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稍等一下。」小道士丟了這麼一句話,然後便一溜煙地跑了。
小道士應該是去報信去了,白嬌嬌對著我豎起了大拇指,給了我一個贊。很快,小道士便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
「你們把降鬼盆給我吧!我拿去給師父看看,要是真的,師父自然會見你們。」小道士說。
「降鬼盆可是無價之寶,你覺得我能這麼隨隨便便地就給你嗎?再說,我又沒有說要把降鬼盆送給太和真人。」我說。
「那你們是什麼意思?」小道士問我。
「我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在見到太和真人之後,我自然會告訴他。」我說。
「你別太得寸進尺了。」小道士居然還嚇唬起哥來了。
「行,我不得寸進尺,我走!」說著,我便拉著白嬌嬌要走。
「等等!我再去跟師父說說,看他願不願意見你們。」哥剛走了一步,小道士就叫住了我們。看來,降鬼盆這玩意兒,在太和真人這里,還真是挺好使的。
過了一會兒,小道士又跑回來了。
「跟我走吧!」小道士說。
這個結果,是在哥的意料之中的。不管降鬼盆是不是真的,見我們一面,太和真人又不會損失什麼。所以,他沒有理由不見我們。
小道士帶著我們出了清風觀的後門,又帶著我們走了一段山路。這時,前方出現了一個山洞,洞口寫著三個大字——清風洞。
「太和真人是在清風洞里嗎?」我問。
小道士沒有回答我的話,不過點了點頭。
媽蛋的,怪不得上次我和白嬌嬌把清風觀找了個遍,也沒找到那太和真人,原來那老牛鼻子躲在這清風洞里。
雖然洞壁上點著昏黃的油燈,但清風洞里還是顯得有些黑 的。不過,我還是勉強看得清楚,太和真人的頭發和胡子什麼的,確實都是白了的。也就是說,哥對他那老牛鼻子的評價,那是相當可觀,相當公正的。
「你們手里有降鬼盆?」太和真人倒也不是個拐彎抹角之人,直接就來了這麼一句。
「你想要嗎?」我問。
「修道之人,無所謂身外之物。」太和真人居然還跟哥裝起清高來了。
「有道行的人,就是不一樣,連自家師門的傳承之物,都能說是身外之物。看來這一趟,我是來錯了。」我鬼扯了一句。
「你這是話里有話,弦外有音啊?」太和真人微笑著點了點頭,說。
「既然您已經听出我弦外有音,那麼,我那弦外之音是什麼,你肯定已經听出來了。」我本來就是在跟那太和真人鬼扯的,因此,我只能順著話頭子,繼續往下扯了。
在我說完這句話之後,白嬌嬌用一種奇怪地眼神看了我一眼,她那眼神里有些驚喜,還有些疑惑。大概,白嬌嬌這娘們,不知道我這是唱的哪一出吧!
「貧道老了,耳朵也背了,你那弦外之音到底是什麼,貧道我真沒有听出來。」太和真人揚了揚手中的拂塵,說。
這老牛鼻子,居然不肯上哥的套。
「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也懶得跟你彎彎繞了。我們來找你,是為了《易演冊》,你要是能把《易演冊》給我,我就把降鬼盆給你,你看怎麼樣?」我說。
「什麼《易演冊》?貧道從未听說過。」太和真人說。
「修道之人,可不能說假話啊!你可是全真教的弟子,《易演冊》乃是你們開山祖師王重陽所著,你居然說你沒听說過?」我說。
這老牛鼻子,撒謊也不動動腦子。不過,從他剛才那回答來看,他肯定是知道那本降鬼除妖的《易演冊》的。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麼著急地說自己沒听說過《易演冊》。
「哦!貧道這年齡大了,很多事兒都記不住了,經你這麼一提醒,我想起來了。那《易演冊》確實是我全真教祖師王真人所著,里面是祖師爺對周易、相術以及自然的闡述。這《易演冊》,市面上也有流傳,你們要是有心去找,應該很容易找到啊!何必到我這里來求呢?」太和真人說。
媽蛋的,太和真人這老牛鼻子還真是會裝蒜。他明明知道哥要的不是那本爛大街的《易演冊》,還故意把話題往那書上面扯。
「我們要找的不是那本。」我說。
「不是那本,那是哪本?」太和真人問我。
「降鬼除妖的那本。」我頓了頓,繼續說道︰「其實,我也不是要覬覦你全真教的傳家之寶,只是我被陰氣入了體,只有那《易演冊》才能救我的命,因此,我才來清風觀求書的。你們道家之人,一向以慈悲為懷,太和真人您,肯定是不會見死不救的。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我偶然間在鬼市里得到了降鬼盆,想著是你道家之物,便拿來了。我听說,這降鬼盆和《易演冊》是一家之物,若是《易演冊》在真人您的手中,那麼我一可以將降鬼盆完璧歸趙,二可以為自己討得一線生機。當然,若那《易演冊》沒在真人你這里,這趟我就當是白跑了,我也就只能繼續拿著手里的降鬼盆,去找它真正的主人了。」
哥現在是以寶易寶,因此不需要拐彎抹角的,只需要直接把自己的價碼開出來。太和真人一看就是個聰明人,哥開出來的價碼,值不值得成交,他自己應該是能掂量得出來的。
在我說完這番話之後,太和真人用手在那里捋起了他的白胡子,他這應該是在考慮。
我沒有打攪太和真人,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白嬌嬌則是用贊許的眼神看著我,也沒有說話。
從白嬌嬌的眼神里,哥不僅看到了她的愛意,還看到了一絲得意。大概,她是覺得,有我這麼個牛逼的學生,兼弟弟,兼未來的男朋友,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吧!
