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房間內忽然蔓延起了霧氣,我一扯胖子,示意他趕緊離開這間鬼氣森然的房間。這時,我隱約听見一陣"嘶嘶"聲從地面上傳來,並伴有窸窸窣窣的摩擦聲音。
我用手電向發出聲響的方向照了過去,駭然看到一條身上帶有紅色圓環狀條紋的蛇正在瓦礫間蜿蜒游走地向我們爬行過來,一觸到手電筒的光束,猝然停了下來,昂起頭,三角形的腦袋左右顫抖,發出威嚇一般的嘶嘶"聲。
我和胖子募地一驚,在這種烏漆墨黑的環境下,要是這條莫名冒出來的紅蛇向我們發起攻擊,那我們幾乎是毫無防御之力,因為,我們的視力根本就無法跟上那條蛇倏忽即逝的移動速度,更遑論去避開它的攻擊了。
不過,奇怪的是,那條紅蛇在與我們對視了一會兒之後,擺擺頭部,轉身朝向房間外面爬去。
我和胖子見那條紅蛇並沒有傷害我們的意思,剛常舒了一口氣,就見那條蛇又掉頭擺動著身體爬了回來,朝我們晃動頭部,然後再次向門口爬了過去。
如此往復再三,我和胖子終于明白了,那條紅蛇好像是在暗示我們跟著它走。
"這玩意兒,有智商?"胖子有些詫異地看向我,問道。
"我早就告訴你這房間很邪門了,恐怕一會兒還有更詭異離奇的事情發生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跟著去看看吧。"我冷哼了一聲,率先朝門口走去。
那條紅蛇果然是通人性,見我和胖子明白了它的意思,就在前面不緊不慢地游走,我和胖子跌跌撞撞地跟在後面,一直走到六層樓走廊西側的堵頭位置,面前出現了一堵前面堆放有近兩米高的朱紅色衣櫃的牆壁,紅蛇鑽入衣櫃里,不見了蹤跡。
我和胖子猶豫了一下,從旁邊同樣被拆得凌亂不堪的房間里尋得兩根鐵棍,用鐵棍將衣櫃撬開,想看看那條怪異的紅蛇是否在藏在櫃子下面。
那櫃子都是用鋸末子壓的密度板制成的,本就是銀樣槍頭,中看不中用,再加上我和胖子的破壞性撬壓,很快就支離破碎,散成一堆木屑。
奇怪的是,盡管我和胖子盡力小心翼翼地不發出響動,可還是不可避免地會制造出一些噪音,但一樓打更的老頭兒卻好似充耳不聞。
我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伸手一按走廊的牆壁,牆壁很軟,還有彈性,應該是石膏板外面粘貼有吸音棉,隔音效果應該是相當好。
我又跺了跺地面,雖說地面上原本鋪著的厚厚的地毯被撤走了,不過,從牆壁上已經采取了消音措施來推斷,地面應該也是加裝了隔音板之類的設施,所以,一樓的老頭兒才對我們在六樓的這些舉動一無所知。
想明白了這一層,我將喜來登賓館六樓具有隔音材料的發現趕緊告訴了胖子,胖子先是一怔,隨即一發狠,幾棍子就將那些碎木板砸碎挑開,沒有發現那條引我們到此的紅蛇,只是露出了後面那堵青灰色的牆壁。
我們倆又用手電仔細照了照那堆木屑,在確信沒有了紅蛇以後,我們倆靠近牆壁,不知道那條紅蛇將我們帶到這里,究竟意欲何為。
出于職業的習慣,我們倆用手里的鐵棍敲了敲牆壁,牆壁發出了" "的聲音,顯示里面應該是有夾層的。
我和胖子心里一喜,隱約已經猜到了紅蛇將我們引到這里,或許就是想告訴我們這堵牆壁後面隱藏的秘密。
因為知道六層樓采取了消音措施,我們倆從其他的房間里找來電鑽和尖鎬,開始對牆壁進行破拆。
胖子剛一用電鑽鑽進牆壁的中間位置,隨著牆體粉塵的震落,一個約有一米五左右高的四方形框架出現在了牆壁上,那應該是能夠進到牆壁夾層的暗門。
胖子拔出電鑽,伸手用力一推,那扇暗門應手而開,一股帶有酸腐、霉味的氣體冒了出來。
我和胖穩了穩心神,攥緊手電,一彎腰進到了暗門里。
暗門里氣溫很低,一股股的涼氣自下而上地涌來。我和胖子用手電在里面仔細查看了一番,看到暗門里面的空間並不寬敞,就像是一個四四方方的豎井,暗門處有一條一米寬的水泥甬道連到位于豎井中間的一架旋轉樓梯上。
那架旋轉樓梯盤旋向下,逐漸隱沒在手電筒的光束照射不到的黑暗里,愈發顯得下面充滿了不可測的危險。
見我看著旋轉樓梯下面不發一言,胖子這次倒是沒有再問我下是不下的廢話,而是一馬當先地率先朝樓梯下方走了下去。
越往樓下走,溫度越低,不過,令我們稍感心安的是,在走了幾分鐘之後,豎井兩側的牆壁上出現了燃燒著的蠟燭,慘白的光暈驅散了豎井里的黑暗,但在搖曳的燭光的照射下,我和胖子投射到豎井牆壁上的黑色剪影被不斷放大、扭曲,看起來就像是兩只張牙舞爪的鬼魂。
旋轉樓梯的長度應該超過了六層樓的高度,我和胖子走了十來分鐘,才走到了樓梯的底部。
樓梯底部正對著一扇黑色的木門,上面用紅色的朱砂寫有一個"煞"字,筆道如鐵鉤銀劃,又似刀如戟,看起來是凶險無比,透出一股凌厲的殺氣。
我和胖子推開那扇黑色木門,進到里面。
木門里面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兩側是一間間的房間,看起來與普通的賓館標間設置並無二致。
只是,走廊的地面並沒有鋪設地毯,也不是水泥地面,而是用一塊塊灰白的方磚鋪就而成。那方磚質地很硬,腳踩在上面,一股寒氣直透鞋底,傳入腳心。
"這里這麼陰寒,應該是地下室之類的地方吧?"胖子也感受到了那股起自地面的寒氣,扭頭看著我,說道。
"恐怕這里不只是地下室那麼簡單,也許,還有更出人意料的事情在等著我們呢,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我看向胖子,苦笑著回答道。
"啥意思啊,你丫是不是看出什麼不對勁兒啦?"胖子見我神情有異,不禁狐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