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同樣不用上課。
何杰卻被叫到了學校里，因為東師大和東財大「開戰」了。
原本對于這樣的熱鬧，何杰也不想去湊，但經不住管鐘婕在電話中的再三懇求，加上今天也確實沒什麼事，便答應了下來。
「開戰」的地點在東財大，與東師大的籃球館相比，東財大要略略遜上一籌，不過這里是他們的主場，哪怕球館舊了一點，小了一點，也擁有足夠的心理優勢。
何杰到了學校，卻得知校隊早已趕往東財大，讓他撲了一個空，沒辦法，又匆匆往東財大而去。
東財大雖說與東師大相鄰，但並不代表就離得近，二者之間走路的話也要十多分鐘。
對于東財大，何杰並不陌生，這都要多虧寢室內那三大牲口，偶爾他們也會帶著他去別的學校看美女，所以東陵市的大學，沒有幾所是何杰沒去過的。
但去過不表示熟悉，起碼何杰進了財大之後就找不到體育館在哪，打電話給管鐘婕卻總是忙音，沒人接。要不是人都已經來了，他都想一走了之了。
如此一來，只能問路人了。
恰巧前面有一隊女生路過，大約有十一二人之多，個個都穿著統一的藍白色球服，有說有笑地迎面而來。
何杰只瞄了一眼，便知道了眼前這群女生的身份，她們是財大的女子足球隊。說起女足，東財大的校隊還是很出名的，至少在東陵市有著絕對的霸主地位，據說在全國也是排得上號的，與財大的籃球隊成鮮明的對比。
陰盛陽衰！這也是外人經常諷刺財大的一個噱頭。
然而今天是周末，又有與師大的籃球比賽，財大的學生不是賴床就是去了體育館，路上基本上見不到幾個人影，難得遇上一群活人，何杰也顧不上是否顯得突兀了，上前招呼道︰「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當先一人穿著7號球服，目測身高在一米七五以上，長得不能算極為出色，但稍微打扮一下，也是一個回頭率極高的美女，可惜那一身難看的球服破壞了她的美感。
因為何杰的突兀「打擾」，十幾個女生都停下了調笑，一起看著他。
7號女生微微一愣，便不客氣地道︰「有什麼事！」估計是把何杰當成了搭訕的猥瑣男，這種事在學校里早已經習以為常了。
何杰心里苦笑了下，對方的態度雖然極不待見他，不過路還是要問的︰「我想請教下，籃球館在哪？」
「籃球館？」7號女生目露古怪之色，上下打量了何杰好一會，這才說道，「你不是我們學校的吧？」
「對，我是師大的，今天有我們學校和你們學校的籃球比賽。」何杰解釋道。
「哦，原來這樣。」7號女生點了點頭，目光微不可測地閃了閃，指了一個方向道，「籃球館在那邊，你一直走，不用拐彎，最東邊的位置就是了。」
在7號女生說話的同時，邊上有幾個女生臉上露出怪異之色，但並沒有說出來，甚至怕何杰看出異樣，還偷偷地轉過頭去。
何杰也沒想其它的，道了聲謝，朝7號女生指的那個方向走去。
等他走遠了，這一隊女生終于忍不住了，嘰嘰喳喳地議論起來。
「隊長，我們這樣做會不會有些不好？」
「有什麼不好的，那不是籃球館嗎？他可沒說是新的還是舊的。」
「可是舊的都停用好幾十年了吧？」
「那有什麼關系，反正又不是我們去。」
「師大的人都活該……」
「對了，今天校隊有比賽，我們等下要不要去看看？」
「對啊，有劉玉宇和靳瀟誒……」
「吵什麼！不要訓練嗎？籃球有什麼好看的，他們要是爭氣，等拿到東陵第一，我們再去看也不遲。」7號女生一句話，終結了隊員間的瞎起哄。
……
何杰一直走，一直走，路上也沒拐彎，可是越走他心里越疑惑，路上居然一個人也沒有。要不是今天的日子特殊，而他也謹記著7號女生的話沒走錯路，他幾乎都要往回走了。
好不容易來到最東邊的位置，何杰終于傻眼了。
這是籃球館？？？
看著面前破破爛爛的建築，他實在不敢相信，在現代化的學校里，居然還有比電視上的貧民窟更加貧民窟的存在。
見到這一幕，何杰哪還不明白被耍了，被一群與他無冤無仇的女生給耍了。沒錯，瞎道雖然是7號女生指的，但其他的女生卻沒有提醒他，她們也是同謀，是共犯。
何杰很不爽，心情變得極壞，走了這麼長的一段路，沒關系，他在意的是，他被騙了，像白痴一樣被人家給騙了。
這種事絕對不能忍，畢竟不是他先挑起的，無緣無故被人當傻子一樣玩，不報復回去，那就真的是傻子了。以德報怨？他可沒听過，以牙還牙才是真的。
