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可我負天下人,也不讓天下人負我!
鳳淺歌給眾人不留下不止是一個背影,還有一句振聾發聵的話。
戰南天和軒轅凌天都不是普通人,他們都是各自勢力的王者,或許比起其他人來更有感觸,鳳淺歌說的沒錯,以前的她真的太心軟,做什麼事都會瞻前顧後,才會將自己陷入兩難的境地,時常受制于人。
現在的她卻決然不同,狂放不羈,不懼世俗,愜意灑月兌,一時間,她那分灑月兌的胸懷竟然把男子都比了下去,望著她的背影,戰南天與軒轅凌天都沉默了,若是她以前有這樣的魄力或許現在就不會發展成這樣
可惜她終究不是她
想明白了一切,戰南天率先走出了房間,急著追尋著鳳淺歌的腳步而去。
軒轅凌天想要追上,但回頭看著坐在地上的天心和影一還是停住了腳步。
那個女人攪亂了整個少林寺,因為她整個軒轅或許也會亂,雖然軒轅凌天猜不到她下一步會做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一定是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天心大師,朕需要與天無大師談談!」
一臉肅然的看著天心,天心卻有些失神,怔怔的看著自己染血的手心,腦海中一直回蕩著鳳淺歌所說的條件。
是不是他如果不答應她的條件,影一就會死?
想到這樣的接過,天心就覺得喘不過起來,心頭仿佛被一塊巨石壓著,壓抑至極。
「天心大師,朕在跟你說話!」
見天心明顯在走神,軒轅凌天不耐煩的冷喝道。
打了一個激靈,天心迷惘的看著他,不明白這位軒轅國的帝王為何會這麼生氣。
「朕要見天無!」
軒轅凌天冷冷的重復了一邊,挑眉看了一眼天心,又將目光移到了他身旁的影一身上。
被鳳淺歌遺棄在這里,影一的臉色十分難看,一雙星眸時不時的看向天心手上的手心,秀美微微隆起,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好!」
沒有注意到影一的異樣,天心朝著軒轅凌天鄭重的點了點頭。
听著這沙啞到刺耳的聲音,軒轅凌天有些意外的看向天心,剛才沒注意,現在才注意到天心周身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若說以前的天心是佛主座下的童子,不聞世間險惡,但卻有一個善良純真的心,一雙眼也如同融化的血水一般純淨,那麼現在的他卻像是一個墮入魔道的人,整個人的身上散發著一種詭異的疏離,清澈見底的眸子也蒙上了一層薄霧,對上他的眼,只會沉溺在那雙深眸中,完全猜不到他在想什麼。
影一也發現了他的變化,秀眉又皺了幾分,但卻沒有說話,她知道現在自己的身份。
質子!
美人計!
而且還是明目張膽的美人計。
只是她這個美人計與其他的不同,別人利用的美色迷惑人心,但是鳳淺歌卻用她的命直接威脅。
以前的鳳淺歌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但現在,影一知道,若是天心真的拒絕鳳淺歌的那個要求,她一定會死。
不知為何,在這一刻,她心中隱隱有些期待,不知道這個單純的小和尚會不會為了自己而答應,畢竟他是第一個真心實意為她擋劍的人。影一也有些害怕,害怕他會為了自己眾叛親離,但是自己卻無法回應他的愛,她能給他的只有恩將仇報。
就在影一沉思之際,天心已經與軒轅凌天走遠了,看著他們行進的方向應該是去佛塔了。
「陛下,掌門方丈!」
佛塔前,法問見天心再次歸來相迎。
「師祖呢?」淡淡的瞥了法問一眼,天心問道。
聞言,法問有些猶豫,看了緊閉的塔門一口,一時竟然不知如何開口。
「來者可是天心?」
就在這時,一道幽怨的聲音從佛塔中傳出,說話之人正是天無。
「正是弟子,軒轅施主有事求見師祖,天心特地帶他前來!」
「只有你一個人進來,為師有話對你說!」
「可是」
「軒轅施主,今日之事少林寺眾位僧人一定會守口如瓶!」
「謝謝天無大師,那朕就先告辭了!」
听出了天無話語中的逐客令,軒轅凌天見目的達到,便主動要求告退。
