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陣激動,自己何德何能,會勞動公安部副部/長來探視我的傷情,真是太出乎意料了。
隨後,我想起了什麼,看著慕容雨嫣和胖子︰"咱們是怎麼逃出雅鹿山的,那些尸蟲……"
慕容雨嫣將我按在病床/上,告訴我,就在那些尸蟲即將將我們三人都包圍並發起攻擊的時候,我的胸腔里突然傳出一聲響亮的雞啼聲,並噴射/出一股血紅的霧氣,那些尸蟲一觸即到血霧,紛紛落地而亡,化為膿水。
趁此機會,胖子背起已經昏迷的我,與慕容雨嫣一道跑出了那片鬼氣森森的林子。隨後,她們與小亮在博克圖回合,並拿著小亮提前為我們弄到的假身份證,一路疾馳向扎蘭屯。
期間,慕容雨嫣緊急聯系龍脈特工總局,講明我中毒的緊急情況之後,總局立即派出直升飛機飛赴扎蘭屯駐軍機場,將我們一行接到北京,並轉往位于房山郊區的龍脈特工總局秘密基地進行救治,才最終挽回了我的生命。
"咱們現在是在龍脈特工總局秘密基地里,對嗎?"我問道。
"嗯,"慕容雨嫣點了點頭,旋即關切地問道︰"你感覺怎麼樣了,現在?"
"我還行,就是有點兒頭暈……誒,這是怎麼回事兒,黎叔兒怎麼不來看我?"我忽然看到慕容雨嫣的套裝外衣里面有一枚黑色圓牌,這是帶孝的標志,我心里隱隱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遂厲聲逼問道。
"你好好休息,不要多想……"慕容雨嫣欲言又止,想岔開話題,卻難掩心中的悲戚。
"胖子,你告訴我,黎叔兒他老人家是不是……"我眼中含淚地轉向胖子,聲音嘶啞地問道。
一直強忍著眼淚的胖子終于流淚了,沉重地點了點頭︰"咱們還是來晚了,誰也沒有見到叔兒的最後一面……"
我頹唐地倒在床/上,大腦一臉空白。
片刻,我掙扎著起身︰"我想看看黎叔兒的遺體,現在就去。"
"可你的身體……"慕容雨嫣眼楮紅腫地看著我,剛想阻止我,但一看到我慘白的臉色和失神的眼楮,無力地點了下頭,"好吧,我知道會是這樣的。"
胖子攙扶著我下了病床,我要求換上平常的衣服,不想讓黎叔兒看到我如此狼狽,那樣的話,他的一縷英魂會不安的。
我換完衣服,活動了一下/身體,感覺自己行動並無大礙,遂跟著慕容雨嫣和胖子穿過醫院長長的走廊,來到一處電梯里。
電梯緩緩下降,電梯門打開,我們站在了一處燈光略顯昏暗的寬闊的隧道里,一輛軍用悍馬車停在那里,我們上了車,車內年輕的、著警服的司機一言不發,開著車向隧道深處駛去。
悍馬車行駛了大約二十幾分鐘之後,停在了一處灰色的水泥建築物前面。
我們下了車,慕容雨嫣輕車熟路地打開水泥建築的一道鋼制門,我們進去之後,募然一驚,眼前的空間里,就像是一處巨大的道觀,竟然供奉著三清神像,還有巨型香燭和香爐,青煙裊裊,香氣襲人。
"這里,是龍脈特工總局的辦公場所嗎?"我有些疑惑地看向慕容雨嫣,問道。
"不是,這里是龍脈特工總局的英烈館,黎叔兒的靈柩,就停放在這里。"慕容雨嫣神情悲切地輕聲說道,似乎怕驚擾了沉睡于此的那些英靈。
我的手微微顫抖,但我強自控制住自己難以自持的無言悲痛,跟著慕容雨嫣和胖子往里面走。
過了供奉三清上人神像的大殿,後面是一道圓形月亮門,我們進入月亮門,里面是好像陳列館的巨大空間,一道道單獨矗立的牆壁上掛著不同的人像,下面是關于人像的生平介紹和主要事跡。
我心懷崇敬地看了看那些人像,都是已故及犧牲的龍脈特工的事跡介紹。但卻並沒有發現黎叔兒的頭像。
"黎叔兒剛故去,還沒有上英烈牆,走吧,去看看黎叔兒的遺體吧。"慕容雨嫣深吸了一口氣,示意我繼續往里面走。
英烈館的後面,是一間好像殯儀館里面用于悼念用的房間,房屋的頂部垂吊者一盞盞寫有黑色"奠"字的白色燈籠,兩道半卷起的白色帷幔後面,黎叔兒的頭像掛在被白色菊/花裝飾著的牆壁上,下面,是擺放著祭品和花圈的供桌。
一道透明的玻璃棺材橫放在供桌前面,我步履沉重地走過去,黎叔兒穿著一身簇新的警服,神態安詳地躺在棺材里,身上,覆蓋著一面鮮紅的黨旗。
"棺材底部有制冷設備,黎叔兒的遺體柏保存的很好,為的,就是等你想過來後看上一眼。"慕容雨嫣看了一眼黎叔兒,嗚咽道。
我雙肩抖動,內心落雨紛飛,痛不欲生。
"你別這樣,叔兒死前給咱們留了話,讓咱們把他沒有做完的事兒,繼續做下去,你明白了嗎?"胖子捏了一下我的手臂,聲音很含糊。
我垂下頭,給黎叔兒鞠了三個躬,終于哭出聲來。
慕容雨嫣和胖子站在一邊,靜默著等我自己平靜下來。
俄頃,慕容雨嫣走過來,拉著我的右手︰"走吧,去見見龍脈特工總局副局長兼行動司長皇甫介端,一是商量一下黎叔兒的後事,一是听取一下皇甫局長對你們今後工作的指示。"
我神情木訥地跟著慕容雨嫣和胖子走出黎叔兒的靈堂,出了灰色建築,那輛悍馬還停在外面等著我們,我們上車,繼續前行。
悍馬左拐右拐,不知道怎麼就離開了隧道,疾馳在蜿蜒的山路上。
時間不長,悍馬車進入了山區,並駛入一處門口有武警站崗執勤、周圍鐵絲網林立的區域,寫有禁區的警示牌隨處可見。
禁區內,一排排造型各異的迷彩色小樓散建在森林掩映的陰影里,與周圍的山體渾然一體,如果從高空俯瞰,很難發現這處看似平常的森林里會有大面積的建築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