怒氣沖沖地往回走，路上遇見一個戴著眼鏡的男生，何杰也不講究了，上前去一把拽著他的領口，幾乎將他整個人都提了起來︰「足球場在哪？」
「你，你，你想干什麼……足、足球場在、在那邊……」眼鏡男生嚇得驚慌失措，斷斷續續地指明了足球場的位置。
「籃球館又在哪里？」何杰繼續問道。
「也，也在那邊……」眼鏡男生都快嚇哭了，實在是何杰太過凶神惡煞。
得到了具體位置，何杰放開眼鏡男生，匆匆向足球場而去。反正現在時間還早，離比賽還有那麼一會，而且籃球館和足球場又在同一個方向，順路先去找回剛才的「場子」也不耽誤什麼。
……
偌大的足球場，就只有一隊女生在忙碌著，四周的看台上，也沒有任何觀眾。
十幾個女生在場上躲避著障礙物跑來跑去，7號女生身為隊長，同時也肩負著助理教練的職責，口里噙著個哨子，時不時地吹上幾下。
何杰到來的時候，她正好在示範任意球，先是跟隊員講解了一遍發力的技巧和角度，然後將球擺在腳下，退後幾步，開始助跑，一腳將足球踢向球門。
不得不說，身為隊長，她確實很有實力，足球高速旋轉著鑽進球門的左上角，令人賞心悅目的同時，也是實力的徹底體現。
周圍的隊員紛紛欽佩地鼓起了掌，何杰也在這時正式登場。
「什麼狗屁任意球，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我閉著眼楮都能踢進去。」因為是故意搗亂，所以說話的聲音很大，大到足以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誰！」7號女生臉上的得意瞬間凝住，惡狠狠地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然後就見何杰好整以暇地走了過來，「是你！」
「見到我，你似乎一點都不吃驚。」何杰當然看到了對方臉上的驚訝和憤怒，他完全是故意在刺激對方，「我就不明白了，我又沒得罪你們，犯得著指條瞎道給我嗎？」
7號女生這時已經反應過來，何杰是回來報復她們的，原本心里還有點忐忑，但見何杰這副專門找茬的表情，心中也被激起了怒火，冷笑道︰「我們又不是你什麼人，憑什麼要給你指出正確的路？你自己要相信那是你的事。」
「這麼說，還是我錯了？」何杰冷冷地瞪過去。
「反正我們沒錯。」7號女生明顯是蠻不講理了。
實情也確實如此，如果換個人高馬大的學生來，她們還有點顧忌，但現在只是這麼一個都沒有她高的矮子，自然想怎麼欺負就怎麼欺負了。
「好吧，算你們沒錯，我認栽了。」何杰忽然「氣餒」下來，不過「臨走」之前，他也不忘扔下一句話︰「那麼垃圾的技術，也好意思示範給人看，臉皮到底有多厚才做得出這種事啊。」
「站住！」果然，身後的七號女生快被氣瘋了，怒氣沖沖地叫住他。
何杰心中暗暗冷笑，在沒報復回去之前，他怎麼會乖乖走人？轉過身，故作訝異地問道︰「有事？」
「有本事把你剛剛的話再說一遍。」不止7號女生憤怒，就是周圍那些女足成員也一個個面色不善地盯著何杰。
「剛剛我可是說了很多話，不知道要說哪一句？」何杰直接無視十幾個人要把他吃了的神情。
7號女生氣笑了，冷冷地瞪著他︰「你剛剛說，我的任意球沒有一點技術含量，你就是閉著眼楮也能把球踢進去是吧？」
「沒錯，我是說過這話。」何杰毫不在乎地點點頭。
「這麼說你技術很厲害了？」7號女生冷笑。
「談不上有多厲害，但起碼比你強。」
「好，給你個機會，證明下你自己。這里有個球，只要你閉著眼楮能把它踢進球門里，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7號女生從隊員那里接過來一個皮球，扔到何杰腳下。
「你確定？」何杰古怪地看她一眼，做什麼都可以？這大話說得也太理直氣壯了吧？
「你踢得進嗎？」7號女生反問。
就怕到時候你賴賬！何杰心中暗道，不過他也沒指望對方會履行諾言，他完全是來找回場子的，讓對方丟了面子就可以了，不求有什麼實際性的回饋。
「試試不就知道了？」何杰把足球踩在腳下，懶洋洋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