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轉世界 第15章 金發小男孩

作者 ︰ 微小的存在

戰爭雙方很快便約好了決戰的時間和地點。

在決戰的前一天,弗拉基米爾和愛德華來到集市上,查看「赤色火焰」的士兵們收殮街頭饑民們的死尸的情況。這里的死人實在是太多了,弗拉基米爾不得不指派兩個大隊的人馬負責收殮死尸。

弗拉基米爾和愛德華一邊查看,一邊輕聲嘆息。從死尸的腐爛情況來看,他們當中的許多人都死于至少三天前,如果「赤色火焰」和「夜之星」能夠在三天前趕到的話,也許可以救活很多人……然而,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在三天前,這兩支隊伍的前進的先頭部隊也距離這里五百公里之遙。

突然,愛德華停了下來,身體僵直。

弗拉基米爾朝前方看了一眼,立即明白了愛德華突然表現異常的原因。

在愛德華面前,躺著一個約莫五六歲的金發小男孩。小男孩的臉上已經沒有一絲血色,雙眼緊緊地閉著,再也無法睜開。在小男孩的右手里,還抓著一個殘破不堪的紙制的風車。風車在呼嘯的北風下不住地戰栗。

弗拉基米爾知道,愛德華又想起了自己當年的經歷。只不過,當年的那個金發小男孩,被一位三階法師抱走了,從此過上了全新的生活;而眼前的這個金發小男孩,沒有遇到能夠解救他月兌離苦海的人。

「愛德華……」弗拉基米爾把手搭在愛德華的肩膀上,輕聲呼喚著他的名字。

愛德華的視線始終不曾從地上的金發小男孩身上移開。良久,他才開口說話︰

「父親,我剛才在想,如果我們能夠早一點趕到這里,或者,他再多堅持幾天……我在想,如果他能夠長大,會成為什麼樣的人呢?他會不會跟我一樣,也成為一個煉金術師……他是不是……也叫愛德華……」

弗拉基米爾輕嘆一聲︰「愛德華,你還記得嗎?當我決定親自教你法術的時候,我對你說的話?」

愛德華沒有回頭,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父親,您說的是,你要用你的法術去拯救千千萬萬個像你一樣的孩子,那些比你更加不幸的孩子,以及他們的親人。」

弗拉基米爾贊許地點點頭︰「孩子,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仍然記得一字不差。」

愛德華的淚水卻涌了出來︰「我已經記不得我親生父母的樣子了……而且,我也不記得我的仇人的樣子了……」

弗拉基米爾連忙安慰道︰「你那時候還太小。而且,那個情景實在是……其實,我一直很佩服你,經歷過那樣可怕的事情,你仍然沒有精神錯亂,也沒有因此而消沉。孩子,你比我期望的還要優秀。如果你的親生父母在天有靈的話,他們會為你高興的。」

愛德華的心情好了一些,但還是有些遺憾地說道︰「我很想親手去復仇的……但是,我連仇人的樣子都不記得了……」

弗拉基米爾繼續安慰道︰「你不記得,我記得啊。事實上,我早已委托一些人查閱他們的資料。本來,我想在得到確切的結果以後再告訴你的。但是,由于連年戰亂,而且法師們往往行蹤詭秘,所以,一直沒有什麼結果。但是,雖然你無法為你的親生父母復仇,卻可以為別人復仇,包括為這些餓死的人,以及你面前的小男孩復仇。‘赤色火焰’和‘夜之星’都不是殺手組織,這兩個組織建立的初衷不是為了讓每個人去報各自的仇,而是以團體的力量來阻止更多的悲劇的發生。其實,我們一直相互為對方復仇。」

愛德華點點頭,同意了弗拉基米爾的說法。

一小隊士兵走了過來,開始收殮弗拉基米爾和愛德華身邊的死尸。

愛德華緩緩彎下腰,用法袍的衣袖擦去了金發小男孩臉上的污泥,而後,愛德華抱起了躺在地上的小男孩,跟著士兵們向專門用來轉運尸體的馬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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