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師妹她…」
「你放心,我說得出便做得到,只要你效忠于我,權勢美人自然兼得。」
「好,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江淮風終于做了決定,掌門之位遲早是他的,他並不十分在意,但蘇小慕可不是他想娶就能娶到的,任何機會他都不能放過。
「你回天音山去,然後如此這般,我自會派人接應你。」周沐陽吩咐道。
江淮風沉思片刻,說道︰「師父對我視如己出,我不能背叛師門。」
「我只要你對付楚紛飛而已,只要事情做得夠秘密,並不會傷害你們師徒之情。」
「希望你能言而有信。」江淮風不理幾位師弟的尸體,徑直走了,他知道周沐陽會妥善處理的。
他的人影剛消失,陸豐和賀善奇就從樹後轉了出來。
「教主,江淮風靠得住嗎?」陸豐問道。
「連羅清揚這等大俠都會為了她背信棄義,何況江淮風?」周沐陽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她」自然指的是蘇小慕,她的行蹤一直在他監視之下。
「秦家寨那邊怎樣了?」他向賀善奇問道。
「教主放心,秦寨主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著羅清揚送上門去。」
「走吧,好戲就要開演了,我們豈能錯過?」周沐陽率先往前走去。
羅清揚帶著蘇小慕轉向丐幫總舵而去,蘇小慕心中有些惴惴不安,解元真的知道解救之法嗎?爹練了那麼多年天魔神功,如果有法可解,他一定會寫在秘籍之上,他既沒有如此,就說明真的沒有。解元雖是一代武學宗師,終究無法逆天而行。
她怕見過解元之後,師父會再一次失望,卻又不敢反對,她知道他心里很氣,但又心疼她,所以舍不得責怪她,她只能乖乖听話,不敢再惹他生氣。況且,本就是死馬當活馬醫,說不定真的有奇跡發生,解元能救她也不一定。
兩人行了三日,離丐幫總舵還很遠,一路上遇到不少前往天音山的江湖人士,為了避免麻煩,兩人盡量避開人群,揀荒僻處行走。羅清揚一路上都很沉默,蘇小慕又不能說話,氣氛壓抑得令人害怕。
再行得幾日,兩人進入了江湖第一大寨秦家寨的勢力範圍,羅清揚的父親跟秦家寨的上一任寨主秦傲祥有些交情,他與現任寨主秦嘯天卻只能算是泛泛之交。
秦傲祥今年已經年過六十,仍然健在,不過人老了,雄心也收斂了,早早將寨主之位傳給了兒子,自己則過起了優哉游哉的養老生活。
天色已晚,附近並無客棧,方圓數十里之內便只有一個秦家寨,羅清揚不欲打攪秦嘯天,仍與蘇小慕找了一處樹林歇宿。
這段日子以來,兩人早已習慣了這種風餐露宿的生活,並不覺得有何不妥。
「慕兒,你睡這邊。」羅清揚將自己的衣服鋪在兩棵大樹之間的枯葉上,為蘇小慕做了一個簡易的床鋪。
今夜十分寒冷,蘇小慕看了看四周,並沒有別的地方可以歇息,她搖搖頭,將羅清揚拖到「床」上坐下。
「你身子還未大好,乖乖听話。」羅清揚拿出師父的口吻。
蘇小慕最近因著他生氣,不大敢在他面前撒嬌,只好躺了上去。羅清揚正準備走到旁邊那棵大樹下小睡,卻被她扯住衣襟不肯放手。
羅清揚轉頭無奈的看著她,她往旁邊挪了挪,示意他跟她睡一起。羅清揚搖頭反對,兩人雖同行同宿這麼多天,但他一直對她謹守男女之防,又怎會與她同睡一處?
