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澤本著身正不怕影子斜,公道自在人心,並沒有做任何反抗,乖乖就戴上手腳銬,跟著紅衛兵去了鄉里游街,接受批斗。鬼澤有錢有勢有能力,平日又樂善好施,(從雲智大師要錢就可見一斑)為人處事又極好,所以結交的朋友極多,當日听說鬼澤被抓,涌來一眾圍觀之人,把鄉里的主干道都堵住了,為鬼澤說情說理的不在少數。
可當時誰都不知道紅衛兵的瘋狂,這些常年生活在貧窮,困苦,潦倒,饑餓中掙扎的窮苦人民,在羨慕,嫉妒,歧視,不滿,仇恨的各種極端情緒的醞釀下,終于產生了變態扭曲的極端心理。在得到黨中央「造反有理」的聖旨後終于不能自己,這些家伙不僅沒有把鬼澤公正對待,還將那些說情之人抓起不好,因為不少的土豪鄉紳。
故事到了這里就簡單多了,當天批斗當天死,可憐了鬼澤,做了一只雞,冤雞,殺雞儆猴的雞。鬼澤死的時候還是笑著的,說你們今天這些不知好歹的愚民,狗腿不出三天統統會死,我……!還沒說完就被一個年紀輕輕的紅衛兵捅死,是一把西瓜刀,捅到心窩里,當場就死了。死的時候鬼澤還是笑著的,眼楮瞪得滾圓,面部沒有任何的痛苦,只是七孔都流出了血。
鬼澤家人得到消息,卷起值錢的東西立馬跑了,往著懷遠村的後山跑的,再也沒有回來過。他們前腳跑,紅衛兵後腳就進了,把鬼澤家抄了個精光。也就是那天,這天變了。
首先是殺鬼爺的那個紅衛兵死了,捅完鬼澤不到一個時辰,就在批斗另一個土豪的時候,他突然拿起刀在自己的身上亂劃,哭喊著劃的,嘴里還說我錯了,我錯了。其他紅衛兵見他這樣以為他瘋了,就去按他,不想他拿著刀就對著那些人比,這樣一來就沒人敢靠近他了。
之後就在上千雙眼楮,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這個紅衛兵將身上的肉一點點劃開,然後割下來,咽下去,血涌如泉,慘不忍睹。大概劃了一千刀,這紅衛兵已經不行了,倒在地上,可他依舊割著,即使有氣無力,這個時候他的嘴中已經填滿了他的血肉。
然後他就死了,也不知道是被疼死,還是流血過多而死,亦或是被自己的血肉生生嗆死。當真是受了千刀萬剮之刑,六月生寒啊,整個天陰風呼呼的刮,大家不約而同看向了鬼澤的尸體,依舊是死前的姿勢,七竅流血,只是那笑容看著更加的詭異了。
紅衛兵們看著無不膽寒,立馬提議將鬼澤的尸體燒毀,當場通過。只是誰燒成了問題,沒有紅衛兵敢踫鬼澤的尸體,最後大家互瞪著眼,終于是決定去隔壁縣的雲台寺請主持下來做法。說來真是可笑,這些紅衛兵前腳還說要打破迷信,打破封建,後腳就跑到清青縣請和尚去了。
當時的馬路並不發達,也沒有什麼交通工具,去了三個紅衛兵,都是跑路去的。路途又死了一個,撿起路上的大石頭,往著自己的腦袋猛砸,邊跑邊砸邊喊,碎石粒與鮮血狂飆,紅紅的血液灑了一路。這可把另兩個紅衛兵嚇得夠嗆,他們不敢接近,等到那個紅衛兵倒下的時候,他們才慢慢靠過去。
那紅衛兵的腦殼已經沒有人樣了,整張臉被自己砸個稀巴爛,一張臉上不知道進了多少碎石子,肉與碎石子擠在一起,把眼球擠了出來,有些地方還有黃黃的東西流出來,是腦漿。這兩個紅衛兵看著吐了個稀里嘩啦,也不敢踫他,撒著兩條腿,玩命的往雲台寺跑,將近五個時辰的腳程,活活減到了三個半時辰。
這兩個紅衛兵是爬著進寺院的,他們早就沒了力氣,躺在寺院的地上使勁的喊,救命啊,救命啊,引來了一眾和尚。後來雲智主持來了,問明情況,大道不好,說你們這些人也是該死,為什麼要去得罪鬼澤?
