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式騙局 第178章 夜晚遇蕩婦

作者 ︰ 李ど傻

走到了午後,我們看到北面有蜿蜒連綿的古長城,古長城下有一條官道,無數代人在這條官道上走過,將這條黃泥巴砌成的道路踩踏得結實而光滑,官道上還有駱駝碗口狀的蹄印,和牛羊花瓣樣的蹄印。

我們沿著古長城一路行走,兩天後,來到了一個叫做鹽池的地方。鹽池的名字中帶著一個鹽字,其實這里不產鹽,而產干草。干草是一味中藥,每年都有很多內地的商人來鹽池收購干草。

午後,天空中起了黃風,西北這一帶的人把龍卷風叫做黃風。因為龍卷風一來的時候,就飛沙走石,昏天黑地,天地之間黃乎乎一片,對面看不到人。光頭看著這種天色,就讓我們今晚住宿在鹽池縣城。

我們住在了鹽池縣城的一座大院子里,這間院子很大,磚砌的圍牆,圍牆上還有一個用來觀察瞭望的亭子。這樣氣派的院子,在西北很少,估計這家人是做生意的,而且做得很大。

院子的主人讓廚師給我們做了一鍋糊餑子,這種寧夏小吃很像我當年跟著師父凌光祖在河南大別山中吃的燴餅。不同的是,燴餅里用的食材是豬肉,而糊餑子用的是羊肉。西北這一帶,羊群遍地,數量遠遠大于豬的數量。

吃完糊餑子,大家都躺在炕上休息,可是,黃風卻過去了,天地之間澄明一片,那陣黃風不但吹走了地上的雜物,而且連天上的烏雲也吹走了。我看著這樣的天氣,感到心情非常開朗。

小眼楮看起來心情也不錯,這股黃風似乎也吹走了連日來他心中的陰霾。小眼楮說︰「去縣城逛逛,去不去?」

我說︰「一個小縣城有什麼可逛的?」

小眼楮說︰「這你就不知道了,進入寧夏,就進入了回回區,回回的女孩和漢人女孩長得不一樣。回回女孩普遍身材豐滿高大,眼楮又亮又大,眼泡是腫的,鼻梁挺直,要多漂亮就有多漂亮。」

我說︰「腫眼泡還漂亮?」

小眼楮說︰「當然漂亮,回回女孩的腫眼泡和漢人女孩的腫眼泡不一樣,回回女孩都是雙眼皮,就像牛眼楮一樣,亮光閃閃,你說那有多漂亮。」

我戲謔地說︰「你是小眼楮,看到每一雙大眼楮都漂亮。」

小眼楮生氣了,他說︰「你去不去?你不去,我一個人去。」

我心里有點癢癢的,很想看看回回女孩是什麼樣子,听小眼楮說得這樣好,我有點動心了,就跟在小眼楮的後面,走出了那座院子。

大街上的人很多,似乎黃風過後,全縣城的人都走出家門,享受清新的空氣。我們的眼楮向四周探望,貪戀地看著每一個從眼前走過的女子,然而看了後都感到很失望,那些女子都穿著黑色的長袍,顯不出任何身材,而且,她們的臉還都被輕紗遮住了,有的是綠色的,有的是黑色的,有的是白色的,根本看不清她們是高鼻梁還是塌鼻梁,是大眼楮還是小眼楮。

我們都感到很失望。

我還感到很奇怪,為什麼有的女人面紗是綠色,有的是黑色和白色?

我們在大街上游蕩著,像兩條無家可歸的狗。走遍了半個縣城,還沒有看清一個女人的臉。我看到有一個女人走進了一個用葦席編成的小房間里,過了一會兒又出來,接著又走進了一個女人。

我問︰「那是干什麼的?」

小眼楮說︰「那是洗澡的。」

我說︰「那麼小的一個地方,怎麼洗澡。」

小眼楮說︰「這里極度干旱缺水,人們所說的洗澡,不是月兌光了赤條條跳進澡堂子里,而是用手捧著一捧水,抹濕眼楮和嘴巴,就算是洗澡了。洗完澡後,他們就要走進清真寺里做儀式。」

我靈機一動,說︰「他們要抹濕嘴巴和眼楮,那剛好就能看到臉長的是什麼樣子。」

小眼楮說︰「好,我們去看看。」

我們悄悄繞到了那座葦席編的小房間後面,找到一根小棍子,從葦席的縫隙中伸進去。我們還沒有來得及看一眼,就听到身後傳來了一聲巨吼,但是听不懂他喊的是什麼。

那個人的喊聲過後,他的身後馬上出現了三個人,一個個又高又大,又黑又壯,臉上是密密匝匝的胡須,他們看到我們在葦席後面偷看,不由分說,就向我們撲過來。

我嚇得向後躲了幾步,而小眼楮沒有躲,他矮子,一個掃堂腿過去,撲在最前面的剛才叫喊的那個人就倒了下去。

第二個人看到小眼楮剛一照面,就放翻了一個,略一遲疑,小眼楮像靈貓一樣竄出去,跳起來找準第二個的臉上打出一拳。第二個踉踉蹌蹌退後幾步,一跤坐倒。

第三個和第四個不敢再上前,他們哇啦哇啦地叫喊著,遠處奔來了十幾個人,小眼楮抖數精神,還要再戰,我說︰「快點走,要被纏住就走不月兌了。」

我和小眼楮回頭就跑,後面那些人一路追趕著,他們邊追邊喊,後來,追來的有幾十個人。

我們無處可逃,逃進了一條小巷子里,巷子彎彎曲曲,又窄又長,像雞腸子一樣。追趕人的腳步聲在巷口響起,我們看到旁邊有一戶人家的院門打開著,就一頭鑽了進去。

跑進來後才發現,這是一座廢棄的院子,院子里覆蓋著積年的荒草,黃泥巴糊成的房屋已經倒塌,一只野狗正在院子里尋找食物,突然看到我們,嚇得像箭一樣竄出。

倒塌的房屋前有一個蘿卜窖。西北農村家家戶戶都有蘿卜窖,那是用來儲藏蘿卜的。西北苦寒,漫長的冬季里,人們的蔬菜只有秋天儲藏的紅蘿卜和白蘿卜,誰家的地窖里儲藏的蘿卜多,誰家就是富翁。

