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蝕愛,欺心總裁算你狠 曲終︰一文不值

作者 ︰ 眠夭夭

畢沈岸第二天沒有去公司,隔夜喝了酒,睡得不好,所以早晨起來的時候頭就疼得厲害,剛退下去幾天的溫度又浮起來,咳嗽也更加劇烈了。

劉伯很早就給他打了電話,因為發現他一夜沒有回畢宅,以為他在公司加班才。

「少爺,工作是做不完的,你身體還沒恢復,別累著了。」

「我在茵湖公館,今天休息。」清早接到劉伯的慰問電話,心里多少有些暖意,這世界上,或許也只有劉伯是他的親人了。

掛電話之前劉伯又問了些采辦年貨的事,畢沈岸想了想,回答︰「不需要準備什麼了,反正也就我一個人,你這幾天就收拾一下回家過年吧,除夕那晚我有事,不一定會回畢宅吃飯。」簡單交代了一下,突然又想起什麼︰「對了,芷雲要搬到畢宅去,除夕那天搬過來,你提前安排一下,叫佣人收拾一個房間。」

「收拾房間?另外收拾一個房間?」

「是,就挑間客房吧,如果里面的擺設家具她不喜歡,等過完年再給她換。」

劉伯掛了電話就直嘆氣,兩個新婚的夫婦,平時生疏得如陌生人,就算搬到一個屋檐下也還是要分房間住,劉伯是越來越不懂這少爺的心思。

沈絮回到宿舍,楊漾不在,寢室里就只有秦素衣摹。

她見沈絮走進來,臉色陰著問︰「你昨晚一直跟ERIC在一起?」

「ERIC?」沈絮愣了愣才反應她所謂的ERIC是指傅毅,于是點頭回答︰「是,醫生說要觀察一晚,所以昨晚在醫院。」

「你們在一起過了一夜?就你們兩個人?」秦素衣的反應有些過激,一向瑩柔的表情顯得有些猙獰。

沈絮覺得她的反應很奇怪︰「怎麼了?也不算我們兩個人吧,醫院里還有其他病人。」

秦素衣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控了,便順了順氣息又問︰「那現在ERIC怎麼樣?要緊嗎?」

「死不了,輕微腦震蕩!」

「那他人呢?」

「剛才把我送到學校門口就回去了,你找他有事?」沈絮越來越覺得秦素衣跟傅毅兩人之間有問題,但她向來不八卦,所以也沒有多問。

秦素衣也沒再跟她講話,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便拎起包包跑出了寢室。

「一個個都神神叨叨的。」沈絮看著秦素衣飛奔而去的背影嘀咕了一句,很快爬上.床補眠,昨晚在醫院里沒睡好,體力不支,等睡醒後她打算出去找兼職。

以前都是傅毅定期往她的卡里打生活費,現在兩人的關系變成這樣,一切都真相大白,她也不可能再用他一分錢,自然以後的學費和生活費都得靠她自己。

女乃女乃臨走前雖然給她留了一筆儲蓄,但是金額不高,她得自己有份兼職。沈絮巴巴睜著眼看著天花板,從此以後,所有一切都得靠她自己。

秦素衣從學校出來之後就給傅毅打了電話,傅毅沒有接,她便直接打車去了傅毅的別墅,果然沒料錯,他確實一個人呆在別墅里。

「為什麼昨晚要跟陳瀟在莫離打架?我問了之前莫離的同事,是陳瀟先動手,為什麼?」秦素衣一進門就劈頭蓋臉,傅毅用手撫著額頭紗布,沒打算理。

秦素衣便開始自說自話︰「是不是為了沈絮?」

「不是,是為了你!」

「為我?」

傅毅懶懶坐到沙發上,不耐煩地解釋︰「TONY知道了我們倆的事,我給你支票的那一天,我們倆在辦公室說的話他全听見了。所以他去找我理論,後來喝多了,就動手了。」傅毅回答得模稜兩可,盡量跳過沈絮那個環節。

雖然他與秦素衣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但是他覺得這女孩很棘手,明明長了一副純然善良的臉,但心思絕對不簡單,更何況現在還牽扯到陳瀟,如果稍處理得不好,很有可能他們這麼多年的兄弟情分都會被毀掉。

