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吧!這一次不是姜老叫我來的。只是,剛才我無論怎麼說,琳琳都不讓我進門,不得已,我只能撒了個謊,把姜老給抬出來了。」我說。
「姜老的名頭,你都敢亂用?你小子真是膽大包天啊!」三爺很無語地說了我一句。
「三爺,我就是開個玩笑,這事兒你千萬不要告訴姜老啊!要你把這事告訴了他,我可就悲劇了。」我說。
「說吧,找我什麼事?」三爺問。看來,他是不準備去跟姜老告我的狀了。其實,像這種小狀,三爺本就不可能去給姜老告,告這狀他又撈不著好處,還丟份兒。
「我來找三爺,肯定是好事啊!要不是有好事,我好意思來打攪三爺您嗎?」我說。
「你能不能別這麼拐彎抹角的,直接說,到底是什麼事?」三爺不想繼續跟我扯淡了,因此他很不耐煩地來了這麼一句。
三爺都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我要是再跟他扯淡,估計會把他惹生氣。那樣,可就不太好玩了。
「三爺,你知道嗎?在一個星期前,我絕對認不出你桌上這是張旭的《千字文》。」我這張賤嘴,還是沒能改掉愛犯賤的毛病。在三爺就要生氣的關口,哥這嘴,又一次犯賤了。
「我知道個屁呀!有事就說,有屁就放,三爺我沒時間跟你扯淡。」從不爆粗口的三爺,在哥這張賤嘴的刺激下,終于是沒忍住爆出粗口來了。
「我一個什麼都不懂的門外漢,只要一個星期的時間,就能知道張旭的《千字文》,你難道不想知道這是為什麼嗎?」我這張賤嘴,還在繼續犯賤。
不過,三爺畢竟是老江湖了,他不會為了我這張賤嘴而動怒的。他只是很不客氣地跟我說道︰「一個門外漢能一眼看出馬蹄尊的真偽?一個門外漢能隨手在鬼市里淘到價值300萬的《宮廷寶鑒》?你要都是門外漢,三爺我可就是連門外漢都算不上的人了。」
「三爺這話可就折煞晚輩了,我之所以能淘到馬蹄尊和《宮廷寶鑒》,那是因為有高人指點。那高人听說我認識三爺,于是便讓我來請三爺你去見一面,交個朋友。」我說。
「高人,什麼高人?你說的那高人,叫什麼?」三爺問我。
「既然是高人,他的名字,那肯定是不能隨便告訴別人的。我雖然和他認識了好久了,但我還是不知道他叫什麼。」我說。這話我說得真的是真話,我確實不知道那賣書老頭叫什麼,那死老頭從沒告訴過我。
「沽名釣譽的所謂高人多了去了,我沒時間。」我本以為三爺會屁顛屁顛地跟著我去的,沒想到他居然直接拒絕了我。
「沽名釣譽?」我很無語地笑了笑,問︰「三爺今天是不是發了筆橫財啊?那橫財有八位數吧?」
賣書老頭說過,三爺是今天才變成土豪的。一日之間變成土豪,那絕對是發了橫財啊!因此,哥便借著賣書老頭給我的這個信息,詐了三爺這麼一句。
「什麼橫財?我怎麼不知道?」三爺這兩句說得很急切,就像哥踩著了他的小尾巴似的。不過,就憑三爺這神態,這語氣,哥便已經可以肯定了,他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我已經找到了三爺的軟肋,這一下,他就算不想跟著我走,那也不行了。
「三爺發了橫財這事兒,是那位高人說的。反正話我已經帶到了,三爺去不去見他,自己考慮吧!明天後街早市開市的時候,我會在後街的街口等著三爺。」我說。
說完之後,哥便華麗麗的轉了身,給了三爺一個玉樹臨風的背影。
次日,一大早我便到了後街。雖然哥的內心有些忐忑,但是,哥還是堅信,三爺肯定會來。畢竟,他發橫財這事,知道的人肯定沒幾個,而且是哪幾個,三爺心里肯定是清楚的。現在,冒出了一個知道他發了橫財的高人,他能不去見見,探探虛實嗎?