在太和真人這樣的大宗師面前,也就只有哥這樣牛逼的人,才能如此不卑不吭地跟他談條件吧!
「你說的那《易演冊》確實是存在過的。」沉思了半天之後,太和真人來了這麼一句。他這話說得模稜兩可的,我沒听出來是個什麼意思。
「然後呢?」我問。不恥上問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哥是個有美德的人,因此在不懂的時候,是不會吝嗇口水的。
「現在那本書,已經失傳了。」太和真人說。
雖然我不知道太和真人這話是說的假話,還是說的真話。但是,從他說這句話時的語氣來看,在說完這話之後,他肯定是還有後話的。因此,我沒有急著說話,而是靜靜的在那里等著,看太和真人接下來會怎麼說。
「不過,我這里有個心訣,要是與你有緣,或許能夠幫你把陰氣驅散。」太和真人說。
有個心訣?我看那所謂的心訣,應該就是《易演冊》里面的內容吧!看來太和真人這老牛鼻子,是不想把整本《易演冊》都給我,他最多只願意把驅散陰氣的那一段告訴我,來換我手中的降鬼盆。
雖然這筆交易看上去有些虧,不過生命無價嘛!這交易我覺得還是可以做的。不過,回過神來之後,哥立馬就感覺有些不安了。
現在一切都已經談好了,可是,哥手里的降鬼盆是個假貨啊!太和真人說剛才那話之時,特別強調了有緣那兩個字,什麼是有緣?只要哥手里真有降鬼盆就是有緣,要哥手里的降鬼盆是個假貨,那還有屁個緣啊?
「有緣啊!咱們肯定有緣啊!要沒有緣分,我能過千山,渡萬水,大老遠的跑到你這清風洞來見你嗎?」我隨口胡謅了一句。
「你來見我,你是與我有緣,不是我與你有緣。至于貧道是不是與你有緣,還得看過你手中的降鬼盆後才知道。」太和真人淡淡地說。
媽蛋的,作為修道之人,就不能稍微矜持一點兒嗎?有必要直接這麼說出來嗎?
「應當的,應當的。」我一邊說著,一邊把手里那裝著降鬼盆的黑口袋遞了過去。
反正伸頭是一刀,縮回來是一刀,我還不如痛痛快快地把頭給伸出去。爽快地把降鬼盆遞過去,就可以向太和真人證明我是有底氣的了,那樣,待會兒在忽悠他的時候,或許會好忽悠一點兒。
太和真人小心翼翼地接過了降鬼盆,然後恭恭敬敬地把它放到了案上,好像生怕把它給褻瀆了一樣。
在放好之後,太和真人一點一點地揭開了那黑口袋,降鬼盆慢慢地露了出來。
本來,在揭那黑口袋之前,太和真人的眼神里,那是充滿了期待的。可是,在降鬼盆露出一個小角之後,太和真人眼神里的光亮,立馬就黯淡了下去。
更悲劇的是,太和真人似乎看出這降鬼盆是個假玩意兒了,因此在揭黑口袋的時候,不再像之前那麼小心翼翼的了。他用手猛地一掀,便把黑口袋給完全揭了下來。
「這就是你說的降鬼盆?」太和真人用那種失望之極的眼神看著我,好像我借了他的谷子還了他的糠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