可是秦素衣不依不撓︰「陳瀟不是沖動的人,他不可能無緣無故打你,ERIC,你撒謊。」

咄咄逼人的氣勢,傅毅皺著眉回︰「你去問TONY吧,我很累,不想應付你。」

一句干脆的逐客令,秦素衣覺得自己死纏著傅毅不放的這段時間臉皮厚了許多,既然他不願提這些,她就改溫柔攻勢。

「ERIC,我只是擔心你,昨晚看到你流了這麼多血,嚇壞了。」秦素衣的表情轉變得很快,順暢自然地坐到傅毅身旁,貼著他去擦看他額頭的傷︰「還疼嗎?陳瀟下手太重了。」

傅毅僵硬地側著身子錯開秦素衣的手︰「沒事,死不了,休息幾天就好。」

「那這幾天你就別去公司了,快春節了,有什麼打算嘛?反正你也一個人在家,要不我搬過來照顧你?」

傅毅一個頭兩個大︰「我這里有薛姨,況且我一個人在家跟你沒有關系,秦素衣,我想該講的話我都已經講明白,你這麼聰明一姑娘,何必在我這種人身上

tang浪費時間?」

「為什麼?我不覺得這是浪費時間,ERIC,我也想讓自己離開你,一次次這樣厚著臉皮地來找你,再一次次被你拒絕,你以為我心里好受?可是沒有辦法,我勸不住自己。」秦素衣說著就有些「梨花帶雨」,傅毅覺得滿心疲憊,靠在沙發上索性不說話。

秦素衣用手擦了擦眼淚,又開始重復那個問題︰「為什麼我不可以?我知道你女人很多,我不介意,我只希望留在你身邊,你需要的時候我就出現,你不需要的時候我就消失,絕對不會在你生活中佔太多位置,這樣都不行嗎?」

如此悲慟的一段話,任誰听了都會動容,可是傅毅不行。

「好了秦素衣,別犯傻,你還年輕,以後會遇到更好的人,我不值得你這樣,不負責,不體貼,只會用錢打發女人,就這種實在配不上你,你應該找陳瀟那樣的,可以給你未來的男人。」

「不,誰都替代不了你在我心中的位置。ERIC,我並不是因為跟你發生過關系才纏著你,我是真的喜歡你,很久之前就喜歡,那時候我還在莫離當服務員,在你的包廂服務過幾次,每次都會躲在角落偷偷看你,你還記不記得有次你喝多了,所有客人都走了,我留下來收拾包廂,不放心你一個人睡在那里,所以陪了你半夜,最後你給了五百塊錢小費,那幾張錢我到現在還沒舍得用……」

「我每次都會給服務生小費,況且你都說我喝多了,哪兒記得住這些…」

感情里的騙子和傻子,她自以為是的偏執,到他那里一文不值!

楊漾這幾天回了一趟老家,倒不是因為她多想家,母親去世得早,家里只有後媽和小拖油瓶,所以楊漾平時很少回去,只是父親要求她回去過春節,她便買了來回機票飛了一趟,不過最終她還是趕在除夕前夜回了雲凌。

「為什麼都回去了還回學校?不能過完年回來嗎?機票錢燒得慌?」沈絮一邊幫楊漾收拾行李,一邊問。

「我回來陪你不好嗎?你想想你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在宿舍過除夕,多慘,我不舍得。」

「去,少哄我,是不是跟你後媽又吵架了?」

「沒,哪有本事跟她吵,我爸現在都幫著她呢,只是真不想呆在家里,況且我們約好了除夕去看畫展的啊。」楊漾說完牽強笑了笑,僵硬的笑容映在沈絮的眼眸里。

沈絮心口抽搐的疼,一把攬過楊漾的肩頭抱了抱︰「傻瓜,謝謝你回來陪我。」

都是缺乏溫暖的人,寒冷的時候可以互相擁抱取暖。

除夕夜,雲凌降溫。

楊漾那晚卻興致極高,選了一條裙子穿了去看畫展,要知道她平時很少穿裙子的,沈絮穿得很簡單,牛仔褲家短款羽絨服,臨出門前覺得冷,又在頭上扣了個絨線帽。

「喂,你就穿成這樣去看畫展?」

「對啊,有問題嗎?」

「小姐,這麼高端的畫展你穿得像個學生一樣,到時候別站我旁邊,我怕丟人!」

沈絮嗤笑出聲︰「本來我就是學生啊,再說這麼冷的天讓我穿晚禮服嗎?我不干,會凍死人的。」說完便又扯了一條圍巾,拉著楊漾就出了寢室。

可是到了詡舊畫廊門口,沈絮才知道自己今天真的穿錯衣服了。

畫廊的停車場一溜兒豪車,入口處也布置得極其漂亮,精致的賀歲工藝品配綠植,喜慶又不失典雅,而所有入場的觀眾都穿著禮服和西裝,沈絮那一身淺粉色的加厚羽絨服再配上灰色鉤花絨線帽,入場檢票處的服務員都朝她多看了幾眼。

