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輕歌將燕昊送來的酒倒在碗里,解開了虎飛嘯的上衣。
「我現在用酒給你擦洗一個傷口,會有些疼,你忍一下。」
說這番話分明就是廢話嘛,難道能讓他減輕些痛楚嗎?
鳳輕歌意識到自己的心軟了,如果受傷的是自己的話,她會毫不猶豫的拿起酒來清洗,對這個素不相識的人反倒多了心分心疼與憐憫,可能是對方的處境太過可憐了吧,亦或是在這間與外界隔絕的柴房里相遇,也算是同病相憐了。
當酒接觸到虎飛嘯的傷口時,他發出了輕微的抽搐,卻沒有一聲申吟聲,那英挺的五官略微扭曲,在鳳輕歌看來,一點都不丑,尤其是他的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衣服,似乎對她很是依賴。
柴房里漆黑一片,她只能借著外面射進來的月光端詳著懷里這個如同嬰兒般的男子。
「別走……」
鳳輕歌長時間保持著同一個姿勢,有些累了,想舒展一下,剛一動,就听到男子呢喃一般的聲音。
「喂,你叫虎飛嘯,來自哪里,為什麼會出現在將軍府?」
鳳輕歌對這個男人充滿了好奇,要知道將軍府守衛森嚴,就算是一只狗都能難進得來的,這麼一個大活人,居然沒有被發現?
「不知道……」
虎飛嘯含糊不清的回答她。
「不知道?」
鳳輕歌差點把他從自己身上推開,「你連自己從哪里來都不知道?」
會不會是個賴皮?想趁此討得自己的可憐?
「我真的不知道。」
虎飛嘯用手撐在地上,痛苦坐了起來,該死的!
他的身體好虛弱,這天雷劫還真的把他的命都給轟的九死一生。一只手在黑暗中模索著,直到抓住了她的手腕。
柴房里的光線很暗,鳳輕歌的目光落到連在一起的兩只手上,驀然,她奮力的想要甩開這只手,他是自己什麼人呀,憑什麼這樣拉著自己的手?
虎飛嘯的手抓得越發緊了,「不要走……」
「好,我不走。」
鳳輕歌停止了掙扎,「那你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不知道。」
「無賴!」
鳳輕歌才不信他的話,繼續掙月兌他。
「我真的記不起來了,給我點時間,讓我想一想。」
虎飛嘯的大腦此時完全斷片,有時糊涂,有時明白,他自己都還沒理個清楚,尤其是在他虛弱的時候,還被人踢了一腳,直接讓他暈頭轉向,「你抱著我好嗎?」
如同一個貪戀母愛的嬰兒。
「憑什麼呀?」
鳳輕歌的耐心都被他磨沒了,一把就將他推開了。
被推開的虎飛嘯忽然發出了一陣咳嗽,讓鳳輕歌著實不忍,但面對這麼個除了只知道自己的名字,再也說不出半點來歷的人,她哪會不奇怪呢?
「我好像被雷劈了。」
虎飛嘯的眼楮一下子大睜著望著鳳輕歌,似乎想起了什麼。
「被雷劈?那你一定是沒做好事吧?」
鳳輕歌略帶嘲諷的瞅著他。
「你不必管我了。」
虎飛嘯垂下眼皮,身子往後挪動了下,讓自己的後背靠在後面的柴堆上,能舒服一點。
「我倒是不想管你,可我們兩個現在都被關在柴房里。」
「等我的傷好了,我會離開的。」
對于虎飛嘯來說,小小的柴房能困得住他嗎?
鳳輕歌瞅了他一眼,「你最好快一點離開,免得連累我。」
若是被鳳君敏知道她跟一個男人同處一室,不知又要揭起怎樣的風波呢。
「能讓我吸你的血嗎?」
虎飛嘯試探著將眼楮睜開了一條縫盯著鳳輕歌。
「你這個渾蛋。」
鳳輕歌咆哮了,自己好心救他,還把飯菜省下來給他吃,他居然要吸自己的血,虧得他重傷在身,否則的話,自己豈不是尸骨無存了?跳起身來,沖著虎飛嘯就踢了一腳。
虎飛嘯悶「哼」了一聲,顯然是負痛了,半眯著的眼楮緊閉。
「喂,你是不是鳳君敏安排在這里的?」
鳳輕歌彎,昏暗的光線中盯著那張英挺的臉。
「哼!」
當听到鳳君敏三個字時,虎飛嘯表現的極為不屑,似乎把他跟鳳君敏聯系在一起,是對他極大的侮辱。
「只要我的傷好了,我會把你從這里救出去的。」
虎飛嘯難得如此清醒,手向腰上模去,那里是被鳳君敏踢中的地方,還留有一大塊的淤青,如果不是他在千鈞一發之際,運用了僅有的一點靈力,只怕早就沒命了,對于鳳君敏給他的這份大禮,他遲早都要還回去的。
「我不用你救。」
就這麼個柴房,如果她想走的話,是關不住她的。
「咳咳……」
虎飛嘯輕咳了幾聲,「你想嫁給虎王?」
鳳輕歌一愣,自己要嫁給虎王的事,他怎麼知道?
「你到底是誰?」充滿了警惕。
虎飛嘯忽然腦袋一歪,再次陷入了昏迷,早不昏,晚不昏,一到關鍵時刻就昏,鳳輕歌閃身挨著他坐到了鋪在地上的被子上。
這個人怎麼看都不像是惡人,可他剛才明明說要吸自己的血,是變態狂魔嗎?如果不搞清楚,她哪里敢睡呀,萬一這個虎飛嘯趁自己睡著的時候把自己吃了怎麼辦,她可不想就這樣死掉。
「喂,你把話說清楚好不好?」
鳳輕歌甚至都做好了,一旦確定對方對自己有威脅,就會先下手為強的除掉他。
裝死,鳳輕歌的手推了他一下,一點反應也沒有。
吸我的血,難道我的血能醫好他的傷?
不是吧,從來沒有听說過這樣的事,鳳輕歌只盼著他再次恢復神智,好問個明白。
折騰了一天,鳳輕歌也累了,靠在柴堆上,腦子里分析著自己發生的怪事,不知不覺間,進入了似睡非睡的狀態,忽然,她感覺自己的胸口被人重擊了一掌,猛得驚醒,伸手向胸口模去,沒有絲毫的痛感,再看虎飛嘯,也是一副剛醒來的樣子,受了這麼重的傷,自然不會象正常人似的一覺睡到大天明。
鳳輕歌把手放在胸口上,回憶著那一幕,難道是個夢?
明明是那麼的真實,是虎飛嘯意圖對自己不軌嗎?
「喂,你是醒著的嗎?」
鳳輕歌沒好氣的往前探著身子瞅著他。
「你是誰呀?」
虎飛嘯盡管看起來是清醒的,但腦子又開始短路了,「哦,我想起來了,鳳大小姐。」
真受不了了,一會兒明白,一會兒糊涂的,鳳輕歌真想沖過去,賞他兩個大嘴巴將他打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