賣書老頭可是說過的,哥需要做的,就是把三爺這二貨土豪給他帶來。現在,哥的任務基本上算是完成了,剩下的事兒,就該看賣書老頭的了。
三爺沒有讓哥失望,哥只在街口等了十來分鐘,三爺便出現在我的眼前了。
「三爺,早啊!」我熱情地跟三爺打了聲招呼。
「快帶我去吧!」三爺頗為不悅地跟我來了這麼一句。
三爺來得這麼早,也不知道那賣書老頭出攤沒有。那老家伙,經常都是後街早市都快要散市了才來,但願今天他能來早一點。
有的時候,那就是越怕什麼,就越會來什麼。在哥帶著三爺走到賣書老頭擺攤的那個位置的時候,哥悲劇的發現,那該死的賣書老頭,居然還沒有來。
「你說的高人呢?」三爺掃視了一圈,發現除了哥之外,沒有第二個人,便問了哥一句。
「既然是高人,那肯定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啊!我只能保證他在後街早市散市之前會來,至于他具體是什麼時候來,我可說不準。」我說。
「我很忙的,沒時間跟你這麼干耗。」三爺這是要跟哥施壓了。其實,哥何嘗不想讓三爺早些見到那賣書老頭啊!可是,那賣書老頭沒來,哥也沒辦法啊!我又不知道那死老頭住在哪里。
「既來之則安之嘛!反正三爺你來都來了,我估模著,最多等個十來分鐘,那高人就應該來了,咱們等等吧!」我說。
「那行,我就等一刻鐘,要是十五分鐘之後,那高人還沒來,我立馬就轉身走人。」三爺說。
一刻鐘真的不經等,一眨眼的功夫,時間便到了。可是,那賣書老頭還沒有到。
「我走了,不等了。」三爺居然耍起小孩子脾氣來了,還真做出了一副要走的樣子。
「別啊!三爺你要是現在走了,剛才那十五分鐘不是白等了嗎?你十五分鐘都等過來了,再多等個幾分鐘嘛!那高人是個老頭子,腿腳不利索,走路有些慢,你得多擔待一下。」我說。
「腿腳不利索你還說什麼神龍見首不見尾,你這是忽悠我玩呢?」三爺沒好氣地說了我一句。
不過,我剛才那話確實是起了作用了,因為,三爺在說完這話之後,並沒有要轉身離開的意思。
終于,在又等了幾分鐘之後,賣書老頭扛著他的麻布口袋出現了。
賣書老頭現在這幅樣子,就是一副撿破爛的樣子,哥真不好意思跟三爺介紹說,他就是那個高人。可是,哥就算現在不說,一會兒三爺也得知道啊!畢竟哥忽悠三爺來,就是想讓他跟賣書老頭見上一面嘛!
「來了,那扛著麻布口袋的老頭就是我說的那高人。怎麼樣,我說的這高人,這打扮,這氣質,非同一般吧?」雖然哥實在是找不出賣書老頭身上有什麼閃光點,但是,哥還是努力的組織了一下詞匯,夸了夸他。
「是非同一般,看著很像是個撿破爛的大爺。」三爺說。
「喂!老前輩,三爺說你這打扮很有範兒,像個撿破爛的大爺。」我對著那賣書老頭喊了一嗓子。
我本來只是開了句玩笑,沒想到我這玩笑一開完,三爺的臉瞬間就變綠了,還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本來就是個撿破爛的,不過我這人,不撿金,不撿銀,只撿那些沒眼色的人看不到的,老祖先留下來的東西。」賣書老頭這話說得很給力啊!
他這話一說完,不僅讓哥對他另眼相看了,就連三爺,也給他這話驚呆了。
三爺可是在鬼市里混了這麼多年了,老祖先留下來的東西是指的什麼,他肯定是心知肚明的。
「老人家,你的東西,能給我看看嗎?」三爺趕緊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殷勤地對著那賣書老頭來了這麼一句。
「老人家?鬼市里有這樣的叫法嗎?你是姜老頭帶出來的吧?姜老頭這老不死的,是怎麼教的你啊?是不是要老頭子我給你回爐回爐鬼市的規矩啊?」賣書老頭拿出了一副長者的架勢,狠狠地訓了三爺一句。
從賣書老頭這語氣來看,他好像跟姜老很熟,而且,他和姜老的江湖地位,至少是差不多的。
「前輩你是?」三爺問。顯然,三爺也沒有看出來,這賣書老頭到底是何方神聖?
「我的名號是你這小兔崽子能問的嗎?姜老頭見了老頭子我都得叫聲哥,你說老子是誰?」賣書老頭還是那麼的霸氣外露。
我就不明白了,為毛這賣書老頭在哥的面前從來就沒這麼霸氣過呢?而且,就算哥對他不敬,這老頭也沒這麼罵過哥啊!在三爺面前,賣書老頭的霸氣豈止是在側漏啊!這分明就是直瀉嘛!
這一下,三爺可謂是完全讓賣書老頭的氣場給鎮住了,立馬就變得有些唯唯諾諾的了。要知道,在姜老的面前,三爺可是大氣都不敢出的。眼前這老頭,姜老都得叫他一聲哥,三爺還敢去惹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