所。
用酒精暫且麻痹自己,讓自己逃開腿疾的折磨,更逃開六年前這**的痛苦記憶!
短暫沉溺,但第二天醒過來,他還有滿肩的責任,滿滿的行程,雙桂巷的拆遷工程快要開始,濱江區的地塊也開標在即,一堆事等著他去做,他其實沒有那麼多奢侈的時間這樣爛醉如泥。
畢沈岸用冷水洗了臉,換了襯衣,剃了有些冒起的胡渣,鏡子里又恢復以往清雋溫雅的臉。
盡管太多痛苦壓在心里,但在人前,他是畢氏的總裁,氣勢逼人,風度翩翩。
畢沈岸將領帶系上,往一樓走去,經過屏風的時候腳底踩到硬物,他垂頭看了一眼,是一枚耳墜。
撿起來,大概端詳一番,藏銀的質地,下端一枚小巧的寶藍色瑪瑙墜子,做工還算精細,但應該不算值錢。
畢沈安腦子里瞬間就想起沈絮的臉。
昨晚他喝得太醉,朦朧間似乎她進來過,好像還問了院子的事…那麼這個耳墜應該是她被保安帶出去時不慎滑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