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荻抬起頭,眼里漸漸浮上一層薄冰,看著她的樣子,我忽然想起了一種動物——蛇,小的時候外婆家的村子里後山上好多蛇,有一次隔壁的狗子從後山抓回一條小蛇養在玻璃罐里,還好心送給我玩,尖尖的三角小腦袋,吐著信子,那雙眼就像此刻蔣荻的一樣冰冷無聲。{*~*學ww.}我嚇得把罐子扔掉發了一場高燒。
蔣荻正要開口,病房的門忽然開了,婆婆拎著飯盒進來了,看到蔣荻一愣︰「是揚揚的朋友?」
老天保佑,我沒有這樣的朋友,我淡淡答著︰「顧鈞的學生。」
婆婆打量的一番蔣荻,笑笑︰「好俊的閨女。」轉看向我,「揚揚,餓了吧,給你炖了枸杞雞湯。」
蔣荻討好的走到婆婆跟前幫著接過來︰「阿姨,我來吧。」
婆婆沒有應她,直接走到我床邊,轉過頭對她笑著︰「誒,可不是阿姨,我都這把歲數了,按理,你該叫我女乃女乃。」
蔣荻面上幾分尷尬,婆婆接著像聊天似的說著︰「你們年輕人現在不講究這個,喜歡往年輕了叫,我倒覺得這輩分不該亂。我家揚揚啊,別看年輕,在這上頭用了心的,家里一堆親戚,沒叫錯過一個。」
蔣荻雪白的臉上泛起紅暈,想來也听出了婆婆的意思,匆忙應付了幾句就告辭了。
我的眼圈泛紅,婆婆從來都是表面糊涂心里清楚的很。婆婆拍著我的手︰「好孩子,快把湯喝了。阿鈞糊涂,你不能跟著糊涂。咱們這個家上有老下有小,不看別的,就是看在暖暖的份上,也得把日子好好的過下去啊。」
我哽咽著叫了聲「媽」,再也說不出話。後來我才知道,從我受傷那天,婆婆就疑了心,接暖暖回家的時候和于大姐旁敲側擊了幾句,便什麼都知道了。婆婆狠狠的罵了顧鈞一頓,顧鈞又一次跪在我面前痛下決心,百般保證。但我的心,早已麻木了。只是面對著婆婆的老淚縱橫和暖暖的懵懂無知,我想說離婚的嘴,怎麼也張不開。
蔣荻那天沒來得及說的話,後來還是沒忍住給我發了短信︰「宋老師,我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很不好的事,我不該愛上顧鈞。但是愛情來了,我們都控制不住。對你的傷害,我說聲抱歉,但是希望你能成全我們。」
諸如此類的短信接二連三,縱然我不願意回復也被氣的七竅生煙。也許她的目的就是惹我生氣,家宅不寧,我終于忍不住憤憤回道︰「顧鈞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愛你,不願意離婚的是他。」
這句話更是炸了窩,她的短信蜂擁而至︰「是你非要爭孩子,他才不離的。不信你放棄撫養權試試。」「他都不踫你,根本不愛你。」——
我看了全身發抖,干脆關機。原來一個女人可以用男人佔有自己的次數來侮辱另一個女人。這也是資本呢。那一刻,我覺得屈辱,卻無力反抗。氣極了各種想法都冒出來了,有時想著偏偏不離,急死他們;有時又想著趕緊離婚,解月兌自己;有時也想自己也去放縱一回,是不是能平衡些?胡思亂想中,發覺不管哪種方法,還是自己最受傷。
我休息了半個月,終于去上班了。上班的頭一天,就是去向高經理打听我的報告批了沒。高經理有些為難道︰「趙總沒批,說你如果有問題,親自去找他。」
為什麼不批?我想不通,很想找他問個究竟,可是想想見他,心里一絲異樣的緊張尷尬,猶豫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