雲智主持什麼性子啊,這般好的脾氣也是罵他們該死,這可好了,剩下跑路來的兩紅衛兵就真死了。一個咬舌自盡,一個突然爬起來就往山下滾,找到的時候,全身滾了個稀爛,樹枝石頭等等尖銳物插滿一身。
雲智主持自知大事不好,弄不好就要禍及一方百姓,就先派了自己的幾個得意弟子下山做法,而自己就追著昨日剛到寺中做客的麻真道人去了。
麻真道人什麼人啊,茅山的第八十九代傳人之一,雲智主持追到他的時候已經進入江西境內,坐在一個小鋪中喝茶。待得雲智主持說明情況,知道事大,這麻真道人茶也喝不住了,跟著雲智主持大師馬不停蹄的就往著寧化安樂鄉趕去。可惜啊,在那個馬路不通,車馬不便的年代,連著走了一夜,可憐的雲智大師與麻真道人全身已經被樹油燻了個烏七八黑,到達安樂鄉的時候也是第二天中午的事了。
這一進入安樂鄉的街道,四處都能看到披麻戴孝的人,整個街道白了片,全是白燈籠,白布,白蠟燭,死人的用品應有盡有。兩人走進紅衛兵的批斗場,里面更是人頭攢動,哭聲震天。大家一看,來了個和尚和道士穿著的馬上讓開路,哭喊著求兩位高人救命啊。雲智麻真進前一看,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批斗台上橫躺著數十具尸體,看衣著就知道有鄉紳地主的尸體,也有紅衛兵的尸體,凌亂不堪,血跡爬滿了整個台子,都已經凝固發黑了。而在批斗台的下方,正擺放著一個巨大的木堆,木堆上躺著一具尸體,全身黑衣。而在木堆下,有著幾具黃袍和尚的尸體,頭上布滿了抓痕,血淋灕的抓痕,他們手指甲里都是肉屑,看樣子是被自己活活撓死的。
雲智看得眼紅啊,這可都是他的得意弟子,現在卻都慘死于此,當時失控得就要沖過去。不過被麻真攔住,他面色凝重的指了指木堆不遠處的一具焦黑尸體,說你不想活了可以過去試試。
此情此景都太過詭異,麻真叫來那些哭喪的人,詢問當時的情況。
事情推到紅衛兵派人去請雲台寺的和尚後,因為恐懼,紅衛兵的批斗活動暫時沒有繼續下去,坐在批斗場不知如何是好。沒多久,一個紅衛兵突然又發瘋了,拿起柴刀對著剛剛還是有說有笑的小伙伴就是一刀,對著喉嚨插下去的,一刀斃命。拔出來的時候脖子削了一半,血像噴泉一樣噴灑出來,噴了那個拿柴刀的家伙一身。
然後這家伙就醒了,哭著喊著說小伙伴怎麼了,他拿起柴刀還質問是誰殺的。在場紅衛兵無不膽寒,紛紛後退,都說是他自己殺的。這家伙不信,拿起柴刀就比著那些退後的紅衛兵。有個紅衛兵以後他又瘋了,拿起獵槍就給了他一槍,原本他是朝著腿打的,可誰想打出去的時候獵槍自動上提,正中那家伙的心髒,血花亂噴,整個心口被炸開了一個窩,可憐的家伙,死的時候臉上除了痛苦還有疑惑。
這下好了,大家以為拿獵槍的瘋了,更是後退,欲要逃跑。拿獵槍的委屈啊,說不是自己干的,可是誰信啊。他要解釋,雙手張開,獵槍指向著一個快跑離批斗台的紅衛兵,走火了,「砰」的一聲,正好爆頭,紅的白的黃的,炸得到處都是。
又死了一人,其他紅衛兵可就不敢了,這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奮起反抗。于是一場混亂的槍戰開始了,一陣槍林彈雨過後,跑了幾個紅衛兵,其他的都倒地了,順帶的還把兩個跪在地上準備批斗的地主也打死了。
圍觀的民眾惡寒啊,都說這是報應,這是劫數,這是上天的懲罰。不久死去的紅衛兵的家屬就來了,披麻戴孝,一身白衣,跪在批斗台前哭啊,可是沒人敢動那些尸體啊,生怕沾到死運。直到晚上九點左右,雲台寺的和尚來了,他們吩咐搭木堆,要把鬼澤的尸體焚了。
大家都非常配合的搭木堆,可是沒人敢去動鬼澤的尸體。沒法,幾個不信邪的和尚自己將鬼澤的尸體搬了上去。民眾說燒吧燒吧,可和尚說還要超度超度,然後就誦起了經文,可沒念多久這些和尚也瘋了,對著自己就是可勁撓,玩命的撓,神聖的誦經,也變成了慘絕人寰的哀嚎聲,最後和尚都咬舌自盡死了。
場景越加的血腥恐怖壓抑,終于有個不信邪的紅衛兵把持不住了,我估計他已經瘋了,拿著火把和汽油,就往木堆沖,還大叫著說要燒掉你這個鬼東西,我才不信你有這麼神。結果所有的汽油就撒在了自己身上,火把一點,熊熊大火就在身上燃起,非人的慘叫,刺眼的火光無不印到眾人的心里,所有大家就更不敢輕舉妄動了,直到現在雲智主持與麻真道人的到來。
麻真道人听完點點頭,他告訴雲智主持說,鬼澤死的時候一定下了什麼可怕詛咒,所以那些紅衛兵才各個發瘋自殺,互相殘殺。至于你的那幾個徒弟,死得就不值了,應該是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在守護著鬼澤尸體,誰上去都會死的。
麻真道人沉思一會,對著後面哭喪的說道,你們去給我準備黑公狗血,沒有交配過的,有多少給我拿多少來。還有黑狗的牙齒也給我拔下來,磨成粉。之後他又要來一張八仙桌,將自己的乾坤袋解下,從中掏出各種法器,桃木劍,八卦鏡,一把銅錢,等等將桌子擺得滿滿當當。
很快黑公狗的血就搬來了,滿滿的幾桶血被幾個哭喪者抬了過來,麻真見這麼多血點頭說夠了。只見他快速的從乾坤袋中取出數張符,在狗血中一放,隨後拿著桃木劍一挑,口中喝著,去!數張沾滿狗血的符就這樣有如神助的飛了出去,朝著鬼澤所躺木堆激射而去。
砰,狗血符還沒到鬼澤近前,便在空中炸開,灑落下來的狗血並未落于地面,而是在空中「嗤嗤」的響,伴著白煙還有刺耳的尖叫,不似人的尖叫,就好像…鬼叫一般。
天氣更加的陰沉了,伴著呼呼的陰風,讓人全身生寒,不似六月的天氣,膽小的已經撒開腿跑了,不願在這里多待。麻真道人面色凝重,說想不到竟是鬼物,能在白天出行的鬼物,雲智大師這回我們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