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輕歌低頭看自己,確實,寬大的衣服要遮擋住她日漸隆起的肚子嘛,她兩片唇動了下,想將自己懷孕的事告訴虎飛嘯,但她又怕虎飛嘯知道了,會立馬帶著自己走,盡管這一點還不能確定,但也不是沒這種可能,因此,她想等這場戰事結束之後,元禎能順利的回到京城,也算是對得起皇上對自己的厚愛了。
「你看。」
虎飛嘯忽然停住了腳步,目視著前方。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鳳輕歌看到了前面一片帳篷,在夜色中如同一個個小土包似的,只有一處有著星星般的光亮。
「唉,跟一個個墳頭似的。」
虎飛嘯嘆了口氣,並輕搖了下頭。
墳頭?
你也真會形容,鳳輕歌皺了下眉,盡管夜色中,虎飛嘯根本不會注意到她這個表情的。
「走,過去看看。」
虎飛嘯甩了下腦袋。
「那邊有人。」
鳳輕歌看到不遠處有兩個黑影在走來走去,而且遠處還有,都是兩個一組的,一時忘記他們根本看不到自己的,本能的彎子。
虎飛嘯歪著腦袋,瞅著她,仿佛在問她這是干什麼,鳳輕歌一下子想起,有虎飛嘯在,怕什麼呀,頓時直起了身子,瞟了虎飛嘯一眼,大步向前走去。
從那兩個哨兵中間穿過去,他們果然沒有發覺,就這樣來到了位于山谷之中的大營里,可以說如入無人之境,直接就奔著整個大營里唯一的一盞燈走來了。
並不是在大營里懸掛了一盞燈,而是這個位于中間的帳篷里這著燈,遠遠看去,就如同一盞燈似的。
帳篷里有人影晃動,這麼晚了,還有人在商議著軍機要事嗎?住在這頂帳篷里的,一定非同尋常。
虎飛嘯用一手拉鳳輕歌的手,鳳輕歌馬上會意,跟著他繞到了帳篷的後面,虎飛嘯直接就坐到地上了,對于他的這一舉動,鳳輕歌還真有點難以理解。
見她還站著,虎飛嘯抬頭向她使了個眼色,鳳輕歌才坐到了他身邊,冷眼旁觀著看他接下來要干什麼。
虎飛嘯就如同在自己家里一般的輕松自在,仿佛根本不是來探營的,而是來游玩兒的,伸出手去,用指甲對著帳篷輕輕的一劃,堅韌的帳篷就被劃出了一道口子,里面的光線立時就射出來。
鳳輕歌馬上用一只手撐開了那道口子往里看去,只見這座帳篷比旁邊的帳篷要大出幾倍,而且里面桌椅板凳一應具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住的。
「國師,明日一戰,你有把握取勝嗎?」
說話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只見他頭戴著一頂金絲帽,一臉的絡腮胡子,光胡子就佔據了半邊臉,在鳳輕歌看來,吃飯都是件麻煩事,這要是把胡子吃進嘴里,多惡心呀?
話說這個人就是東蠻夷的國主耶律奇,他正在與之說話的人正是東蠻夷新任國師巴巴圖,這個巴巴圖看起來很年輕,也就二十來歲,倒也一副白淨面皮,只是兩只眼珠滴溜亂轉,一看就心術不正。
鳳輕歌心里很是懷疑,這麼年輕就做國師了,有什麼本事?不禁向虎飛嘯看去。
虎飛嘯沖她撇了下嘴,沒言語,繼續側著身子往里看。
「國主是對我的能力有所懷疑嗎?」
巴巴圖面對耶律奇時,居然是一副輕佻蔑視的神情,似乎根本不把他這個國主放在眼里。
耶律奇也不介意,反正他想要的是中原大好的河山,巴巴圖想要的是中原的公主,也就是元禎同父異母的妹妹樂川公主,各有所需要,不過是彼此利用罷了。
「听說朝廷派了鳳靖峰前來呢,這個人可是我們東蠻夷的老朋友了,沒少了吃他的虧,只要國師將鳳靖峰的人頭拿下,我大軍就可長驅直入,一舉攻破京城。」
這耶律奇可沒少了跟鳳靖峰打交道,每次都佔不到便宜,損兵折將之後,就返回老家休養生息,隔個兩三年後,又卷土重來,,可謂野心不死,連做夢都想著要坐到皇上那把椅子上去。
「別說是鳳靖峰了,就是再來十個鳳靖峰,也擋不住我們的鐵騎。」巴巴圖陰冷的笑著。
「這我就放心了。」
耶律奇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依舊存有疑慮,畢竟打了這麼多年的仗,他就沒佔到便宜過,就憑巴巴圖兩片嘴唇這麼一說,能相信嗎?
「只要國主別忘了對我的承諾就行。」
「當然,不就是一個樂川公主嗎?待我坐上中原那把龍椅,別說一個樂川公主了,皇上的女兒隨你挑。」
耶律奇大手一揮,仿佛皇帝家的公主就象菜市場的菜一樣。
樂川公主?
鳳輕歌將這個名字記在了心里,等回去之後問元禎,不知這樂川公主何許人也。
「國師,你的那個野狼陣真的管用嗎?」
耶律奇看起來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敗仗打得多了。
野狼陣?
鳳輕歌心中一動,不會跟狼本真有關吧,有心問虎飛嘯,但如此近的距離,是會被帳篷里的人察覺到的,因此,只能等離開這里之後再問。
「放心,就算鳳靖峰的鐵騎再怎麼勇猛,都敵不過我的野狼陣,我的那些野狼可都是草原上的野狼,凶悍得很,如果國主對它們沒信心,它們可是會不高興的哦。」
「孤自然是信的。」
耶律奇訕訕的陪著笑臉,對于巴巴圖的輕狂早就看不下去了,只是看在他還有利用價值的份上,暫且忍他就是了,等成功之後,必想方設法的除之而後快。
「天色不早了,國主還是請回帳休息去吧。」
巴巴圖公然的下起了逐客令。
耶律奇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繼而爬滿了笑容,「國師也早點休息吧,明天一戰可全靠你了。」
說著,向外走去。
這麼高規格的帳篷居然不是耶律奇的,只是一個國師的大帳,看起來,巴巴圖在東蠻夷的待遇很高呀。
虎飛嘯抽身回來,對著那道被自己劃開的口子,輕輕吹了口氣,那道口子就自動合到了一起,一點痕跡也看不出來。
虎飛嘯向她使了個眼色,兩個人站起身來,彼此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