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給我安靜點!我的耳邊有道炸雷響起,蒼老而又威嚴!我一愣,好熟悉的聲音,下一刻,我的後背便被猛然拍了三下,啪啪啪!好痛,我的神經一下清晰過來,眼前的一切也呈現在我的眼楮之中。
此時我的正坐在一個大木浴盆之中,其水面漂浮著不少異物,紙灰,枸杞,當歸,等等各種我叫得上名字,叫不上名字的藥材。而站在我邊上的是一名老者,身材瘦下,一襲黑衣,他的雙手靠後,面色有些不少溝壑,此時他正微笑著看著我。
鬼爺!我喊了出來,我覺得我的眼楮有些濕潤,我的雙手張開想要抱抱他,說實話真是想死這個老家伙了。可話又說回來,現在是夢還是現實呢?我尷尬的伸開雙臂,也不知抱還是不抱,不想鬼爺竟是退後一步,他的臉上微笑著說,先把衣服穿好吧。
啊!我低頭一看,全身光光,伸出的雙臂趕忙將下面捂住,真是丟人丟到家了。不對啊,我的和尚這麼大,有什麼好丟人的,我應該感到自豪,對,我應該感到自豪。鬼爺看著我的動作,什麼也沒說,只是淡定的笑笑,隨後轉身坐到一個紅木桌前。這什麼眼神,這什麼笑意嘛?我怎麼覺得怪怪的,我的心一虛,然後小了?不是吧,這可比島國動作片的那些男的大不少啊。
我不敢多想,這東西想多了就模糊了,模糊以後就自卑了。所以我快速的離開浴盆,拿起浴盆旁的毛巾將身子擦干,可四周一顧,只有一件僧袍,我疑惑的看著鬼爺問道,我的衣服呢!鬼爺這個時候正拿著茶壺在那倒茶,閑雲淡定,悠然自得,高人樣子。他也不看我,自顧自的說道,這僧袍呢是雲智大師給你加持了佛力的,也就是開過光的。你詛咒剛除,穿著這個有益無害。
听他這麼一說,我趕忙穿上,別說還挺合身的。我走到紅木桌前一**坐下,這時候鬼爺又倒了一杯茶給我道,這是參茶,補補身子吧。我拿著這杯熱氣騰騰的茶杯,心有疑慮,這會不會又是夢境呢?或許我喝完這杯茶就死了,那也不一定,我吹了吹口氣,熱氣氤氳,水紋中並沒有白蓮的面孔,我疑惑的看著鬼爺,莫非這里就是現實了?
我突然又想到了《盜夢空間》中的圖騰,辨識現實與夢境的圖騰。主角拿的是一枚陀螺,若是陀螺旋轉不停說明是夢境,可如果停了,那便說明是現實。我手里沒有這樣的陀螺圖騰,我便就地取材的拿起了茶壺上的蓋子,用力一轉,茶蓋與紅木桌撞擊 當 當的,不一會兒就停了下來。不過我依舊不敢肯定,或許這中國的夢境和外國的不一樣怎麼辦呢?我拿著茶蓋不知怎麼辦才好。
這時候鬼爺見我這副疑神疑鬼的樣子,不自覺的搖頭笑笑,他抿了抿茶杯中的參茶道,放心吧,你的夢絕咒已經解開了,這里是現實,放心喝你的茶就是。我看鬼爺說得這麼淡然,也不敢喝茶,而是問什麼是夢絕咒。
鬼爺說那只詛咒鬼給你下的夢絕咒是一種極為恐怖的詛咒,它利用人類的幻化出一幕幕真實的夢境,讓你溫暖讓你感動,觸動你內心最柔軟的地方。可是這其中又有著各種天羅陷阱,即使是心神強大意志堅定的高人異士,只要稍不留神也可能會萬劫不復的。你這小子運氣好,踫到白蓮幫你,否則你現在已經死了。
我點點頭,和我猜想差不多。說來慚愧,若是沒有白蓮,我第一個夢境應該就栽了吧?看來這白蓮跟在身邊還是有好處的,至少能夠救我于危難之中,之後我又問了鬼爺許多問題,出奇的,他沒有一點的不耐煩,淡然的喝著參茶為我解答。
首先是,我昏迷了一天,現在依舊在雲台寺中。我問昨夜情況怎麼樣?鬼爺嘆嘆氣說,厲鬼魂飛魄散了,而雲智主持身上的鬼結繩也已經被鬼爺父親收走,現在正在休息。而鬼爺的父親已經走了,不是魂飛魄散,而是回歸陰間去了,他說父親其實很愧疚的,這麼多年過去了,詛咒鬼也死了,鬼爺也長大甚至變老了,而下一代的鬼術師也有了著落,所以他便走了。至于鬼爺和他的父親談了什麼我不得而知,這個我也不八卦,想來就是父子見面分外眼紅,坐在一起感嘆過去,展望未來,再憧憬憧憬過去。
我問接下來怎麼辦?我們是不是回家?鬼爺搖搖頭說,我們去湘西!我奇怪的看著鬼爺,湘西?去湘西做什麼!鬼爺說去找他父親的尸骨,雖說他父親已經看開去了陰間,可他不能這麼做,他一定要將父親的尸骨找到,了自己的心願。
這回我更是奇怪了,怎麼有點听不懂啊?我疑惑的問向鬼爺,鬼爺師傅你父親的尸骨不是在文革時候就火化了麼?現在哪里又蹦出了一個尸骨?鬼爺細眼看著我說,火化了?誰告訴你火化了?