我們藏身在蘿卜窖里,把荒草蓋在窖口,听見腳步聲咚咚咚從院門前跑過,像鼓槌一樣敲擊著我們的耳膜。腳步聲愈來愈遠,我們正準備起身,突然听到腳步聲又回來了。他們在四面八方搜索著,還有人用腳踢著地上的土疙瘩。

天色漸漸陰暗下來,蘿卜窖已經徹底墜入了黑暗,我感到一條什麼昆蟲爬上了我的脖頸,它多足的腿腳在我的脖頸蠕動著,我不敢動,害怕惹惱了它。還好,它爬著爬著,感覺沒有興趣,就又離開了。

夜已深,蘿卜窖外搜索的腳步漸漸遠去,我和小眼楮看到沒有危險,就探頭探腦地鑽出來,一路提心吊膽地回到了駝隊所住的院子里。

院子里,大家都在等我們。

光頭一見到我們,就勃然大怒,然而他沒有向我發脾氣,只是對著小眼楮。他的聲音雷霆震怒,像獅子吼一樣;小眼楮的眼楮眨巴著,像雞啄米一樣。

光頭問︰「你們去了哪里?」

小眼楮眨巴著眼楮說︰「只是去外面逛逛了。」

光頭圍著小眼楮轉了一圈,扯著小眼楮衣服上的蛛網,怒吼道︰「只是逛逛?只是逛逛哪里來的蜘蛛網?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偷雞模狗的事情?」

小眼楮說︰「沒有。」

我也趕緊說︰「沒有。」

光頭讓小眼楮說清楚今天去了哪里,光頭一口咬定只是出去轉轉,我也一口咬定只是出去轉轉。偷看人家女人洗臉,差點被人家圍毆,躲進了蘿卜窖里,這麼狼狽的事情絕對說不出口,我們就干脆都不說。

光頭看到再也問不出什麼情況,就叫進兩個放哨的人,讓我們兩個今晚頂替他們放哨。

我們走出了房門,登上院牆角落的小亭子。站在小亭子上,能夠看清院內院外的一切動靜。

鹽池縣城的燈光逐漸熄滅,院子里的燈光也熄滅了,月光在雲層中穿行,時明時暗。這個夜晚很靜謐,這個夜晚很安寧。

我想起了白天在縣城看到的各種顏色的面紗,就問小眼楮︰「為什麼那些女人的面紗顏色不同,有什麼講究?」

小眼楮說︰「沒結婚的女人,戴著綠面紗;結了婚的女人,戴著黑面紗;而有了孫子的女人,戴著白面紗。」

原來是這麼回事。

為了打發無聊的時光,我又問小眼楮︰「你的武功跟誰學的?是不是學武的人都愛打架?」

小眼楮說他老家在河北滄州,那里的男孩子從小都開始練武,他七歲那一年,跟著父親來到了張家口,此後就沒有再離開過。來到張家口的第二年,父親就把他送到了鏢局里,鏢局里的很多鏢師都和他一樣,自從來到鏢局,從最基本的武功練起,練成功夫後就在鏢局里做鏢師,賺錢養家。他的師父是光頭。

哦,怪不得光頭罵起小眼楮來,從不留情面,原來小眼楮是他的徒弟。

小眼楮接著說,剛剛學會功夫的人,看別人的時候,眼楮里都帶著一股殺氣狠氣,一言不合,就想和人動手。而時間長了,這股殺氣狠氣就磨平了,看人的時候,眼神是和善的。

小眼楮問我︰「你不會功夫?」

我說︰「我不會。」

小眼楮說︰「走江湖的人,怎麼能沒有功夫?有了功夫,你就有了護身符,走到哪里都不怕。」

我說︰「以前沒有師父教我,現在要學,恐怕晚了。」

小眼楮說︰「不晚,練功什麼歲數都不晚。我見過一個人,六十歲才練功,現在都連得像模像樣,尋常的小伙都不是他的對手。練拳不練功,到老一場空。你的花架子套路打得再漂亮,不頂用,還是要有真功夫。」

我問︰「什麼叫真功夫?」

小眼楮說︰「真功夫就是兩個字,一個是快,一個是準。你和人打架,出手一定要快,他還沒有出手,他的拳腳已經上去了。再一個是準,想打哪里,就打到哪里。至于那些各種各樣的武術套路,沒用的,打架的時候根本用不上。打架的時候,不是像評書中說的那樣,大戰幾百回合,往往只是一兩招,就要見效,就要把對方整趴下。」

我說︰「快,好理解,出手快;可是準,就不一定了,對方一直在移動。」

小眼楮說︰「想要準,先要心理平穩,不能慌張,不能膽怯,不能心急。你一害怕一緊張,肯定就打不過對方,拳腳也落不到實處。你要判斷對方下一步的動作,盯著他的眼楮,就能夠看出他的企圖,然後你再應對,肯定一打一個準。」

我們正在亭子里交談著,突然听見院子外傳來了說話聲,是兩個女人的聲音。兩個女人從院牆外路過,她們談論的是各自****男人的事情,邊說邊吃吃地笑。

小眼楮的眼楮發亮了,他低聲對我說︰「哇,兩個玩嫖客串子的。」玩嫖客串子的,是一句江湖黑話,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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