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兒,還是我來吧,這個我比胖子強。」我見胖子為難,加之也怕他不熟悉這些手法,一旦呼出的氣息進入劉耀宗的七竅,陽氣沖了惡煞,再加速劉耀宗的尸變就得不償失了。
黎叔兒看著我,贊許地一點頭︰「你有把握?」
「試試唄。」我一笑,其實心里面也沒譜。
「好,小峰,你用這塊玉對準劉耀宗的眉心,不要動,好,小乾,開始吧。」黎叔兒見胖子舉著我那塊金瓖玉照定劉耀宗尸體的眉心,就示意我可以去掰劉耀宗的嘴了。
我走了過去,在胖子滿是感激加不忍的眼神的注視下,伸出兩手扶住劉耀宗頭部兩側冰涼冷硬、手感象模在了凍豆腐上的腮幫子,開始如按摩般輕輕揉動,使僵硬的肌肉逐漸松弛下來。
揉了一會兒,我感覺劉耀宗兩側腮幫子的肌肉基本上軟了下來,就看向黎叔兒︰「叔兒,差不多了。」
「好。」見我動作嫻熟,神情淡定,黎叔兒又是贊許地一笑,旋即用畫有僵定符的黃紙包住一枚銅錢,一晃,那團黃紙就竄出火苗,著了起來。
「動手!」黎叔兒一聲大喝,我兩手上下一較力,就將劉耀宗的嘴掰開了。
在劉耀宗的嘴被掰開的一瞬間,我看見劉耀宗上下四顆尖利的犬牙竟然長得比正常牙齒尺寸長出一倍還多,同時一團鴿子蛋大的黑氣在其嗓子眼盤旋,即將噴出。
就在我和胖子都有些慌亂的時候,黎叔兒夾著燒著的符紙的右手食指和中指閃電般插入劉耀宗的口中,用那團冒著火光與青煙的符紙將那團黑氣硬是堵了回去。
「松手!」黎叔兒快速收回二指,並讓我松手。
我放開兩手,劉耀宗的嘴巴「吭」的一聲合上,隨後,就見劉耀宗的咽喉處出現了一個正在向身體下方蠕動的鼓包。
黎叔兒右手夾住一枚桃木釘,緊張地盯著劉耀宗喉嚨處的那個鼓包,當那個鼓包進入到脖子與胸腔的連接處的時候,黎叔兒右手的桃木釘狠狠地插進了劉耀宗的喉結處,直沒釘梢兒。
我明顯感覺到劉耀宗的尸體振動了一下,兩臂和腿腳都開始高頻顫動。
「你們倆別慌。」黎叔兒高聲喊了一句之後,將另外三張僵定符符紙按順序貼在劉耀宗尸體的眉心、鼻孔和嘴巴上,同時在劉耀宗已經張開的左右手心里各放置了一枚銅錢。
那劉耀宗的左右手一接觸到銅錢,立刻握緊,不再抖動。
黎叔兒將剩下的兩枚銅錢置于劉耀宗尸體的腳後跟下,旋即拿起剩下的四根桃木釘,一邊飛速地插進劉耀宗尸體的中庭、氣海和兩足的太沖四個穴位上,嘴里一邊念念有詞︰「陽間事,陰間了,陰間事,陽間知,天有錢星,地有錢靈,法力加持,陰陽分明……」
做完這一切,黎叔兒拍拍手,額頭已經見汗了。
「好了,你們倆也可以收工了。」黎叔兒掏出煙點上,吸了一口,看著我和胖子說道,神態顯得有些疲憊。
黎叔兒這行雲流水的全套活兒下來,一旁的張航、周文龍、李國志看得是目瞪口呆,是真被震撼到了。
直到黎叔兒一腳將盛放著劉耀宗和徐燕(林仙兒)尸體的尸箱踹進鐵質尸櫃里,張航、周文龍、李國志他們才如夢初醒,有些茫然我無措地看向黎叔兒,那眼神,老迷茫了。
「咋地,嚇掉蛋兒了,呵呵」黎叔兒被三位中年大叔的痴呆萌給漚樂了,一齜牙,戲謔道。
「老黎,我不是頭一次看你弄這神神叨叨的事兒了,可這一次最他媽嚇人,我跟你說,你吧,你可真是我親爹……」張航看著黎叔兒,尋思了一會兒,「我決定了,徐燕死亡案件和劉耀宗被殺案件全部交由老黎他們三中隊負責,其他中隊全部撤出,不再過問,還有,老黎,等這兩起案件結了,我親自給你們報集體二等功和個人二等功,一人一個,決不食言。」
張航說完決定,看向周文龍和李國志,那二位均是一臉領導英明的笑紋︰「我們堅決按照領導的指示辦,當然,這也是我們的共同想法。」
「老黎,從這一刻開始,這兩起案子我們就都不過問了,你全權負責,需要啥就吱聲,隊里、局里全力以赴地支持。」臨離開前,張航又給黎叔兒打了張「保票」。
等張航、周文龍、李國志離開之後,黎叔兒一聲冷笑,回頭看向冷小煙、胖子和我︰「這回,你們知道叔兒為啥這麼牛逼了吧,看見沒,你叔兒我就是一專門替領導擦**的力巴,女乃女乃的!」
「嗨,您不是有著能力嗎,別人想干他也干不了不是。」胖子不失時機地奉承了黎叔兒一句,然後有些不放心地瞄了一眼23號尸櫃,「您確定真沒事兒了?」
「沒事兒了?事兒老鼻子去了。」黎叔兒嘆了口氣,「這兩起案子到現在,基本上就算破了,可結案報告怎麼寫,誒?」
黎叔兒這麼一說,我和胖子才意識到問題的棘手,就是啊,這結案報告怎麼寫,徐燕(林仙兒)的案子還好說,有她本人的視頻和冷小煙的尸檢鑒定作為直接證據,基本上可以定性為自殺。
可劉耀宗被殺案怎麼下結論呢,難道就實打實地說是徐燕(林仙兒)的鬼魂殺死了他?真要是這麼寫並報到市局法制大隊,那我們可糗大了,整個局里都得認為我們是混進公安隊伍的精神病患者,頭疼,真的頭疼。
「你以為張航答應的二等功那麼容易得呢,他們老他娘的雞賊了,眼睫毛都是空心的,他們這是逼著咱們做惡人,抓一個頂包扛罪的人,操!」黎叔兒忍無可忍,盡管當著冷小煙的面,還是憋不住說了髒話。
「叔兒,你不會是想抓付景林當扛罪的苦主兒把?」我看向黎叔兒,隱隱猜到了黎叔兒的打算。
「這是沒辦法的辦法,付景林和林小舟只能保一個,他們倆當中必須得有一個人把案子扛下來,這樣提起訴訟的時候才能堵住檢察院的嘴,避免牽連進更多的人,這就叫兩害相權取其輕,這也是張航為啥讓其他中隊撤出去的原因,好便于咱們爺們操作,這犢子玩意兒,人還是不錯的。」黎叔兒扔掉煙蒂,看樣子已經下了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