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玦兄,瓏弟同是一族子弟,用不著如此較針。今天本是好時辰,各自終于獨立,慶祝才是。來,一起再喝一杯。緩緩心氣。」
說話的是林琪璣,本人平時以穿雪白長袍為主,玉面玉扇,玉樹臨風,以三玉公子著稱。今日黑配紅的大公子首服,更顯出他的穩重。
林琪璣平日對自己要求極為嚴恪,旁人幾乎找不到錯處;公正講理,深受林家子弟佩服。
所以這時,他的幾句話,確實緩和了氣氛。林琪玦也好,林琪瓏也好,甚至是林琪環也向他舉杯相邀。
三個最實力的大公子對林琪璣,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林琪瑢感到了拉攏的意味。
林琪環放下杯,向著林琪瑢一副無奈語氣斥道︰
「小六還不向兩位大哥賠個不是,因為你的小事,差點惹得兩位大哥不快,還要向璣大哥好好敬一杯,以謝解圍之情。」
林琪瑢也乖覺,趕忙起身向三席敬酒賠不是,總算是將這台面下來了。
他索性做小做到底,反正今天他最小,一溜的全給敬了酒,倒是氣勢依然沒有被挫下來,反而弄得其它九位大公子不好再給他難堪。
林琪珖在林琪環身側稍向後一桌,暗地里忍不住吃吃笑起來,還是旁邊的林琪瑭捅了他一下,才勉強收住。
林琪玦與林琪瓏一見,不由一個眯了眼楮,一個緊了緊嘴角,顯然發現了林琪瑢泥鰍性情,滑不溜手!
只有那林琪琠與默不作聲的林琪瓖恨恨之色一閃而過。
來而不往非禮也!馬上林琪環領頭,便發起了對林琪珧的誅伐,算是對林琪玦挑釁自家幼弟的回敬!
林琪珧身份很是特殊。既是那林琪玦的姨媽嫁給林宸鸞所生,是林琪玦的姨表兄弟;又是林琪瓏的親五叔林宸鸞兒子,是林琪瓏的親堂兄弟,身份很是尷尬;
林琪珧對于向著林琪玦還是林琪瓏,一直搖擺不定,卻是誰都想靠,又都不想得罪;
一陣走馬觀花,林家新立大公子的立場、情態,都有大概。
最倒霉的當屬林琪珧,已將林琪瓏和林琪玦都得罪了。
場面如此咄咄逼人,想要中立也得有資本。
林琪璣顯然有充足的本錢中立,他本身才能就是林家三甲之一;只是身後勢力比不得林琪瓏,才讓林琪瓏成了三座山頭之一,但是以他的實力中立是完全有實力的,起碼三山中沒一個能動得了他。還要拉攏他。
除了三山,林琪璣,林琪珧,林琪瑢外,其它如︰排名第四的林琪,第五的林琪瑋,第七的林琪琮,第九的林琪瓖,第十的林琪琠這五位大公子,都或明或暗的表了態;
林琪琠言語中跟了林琪玦。
林琪瓖公開支持林琪瓏;
林琪琮公開支持林琪環;
而林琪瑋與林琪兩人聯手與林琪璣一般自有打算。林家十一位大公子這張大餅明顯分成了四大塊,誰也勝不了誰。
現實讓林琪玦與林琪瓏很是惱怒。
林琪玦一言不發,林琪瓏面部剛硬如花崗岩。
林琪環明顯身心愉悅;
林琪璣則是對眼前局勢憂心忡忡。
大公子角逐之後,在座諸人面臨的將是未來林家主的爭斗;
臨風石今天是所有人首次的對陣,雖然還有的諱莫如深,但大致情況明朗,只等各自回去身邊幕僚副手一起好好打算起來,又將是龍爭虎斗;現在所有人都要蓄勢。
林琪瑢現在沒想這些,因為他現在太難受,只想快點回自己的院子緩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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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風石上的林家琪字輩大公子的第一次交鋒,就在無數心思中散了。
奇怪的是,臨散場林琪瑢的腦袋中的疼痛,也漸漸輕了許多,讓他不由謝天謝地!
