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海拔的不斷增加,李浩羅大喜和強子倒是沒出現問題,周遠航的身體出現了輕微的高原反應,嘴里不斷的含著洋參含片,以增加血紅細胞的含氧量,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減輕高原反應。
強子建議放慢速度,讓大家有個適應過程,進到藏區,很多地方海拔都超過五千米,在四千米以下的地方多停留一會兒適應下會有好處,強子的提議得到贊成,大家決定就在下一個村莊停下來休整一天,等第二天在趕路。
車子駛過唐古拉山口後經過的第一個縣城就是按多縣,李浩一行沒有在按多縣停留,而是一拐進了按多縣附近的一個叫扎薩小城鎮,看到城鎮的人流還是比較多,又往前行駛了大約四十多里才發現一個小村莊,車子離開主干道,緩緩駛入村莊,一進村子,車輛就被幾個藏族小孩子圍住,伸出髒兮兮的小手模模這里模模那里,看到車上下來人立刻圍上去,伸手要錢和好吃的,幾個人被圍得沒辦法,只好掏出身上的零錢分給小孩,拿到錢後幾個小孩才散開。
幾個人無奈的舉動得到了村民善意的對待,有個會講漢語的藏族青年上來跟他們打招呼,中文名字叫阿力,听阿力介紹這里叫進沛村,總共才有二十多戶人家,平時很少游客會在這停留,他家里可以作為幾個人休息的地方,四個人總共只要一百元就可以了。
進了阿力的家里,家中父母和妻小都在,父母和妻子的身上都幾乎沒有穿衣服,小孩子更是連**都露在外面,見有客人到了,全都熱情的出來打招呼。一百元對于這樣的家庭算是一筆不錯的收入,不一會兒青稞酒和酥油茶、糌粑還有滿滿一盤子犛牛肉就端了上來,幾個人吃的都很斯文,只是羅大喜喝了幾口青稞酒之後連聲贊嘆,不斷豎起大拇指來叫好,阿力看羅大喜喜歡,又端了一壺專門放在他面前。幾個人和小狼把滿滿一盆犛牛肉吃完才罷休,跟阿力聊起了當地的風俗,可阿力的漢語也是有限,說著說著就用起藏語來,沒想到一旁喝酥油茶的周遠航竟然用藏語跟他打起招呼來,阿力一家見這個胖胖的會說藏語,立刻圍上拉七嘴八舌的聊了起來,阿力的妻子出去,不一會兒又端來一盤牛肉放到幾人面前。
周遠航笑呵呵的對大家說︰「吃吧,阿力家人說收我們一百元,這些東西遠遠不夠,希望我們能多吃點。」
羅大喜一手抓起大塊牛肉,喝了一大口的青稞酒對周遠航說︰「胖子,你再問問,他們還有什麼好吃的,都端上來,到時候我們再給他一百元。」
不過周遠航應該沒有問,聊到了其它的問題,阿力一家人說到時臉色都變得凝重起來,說前幾天有個漢人帶著一群人來了這里,到他們的聖湖邊上在挖東西,村民上去阻攔卻被打傷,幾個藏族青年都不是他的對手,有個受傷的比較嚴重,問李浩有沒有藥?
听到這件事後李浩和強子決定去看一看那個青年,說隨身帶的有傷藥,可以送給這個受傷的青年,阿力一家听後立刻有了笑顏,由阿力帶著李浩他們一家去了那個傷者的家里。
受傷的青年家里只有一個老父親,兒子受傷後整天愁眉苦臉,天天祈禱山神能保佑自己的孩子好起來,也用了不少的草藥,可對傷勢的恢復並沒有太大的用處,此刻見阿力帶了人過來,說客人帶著藥,可以幫忙治療,老人家連忙施了個大禮,以為李浩幾人是山神派來的使者。
走進房間,一股濃濃的草藥味竄進鼻子,見到一個面色死灰的青年人躺在了床上,干涸的嘴唇皺巴巴的沒有一點生機。強子走到傷者近前,用手試探了一下額頭,發高燒,皺著眉頭對周遠航說︰「胖子,你問問他家人,這個人哪里受傷了,讓我們看一下。」
周遠航把話翻譯過去,傷者的父親連忙上來掀開被子,在他左邊大腿上揭下敷著的草藥,一道深深的刀口出現在眾人面前,看這個刀口像個月牙,已經變黑有些腐爛,隱隱發出一股腥臭味。
強子湊上去仔細看了看刀口,又聞了聞,看看揭下來的草藥,心中明白了幾分,招呼傷者的父親來到外面。羅大喜一出來不等強子說話就先問︰「強哥,怎麼樣?」
強子皺了皺眉說道︰「是刀傷,刀上有毒,這種毒像是苗族人下的,最近幾年很少見,他們配的草藥延緩了毒性的發作,可也只能延緩,並不能徹底治愈,大喜,你到車上把我們的藥箱拿來,我見你們準備的藥箱里有抗病毒的血清和抗生素,應該有用。」