「現在可以進來了嗎?」天無的聲音從佛塔中傳出。
「弟子遵命!」
這一次天心並沒有拒絕,孤身一人走進了塔內。他的雙拳緊緊的握著,仿佛下定了某個決心,連帶著腳步也輕快了很多。
「弟子參見師祖!」
佛塔一層空空蕩蕩,牆壁上點滿了佛燈,將這個佛塔一層照的透亮。
天無正背對著大門打坐與佛塔正中心的位置。
「你想好了嗎?」並未轉身,天無問道。
「師祖,弟子決定交出方丈之職,還俗!」
「孽徒!」天無沒有想到天心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平時溫和的他竟然怒喝一聲。
「師祖,徒兒心意已決!」
天心的臉上滿是嚴肅。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徒兒知道!」
「知道我為何叫你進來嗎?」
「徒兒不知!」
「哼,當年若不是你師父法海,你或許早就已經歸西,如今他更是為了破你的情結,將畢生的功力傳授與你,這就是你回報的答案嗎?」天無的臉色十分難看,竟然還拿出了法海說事。
「師父的恩情,弟子畢生難忘。師父的教導,弟子銘記于我。」想起因為自己法海才會死,天心心中有些愧疚。
「當初敵人來犯,你貪生怕死卻振振有詞。如今你也看到了因為鳳淺歌,少林寺已經失去萬佛舍利,還失去了妖丹,這樣的她定會成為天下之禍,這樣的後果是你承擔的起的嗎?」
天無大師僅僅只看到了事情的表面,他不知道其實天心早已在暗中聯系軒轅凌天避免這樣的情況,但面對他的指控,天心並沒有解釋,他現在算是明白當時師父為何會說那樣的話了。
「你認為你害了一人卻救了全寺的人,但是為師並不這麼認為,因為你對那一人不了解,若是那一人真的出了什麼錯,那你害死的就是天下人,用全寺人的性命換回天下,你又當如何?」
法海的話響徹在天心的腦中,天心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拳頭,不由想起很多年前師父說的那個劫難,嘴角愈發的苦澀。
「怎麼,無話可說嗎?現在你還要走嗎?」天無之所以會說這樣的話也是為了罵醒天心,讓他在少林寺危難之際承擔起自己的責任。
可惜,他還是弄巧成拙了。
在見到天無之前,天心一直在猶豫,少林寺與影一之間到底選擇什麼,他甚至想過會與影一一起死,還俗的念頭卻是從未動過。
但是听著天無苦大仇深的勸誡,他一聲難得的叛逆一次,他想做自己真心想做的事情。
「求師祖成全!」
跪在天無的面前,天心的頭重重的磕在地上,地板發出砰砰的聲音,但天無卻恍若未聞,手中的佛珠不斷的轉動著,速度越來越看,竟然是越來越生氣了。
「成全?我成全你?誰來成全我?誰來成全少林寺?」
天無的話一陣見血,天心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只能繼續道︰「求師祖成全!」
因為天心的執拗,空氣變得凝結起來,隱隱間還可以看到天無壓抑的呼吸聲,顯然是在壓抑著自己的怒氣。
「你師父將所有的功力給了你,你就是這樣報答他的?」天無冷笑。
聞言,天心的身體猛地一顫,竟然直接伏在了地上沒有起來。
「求師祖成全!」
雖然天心的腦子很亂,有千言萬語,但是現在能說出口的也只有這句話了。
「你退下罷,以後少林寺的存亡與你無關,你再不是佛門弟子,你永遠也不能回來了!」
天無的聲音忽然變得幽怨起來,若是天心仔細听應該還能感受到他語氣中的無力。
「是!」
其實天心這樣做並不是背叛少林寺,他只是不想因為自己一個人被威脅而讓少林寺陷入被動的境地。只有孑然一身的他才有資格去追尋影一的腳步,真正的做到不負如來不負卿,只是他的心天無永遠不會懂。
「徒兒,為師已經盡力了,你那徒兒與你一樣也是一個痴兒,往後的事為師已經不忍預見」
世人皆知法海大師之所以有名,只是因為他是天無大師的弟子,而天無大師之所以聞名天下,確是因為他佛法精深,有預知的能力
是看到怎樣的悲劇才會讓這個老者說出這樣一番無奈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