但她始終拽著他不放,就像小孩子纏著大人要糖一般,羅清揚嘆了口氣,依了她。
這「床」本就甚窄,羅清揚身材又很高大,兩個人平躺在一起便會有一個被擠到地上,他只好伸出手將她攬入懷中。
蘇小慕年紀已經快到二十一,卻仍像小時候一樣,小小的一團,可以整個縮在他的懷里。
羅清揚的心突然安定下來,他們還在一起,無論有多少困難,都可以一起克服。
趕了一天的路,蘇小慕十分疲累,在他懷中很快便睡著了,羅清揚也閉上了眼楮,不過卻並未睡熟,而是時刻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天快亮的時候,林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羅清揚立刻坐了起來,片刻之間,已經有數十人拿著火把騎著馬闖到了他們身前。
「哪里來的奸.夫yin.婦,在這里做那見不得人的事情?」一個粗壯的漢子問道。
被驚醒的蘇小慕驚恐的往羅清揚背後躲去,那壯漢鄙夷的說道︰「狗.男女,竟敢做出這等齷齪之事,來人,給我抓去沉潭!」
他身後跟著的都是身材彪悍的壯年男子,聞言立刻策馬將兩人圍了起來。
羅清揚輕輕扶起蘇小慕,將她環在自己左側,同時右手將劍拔了出來,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那壯漢听到這話,仿佛受到了極大的侮辱,惡狠狠的說道︰「來到這里,連秦家寨的人都不認識,真是好大的膽子!」
「秦家寨?秦嘯天秦大哥還好嗎?」羅清揚淡淡的問道。
「你認識我們寨主?」壯漢有些吃驚,他身旁一人卻道,「二當家的,別听他瞎說,寨主怎麼可能跟這種人有交情?」
羅清揚冷笑一聲,並不出言解釋,這些人很明顯是故意來「捉.奸」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再解釋也是無用,只好手底下見真章。
他用劍尖將兩人的包裹挑了起來,蘇小慕立刻接過來背在了背上。
「這對狗.男女似乎還想反抗,二當家的,咱們動手吧。」壯漢身旁那人繼續說道。
壯漢本就不是口齒伶俐之人,聞言不再多說,喊了一聲「上!」就一馬當先往兩人沖了過來。
「跟著我。」羅清揚只說了三個字,就踏起迷蹤步往林外而去,他不欲與這些人爭斗,只想帶著蘇小慕趕緊離開。
兩人之間默契甚深,蘇小慕已經習慣性的會跟隨他的腳步,兩人就像粘在一起一般,瞬間就從馬群之中穿了出去。
眼看就要沖到林外,突然又有幾十騎人馬奔了過來,為首的那人國字臉,身材魁梧,正是秦家寨的現任寨主秦嘯天。
「二當家的,你們這是干什麼?」他向那壯漢喊道。
二當家回道︰「寨主,兄弟們連夜趕回寨子,卻在這里遇到這對狗.男女正在行那苟且之事,兩人看起來又不像夫妻,所以兄弟們便想將他們抓回去審問。」
秦嘯天策馬走到兩人面前,此時天雖未大亮,林中卻早已被幾十支火把映得透亮,秦嘯天仔細看了看兩人,突然吃驚的叫道︰「清揚,是你!」
羅清揚心中冷冷的笑了笑,秦嘯天真是演戲的好手,帶著這麼多人一起來「捉.奸」,擺明了是想要他和蘇小慕身敗名裂。他雖與秦嘯天沒有深交,但也從未得罪過他,想不到他竟不念上一輩的交情,設計陷害于他。
秦嘯天見他不答,又走近了些。
「咦,這不是陸豐的老婆蘇小慕麼?怎麼清揚你還未將這妖女逐出師門?」
「秦大哥,你想怎樣?」羅清揚直接問道。
「唉,清揚,你是一代大俠,怎得也被這妖女迷惑,竟然跟她…她就算沒有嫁人,也是你的徒兒,你怎能…唉,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
「既然想不到說什麼好,那就什麼都不要說,秦大哥意欲何為,不如明明白白告訴清揚。」羅清揚沒興趣看他演戲。
秦嘯天的神色有些不自然︰「清揚,我好心勸解于你,你竟如此執迷不悟,就不怕悠悠眾口嗎?」
「我羅清揚做事無愧于天地,別人要說什麼,便由得他說去。」
「勾搭別人的老婆,你也能無愧于天地?」秦嘯天諷刺道。
「慕兒從未婚配,陸豐的老婆另有其人。」
「全天下皆知蘇小慕已與陸豐成親,羅大俠這是自欺欺人嗎?」秦嘯天突然對他改了稱呼,語氣里的嘲諷意味卻更濃了。
「全天下皆知秦家寨的寨主是個義薄雲天之人,又怎會想到他竟如此卑鄙無恥?」羅清揚不客氣的回敬。
「你們是師徒!」秦嘯天提醒。
「師徒又如何?憑什麼師徒就不可以婚配?我偏要慕兒做我的妻子!」
「你既執迷不悟,就不要怪我們秦家寨替天行道!」
「廢話少說,你們一起上吧!」
秦嘯天沒有再跟他客氣,當即指揮眾人圍攻二人。羅清揚一手拖著蘇小慕,一手持劍使出飛花三十三式,將所有的攻擊全部接下。
秦嘯天知他武功高強,一早便想好了對策,眾人離他一丈遠外,在馬上用鞭子和套馬索一起攻擊,羅清揚要護著蘇小慕,立時便有些吃力。
蘇小慕見自己成為師父的累贅,放開他的手,抽出了碧浪劍,運起天魔神功,重重幻影立刻將眾人與兩人之間的空隙填滿。
這些人都是些草莽,可不像周沐陽那麼有定力,從見到蘇小慕的第一眼起,就個個暗暗的吞口水,恨不能立時一親她的芳澤,如今見到無數個她同時出現在場中,頓時都傻了眼。
蘇小慕並未打算攻擊他們,只希望能借此與師父逃出這樹林,因此幻影出現之後,她立刻又拉住了羅清揚的手。
兩人正準備沖出去,突然「砰砰砰砰」一陣響聲傳來,那些愣在馬上的大漢一個個跌落到地上,竟然已經全數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