羅大喜答應一聲轉身回到車上拿藥,傷者的父親听著周遠航的翻譯,听到有藥可以治愈自己的兒子時激動的跪了下去,對著強子就拜,幾人連忙摻扶起老者,讓周遠航安慰了幾句他心情才平靜下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大喜就帶著藥箱過來,到房間給傷者注射了一只抗病毒的血清和抗生素,又里留下一些藥,交代清楚使用方式後才離開了傷者回到阿力家。
一行人剛到阿力家還沒等坐穩,從外面就進來一群人,當前一個老者見到他們後立刻送上一條潔白的哈達表示敬意,周遠航翻譯說︰「他是這里的族長,他們說你們是山神派來的使者,是聖湖的守護神,道長會保佑你們的。」
李浩听周遠航的翻譯覺得哪里不對勁,一想之後問道︰「胖子,你別亂翻譯,什麼道長,這里怎麼會有道長的說法,應該是佛祖吧。」
周遠航听李浩這麼說也意識到問題,跟族長又溝通了幾句,然後對李浩說︰「沒錯,他們說的是道長,族長說他們這里從很久很久之前就開始信仰的是法力無邊的道長,不是藏傳佛教。」
李浩聞言心中一震,這里怎麼會有中原信仰的道教?在這偏僻的地方難道有中原的道教徒來過嗎?族長仿佛看出了李浩幾人的疑惑,招呼他們去看看村里的祭祀宗廟。李浩和幾個人帶著好奇的心情跟著族長來到一座石頭堆砌而成的房子面前,房子已經破敗不堪,給人隨時都會倒塌的感覺,這棟房子和其它x藏寺廟外面掛滿經幡有所不同,光禿禿的看不出這是個宗廟。
跨過大門的門檻,李浩就被院中間的一個建築吸引,雖然已經斑駁不堪,可他還是一眼看出,這個一人多高的不是佛塔,而是道教中的香爐,走到里屋,正對著大門的正堂香案上供奉的也是道教的人物,雖然看不出樣貌,但看雕塑的風格和飄逸的衣擺,分明就是太上老君的形象,李浩心中一片亂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仿佛是進了時空隧道發生空間錯亂一般,根本不應該在藏區出現的東西就這樣眼睜睜的擺在你面前,為什麼會有這些東西?到底是誰在這建的道觀?
正在李浩疑惑的時候,強子在院子外喊道︰「李浩,你過來看看這個。」李浩走到強子跟前,發現強子正看著一個石碑,上面密密麻麻的雕刻著許多文字,已經被風化的表面月兌落許多,大多數的字都已經看不清了,看樣子都已經有兩千年左右的歷史,周遠航跑過來仔細端詳了一會兒說︰「這是漢字。」李浩點點頭說道︰「沒錯,是漢字,流行在春秋戰國時期的金文被稱為六國文字,既和周朝的金文不同,又和秦朝統一中國後流行的小篆不同,那時候各國都有自己的文字,現在辨識起來十分困難,加上這些字都已經風化看不清楚,幾乎是沒什麼用了,可惜,這塊石碑上應該記錄了這個道觀的成因。」周遠航也是趴在石碑上看了半天最後也放棄道︰「看不清楚,我倒是認識小篆,如果能看清楚點仔細辨認還是可以認出幾個字,可現在完全看不清楚。」
族長見幾個人對著石碑指指點點,走上來對周遠航說了幾句,沒等說完周遠航已經激動起來用漢語對族長說道︰「那太好了,快點取過來。」說完看著詫異不動的族長,才想起來又用藏語說了一遍。
族長听完出了院子,周遠航高興的對李浩說︰「族長見我們對石碑有興趣,說族里早年就有這塊石碑的拓印版世代相傳,而且保存完好,他現在就回去拿。」
沒多久,族長從門外走進來,後面跟著一個壯年,手里捧著一個木盒子,到了院子里把盒子打開,從里面拿出一張羊皮紙,上面正是石碑的拓印。李浩和周遠航湊到近前仔細研讀起來,當時的六國文字後世並沒有什麼傳承,人們解讀當年的文字也是通過有限的文物上流傳下來的字跟金文比較才能得出。
李浩和周遠航認識的不多,但也能看個大概,兩人看完之後合上羊皮紙心情久久不能平復,如果這個石碑記錄的是真實的,那一部分歷史上的謎團就可以解開了,兩人對視了一眼,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周遠航又向族長要來紙筆,仔細把石碑拓印謄寫了一遍,才把原件還給族長。
接下來,周遠航又傳達了李浩想去聖湖看看的想法,族長以為李浩是懷著敬意,心下高興,立即讓阿力帶他們去湖邊轉一轉,自己則回去準備豐盛的晚餐來招呼尊貴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