「叫你穿得這麼隨便,被人鄙視了吧。」楊漾踩著高跟鞋拉著沈絮往展廳走,沈絮偷笑著穿梭于人群之中。

本來在去的路上她還有些緊張,怕見到畢沈岸,怕見到A.S的畫觸景傷情,可整個展廳人滿為患,展出的畫中間也沒有一幅A.S的作品,所以沈絮很快就沉浸在畫中,完全忘了身在哪里。

畢沈岸去得有些晚,沒有去展廳,直接先去了自己在畫廊的辦公室。

按照之前畫展策劃部發過來的流程,大約10點的時候他需要發表幾句新年致辭,之後在畫廊外面的草坪上會有一個小型的煙花儀式,這些都是畫廊為了宣傳而搞的小噱頭,畢沈岸作為畫廊的老板,必須配合。

楊漾一路拉著沈絮徜徉在人群中,不時問︰「你說今天會不會遇到畢沈岸?」

「不會,他很少參加這種畫展。」

「真的?你就不想見她?」

沈絮停住了腳,頓在原地。

她不想見他嗎?這個問題她不敢回答,只是驀然就想起幾天前在醫院里接到的那個電話。

「有事?」

「嗯,有事,想見你!」當時他的聲音很決斷,只是兩人分別之後唯一一通電話。

楊漾見沈絮遲遲不跟上來,回頭,見

她正站在原地發愣。

「對不起,我不應該提他。」

「沒關系,都過去了,我不能因為他而逃避所有關于他的問題。」沈絮縮了縮肩膀,一臉的輕松︰「你問我想不想見他,答案是相見,我知道自己這麼說很無恥,因為他已經結婚了,可是這是我內心真實的想法,只是我還有理智,知道不能見他。」

沈絮說這些話的時候就站在一幅抽象油畫的前面,背景是大片的白色和綠植,而她卻穿著粉色的羽絨服,圍巾和帽子被她拿在手里,臉上掛著淡淡清疏的笑。

那場景和表情美得動人,但楊漾知道畢沈岸對于沈絮而言不會成為「過去」,但是她會努力讓他變成「回憶」。

「行了,不聊他,以後都不聊了。」楊漾走過去再次拉起沈絮的手,可下一秒,頭頂的音響系統里卻傳來磁性好听的男音︰「各位晚上好,我是詡舊畫廊的投資人畢沈岸,很高興能夠與大家在這里相遇,共同分享藝術的美好與魅力,剛好今天是除夕,所以幾分鐘之後畫廊草坪會有煙花表演,驚喜之余想給各位一個不一樣的除夕夜,最後再次感謝,我代表畫廊所有的工作人員祝在場的各位除夕快樂,一切如意……」

人群開始大片地往畫廊外走,各自笑著打算去草坪等煙花表演,沈絮卻站在原地移不開腳步。

「這是畢沈岸的聲音?」楊漾也有些意外,捏著沈絮的手問。

沈絮點了點頭,這個聲音她怎麼會不認得,曾經在她耳邊說過太多纏綿悱惻的話,也說過太多絕情冰冷的話,只是今天他是不是精神狀態不好?剛才音響里的聲音似乎有些低沉暗啞。

楊漾可以理解她的心情,拍了拍她的肩︰「走吧,別多想了,我們也去看煙花表演。」

「我不去了,你去吧。」沈絮突然就開始害怕,她知道自己很想見他,可是想見又害怕見,矛盾無比的心理逼著她索性逃避。

楊漾卻不放過︰「走吧,來都來了,今天是除夕耶。」

「真不去,你去看吧,我在這里等你。」

「你怕見到他?」楊漾一語點穿,沈絮很快搖頭,但想了想,又輕微地點了點頭。

楊漾沒有辦法,只能嘆息︰「那行吧,你在這里等我,我看完就回來找你。」遂也跟著人群往外走。

剛才還有些擁擠的展廳瞬間就清靜了許多,沈絮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最終找了一個有綠植和雕塑遮擋的椅子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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