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還是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此時獨孤宸宇的心情便如同那陰暗的天氣一般,分外沉重。
明天便是他要離開彭城之日,可是白曦凌至今都未出現,他想白曦凌必是以為他吩咐冷澈端了軒轅燁陽的老窩的吧。
哎,算了,緣起緣滅,緣聚緣散,若她真的懂他,兩個月之後,她自是會回去的,若是她沒有回去,那麼只能說明他們今生無緣,可是,若真到那時,他又豈會甘願放手?
「主子,京城急報!」冷澈從外飛奔而來,額頭上的傷口已經包扎,但他此時卻是汗流浹背,顯然是出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這急件是誰傳送而來?」獨孤宸宇一臉冷靜的看著信上的翻天消息,平靜的問道。
「是,是高公公送來的。」冷澈急忙答道。
「那他現在人呢?來了為何不見朕。」剛才還一臉平靜的獨孤宸宇,此時卻已眼露凶光,手中的信件也已被他揉成一團。
「高公公……」
「老奴來了,老奴見過皇上。」
冷澈剛要替高福海解釋,卻見已經換了干淨衣服的高福海面露疲憊的走了進來,王謹浩想要攙扶,卻被他拒絕。
「起來,坐。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一字不差的告訴朕。」獨孤宸宇沉聲吩咐,之後緊緊的盯著坐在椅子上往嘴里灌茶的高福海。
「是這樣的,皇上自從秘密離開京城以後,老奴就按皇上吩咐,稱您身體不適,這幾日拒不上朝。剛開始,大臣們和娘娘們都是老老實實,心平氣和的做著自己的分內之事,未有任何變故。」說到這兒,高福海稍稍喘了一口粗氣,而後接著道︰
「只是在三日前,太後突然高調回京,回來之後就讓左相召集各部大臣,在大臣面前怒罵皇上……怒罵……」
「繼續說!」看著推推吐吐的高福海,獨孤宸宇冷聲呵斥。
「太後說皇上冷酷無情,不懂得知恩圖報,反而變本加厲的殺害了教導自己多年的舅舅。而且皇上寵溺妖後白曦凌,為了她不惜拋棄天下百姓,偷溜出宮,還有,還有說皇上無緣無故關押齊妃上官敏,放走前朝皇子軒轅燁陽,她,她說皇上,說皇上……」
「還不快說!」獨孤宸宇一拍桌子,把本就緊張的高福海一下從椅子上滑落,跪與地上,冷汗直流。
他又深吸一口氣,用盡全力,高聲喊道︰「她說皇上不配為一國之君,說已經找到了失蹤多年的大皇子,說要大皇子繼承皇位。眾位大臣雖然剛開始驚叫連連,可是,可是左相居然,居然附和著太後,所以,所以那一眾大臣也都最後屈服在了太後的yin威下,現在除了少數的一些大臣,其余人等全都同意擁立大皇子為帝。」
高福海說完,早已經癱倒在地。冷澈與王謹浩看著椅子上神色難看的獨孤宸宇,都低著頭,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
屋中氣氛太過壓抑,獨孤宸宇緊握著雙拳,緊緊的盯著面前的茶杯發呆。他的眼中含有憤怒,煩躁,然而更多的卻是傷心與難過。養育他多年的母親,竟然如此對他,呵呵呵呵,自己終究不是她的親生孩子,只是她手中的一個替代品罷了。
「大皇子是誰?」微弱的聲音從獨孤宸宇口中發出,隱約听著好像含有哭腔。
高福海微微低頭,輕聲答道︰「是白世林,左相之子—白世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來是他,是他啊!左相真是好強的手段啊,居然隱藏他多年,現在把他的身份說出來,時機把握的真是好啊。」獨孤宸宇自椅子上站起,仰天大笑,可是一滴眼淚卻從眼中滑落,掉落地上。
「主子,求您先別激動,保重龍體要緊啊。」冷澈微微低頭,沉聲勸慰。
「馬上起駕回宮。」獨孤宸宇未有理會冷澈的勸說,而是疾步向外走去。
「主子,天黑路滑,現在不宜趕路啊!」冷澈在後急忙叫道,然而獨孤宸宇轉過身來,卻是說道︰
「瑾浩,你不用跟朕回去了,在這兒盯緊軒轅燁陽,不要讓他再生事端。」
「是,主子。」王謹浩低頭,眼中含有一份驚喜。主子此時交代他,可見是對他以前犯的錯都既往不咎,也未有拋棄他。雖然不能回去,與主子並肩作戰,但能在這兒見到白曦凌,也是好的。
「替我照顧好她。」略微停頓一會兒,獨孤宸宇輕聲說道。
王謹浩抬頭去看,卻見獨孤宸宇早已轉身離去,剛才所听到的話好像都不是真的。可是看著他落寞的背影,王謹浩堅信,他絕沒有听錯。獨孤宸宇說的是我,而並非朕,可見他只是作為白曦凌的丈夫向他囑托,那麼,他對白曦凌的愛,到底該有多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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