通往東芒園的六條通路,在散席之後,人呼馬嘶;原來,各房都備了車馬扈從,高調的來接他們的大公子回去。
林宸鷟派了重明帶領分屬林琪環與林琪瑢的兩隊私人扈從一百多人,早等在了西南路口
值得一提的是,林琪瑢雖然被族內安排守府,但是象征性的也分到了兩條中短距離的商路。
這也是林宸鷟經過極力爭取的結果,畢竟大公子要過活,商路是主要來源。
而林琪瑢成為大公子,擁有自己的商路與產業也是份屬應當,這與他是什麼原因當上的大公子無關的。
重明在林琪環耳邊嘀咕了一下,林琪瑢只見林琪環的眉頭皺了起來,顯然又得了什麼消息,還不是很好的。
林琪瑢來到林琪環身邊,「大哥,又出什麼事了?」
「咱們祭祖上了臨風石期間,宗門宣布七大世商這一代弟子,要擇優選一批入宗修煉。
與此同時,還公布了七大世商新進大公子,和同輩二代子弟入宗門的人數,打得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今晚七家都要徹夜不眠了!」
「啊?」林琪瑢一停,「難道之前太爺和爹都沒听到風聲?」
林琪環道︰「我听爹提過一次,七族正在大量回調天晶,要有大動作,想是必與此事有關!」
「但是這個人數,不是要將七家架空麼!……,不對,不對……就是咱們同意這麼干,宗門都不會將七家架空的。那要這麼多弟子,應該肯定有其它目的。」
林琪環頗有些贊賞幼弟的舉一反三。他攬過林琪瑢的肩頭,道︰「你所想正是,這許多人數,想來也是預留了雙方討價還價的余地,宗門一定會減下去不少的。
當然,這麼多的人數減下去,七族也要付出一定的代價。必然是有一定要得到手的重要人物為前提。多半打的就是大公子和副使的主意了!」
「大哥是說,宗門開出這麼高價,其實是為了得到最想要的少數子弟做的虛數,減是一定可以減,必定要有一定的大公子和副使,即便在世商家族地位甚重,也要隨宗門而去,決不容這少數人走空了。
可是咱們為什麼要按他們的規則進行?
憑什麼他們想怎樣就怎樣?
咱們可以提供自己的意見,不是更好?」
「誰更強,誰就有權定規則!弱肉強食也好,恃強凌弱也罷,這就是事實。」
林琪環抬腳上了近前的車駕,朝幾個弟弟招招手,林琪瑯等三人跟著上去,而林琪瑢讓長川幾人到後面照顧自己的車駕和兩位妾室,並特別囑咐了長遠幾句,便也跟著上了林琪環的車。
上來坐定,林琪瑢只听林琪環又道︰
「先不說,此事突然。
消息傳來,咱們林家被定了十九人之數,但 家居然定了二十四,鐘家也有二十,就連錢家也有十五;可見這幾家得到了宗門更重點的關注,林家想來只要折中,應可泰然!」
「大哥——」林琪瑢心頭蠢動著一團熱切,也許……
「這件事只怕你會落個空想,回去後去找爹娘去問一下,爹娘與幾個哥哥雖沒有對你明言,但你身上還有許多說道。」
林琪瑢一怔,他不就是想修煉麼,難道有了機會,他們這一房,還弄不到一個名額?
飛天遁地,是他從小的夢想,爹娘也是知道的。
林琪瑢左右看了看其它幾個哥哥,見林琪瑯對他點了點頭,肯定了林琪環的說法;
林琪瑭與林琪珖看著他,也是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樣。
林琪瑢心里不由「咯 」一下,沉如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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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駕到了林家西南,剛進家主園,便得錢靈霞遣人通報,林宸鷟並林家寬、宸兩代大公子,仍在家主外書房議事未歸,以應對宗門這次發難,更確切的說是搶奪七族子弟的惡行!
這樣一來,兄弟幾個便各自回自己的院子,約好等林宸鷟回來,再到葛上院匯合。
林琪瑢剛拐到平流居外,便有一個面如黑鐵的大漢,來到車前通稟。一問蘇勇才知竟是瑢大公子私衛,一個名喚戚鰍副衛長。
「六少出發到臨風石後不久,咱們外書房就接到了另外六家新晉大公子的拜帖;咱們的拜帖也早差人送到各家了;還有外晤廳傳進話來。極一道宗著名弟子李修齊來賀少爺得大公子位,特送來的一匹甚為神駿的斑光靈馬。」
林琪瑢伸長脖子急切問道︰「李修齊?在哪?」
戚鰍道︰「李公子得知少爺去聚宴,並未多呆,只留言說他有事先走一步,改日再與少爺相聚。」
「馬呢?」
斑光馬是吧,且不管什麼馬,只要是靈獸,林琪瑢就感興趣!
戚鰍道︰「回少爺,咱們外書房剛分下來配給房,院中還沒收拾。環大少身邊的林管事看到,便讓我們把馬先寄放到大少的配給房,等咱們這邊安頓好了,再領回來!」
林琪瑢眉毛一挑,小聲道︰「我大哥還不知道吧?」
戚鰍有些不解,但還是如實搖搖頭。
林琪瑢立馬綻笑山花,一拍戚鰍厚實的肩膀,「你趕快把斑光馬送平流居去,記住一定要快!快!」
「這……」戚鰍想問為什麼,但馬上清醒打住。
他們以後就是林琪瑢的尖刀,根本不必問為什麼!
「是!屬下這就去辦。」
戚鰍大步而去,林琪瑢眼楮骨碌一轉,便喚過長安、長川、蘇勇囑道︰「你們連夜商量一番整頓咱們外書房的事,明天拿出個方案,爭取早些拾掇出來,有什麼東西,全在咱們地界里給我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