我轉念一想,似乎雲德主持真沒交代鬼澤尸骨最後的結果,我滿以為已經火化不值得提了,不想這其中竟然還有著一段故事。鬼爺說這些還是雲智大師告訴他的,雲智大師當時收厲鬼和鬼澤進鎮鬼缽的時候,中了厲鬼的鬼結繩,倒地昏迷了一天。再醒來時已躺在一哭喪者的家中,他第一件事便問鬼澤尸體處理了沒有。
那哭喪者說紅衛兵和那些土豪地主的尸體都火化完了,可沒有敢踫鬼澤的尸體所以就放置在那。可誰想就在昨夜上來了一怪人,一身麻衣道袍,奇丑無比,其手搖鈴鐺,其後還跟了幾個頭帶高筒氈帽臉貼黃紙黑布裹體的人。這幾個黑布裹體的人也不看路,跟在怪人後面像麻雀一樣的跳跳著走,跳得極為整齊,其中還用草繩連著。哭喪者們知道這是湘西趕尸人,也不敢多說什麼,都很自覺的讓路,讓這趕尸人過去,可不想這趕尸怪人卻停了下來。
他首先問的便是這里出了什麼劫事麼?為何陰氣這般的重。大家一听,高人啊,指不定就能把鬼澤的尸體搞定了,所以一五一十的道出了詳情。這趕尸人一听還有這種事,便說帶他去批斗台,他可以處理掉鬼澤的尸體。大家一听他能處理,那肯定是一股腦就全都答應了,路上是各種恭維各種哈腰,很快便把趕尸人帶到了批斗台。
批斗台此刻陰暗冷清,只有著鬼澤的尸體橫躺在木頭堆上,雖是六月伏天,這里卻陰森恐怖讓人不寒而栗。幾個哭喪者怕得要死,不過見趕尸高人閑雲淡定的走在身邊心里也就安心多了。到了鬼澤尸體身邊,這趕尸人也不多看,從兜中掏出一把朱砂,在鬼澤身體幾處部位點上,後用朱砂符禁錮,隨後趕尸人掏出他的攝魂鈴搖晃起來,鈴鐺叮當響,聲音清脆,趕尸人口中也念念有詞,魂魄醒,魂魄醒,魂魄給我起!
趕尸人邊念著,鬼澤的尸體也劇烈抖動起來,那幾個哭喪人一看,嚇得拔腿就跑,以為這鬼澤復活。待得他們醒悟過來這趕尸人是在控尸的時候,趕尸人已經將鬼澤尸體戴好高筒氈帽,裹上了黑尸布離開了。雖然這些哭喪者疑惑為什麼趕尸人沒有要報酬,但既然帶著鬼澤尸體離開,對于他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所以也不問也不攔,就由著趕尸人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說到這里我就疑惑了我問鬼爺,根據《鬼術》中的記載趕尸人趕尸需要的條件之一便是尸體的三魂七魄還在,可鬼澤爺爺的魂魄不是沒了嗎?那個趕尸人是怎麼把鬼澤爺爺操控起來的。
鬼爺看著我點點頭道,智商挺高,不過情商低了點。顧名思義,趕尸人趕尸有一條件確實是三魂七魄都在,但並沒指名是誰的三魂七魄在。按照我的推測有兩種可能,這一呢,是我父親尸體中踫巧還有執念鬼的存在,這倒霉的鬼物就被暫時使喚了。這二呢,是趕尸人自己養了鬼物,讓其入我父親體內,暫時操控了尸體。但不管怎麼說,這趕尸人動我父親的尸體目的絕不單純,所以我們一定要找到他,拿回我父親的尸骨。
我翻翻白眼看著鬼爺,這老家伙就是喜歡倚老賣老,要不是看他已經入暮之年,這中國的傳統美德要求我們尊老愛幼,我一定一個耳光扇在他的臉上,叫你鄙視我,還有剛剛那若有若無的笑是什麼意思,我就不信你的小和尚比我大。我心里胡思亂想著,面上則認真的點頭道,鬼爺您分析得對,是我太膚淺一些了。
鬼爺見我這麼謙虛那個樂呵啊,知道自己蠢就好。那我考考你哦,那你說麻真怎麼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