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蕾,你來了。」年人來到幾人面前,當先跟陳蕾打招呼。
「姑父。」陳蕾站起身,雖然語氣帶著驚喜,但同樣有些拘束,不如在姑姑面前那樣自然。
陳蕾姑父點了點頭,又對陳蕾大姑說道︰「鳳英,晚上我還有個會,可能要晚點回去。」
「嗯,你注意點,別抽太多煙了。」陳蕾大姑關切地說道。
陳蕾姑父應了聲,便離開了,從始至終對何杰兩兄妹也沒多問過一句,直接當成了透明人。
「小何,你們別介意啊,他就是這樣的人,對不認識的都這副樣。」陳蕾大姑有些歉意地解釋道。
「呵呵,沒關系。」何杰當然也不會太在意,只是心里有點不舒服而已,哪怕是陌生人,但既然與你妻和佷女坐在一起,只是多問一句而已都做不到,這樣的人除了個性使然,恐怕更多的也是因為身份的關系。
看得出來,陳蕾姑父顯然也是政府的公務人員,似乎職位也不低,跟他一起來的人都有些巴結他,那麼對于普通人自然不會有太多的關注。
瞥見妹妹也皺起了小眉頭,何杰心暗自慶幸,幸好自己來了,不然讓她住人家家里,而且主人還是這種不假顏色的,那妹妹住進去不知道多尷尬。
沒過一會,飯菜便上來了,陳蕾大姑招呼幾人用飯。
那邊的陳蕾姑父一行十多人也找了個寬敞的位置坐下,一桌大圓桌容下十多人綽綽有余,很快他們就聊開了,而且熱鬧非凡。
何杰這邊吃到一半,那邊酒菜上來。也喝到半酣,似乎還嫌不夠熱鬧,其幾人站起身,端著酒杯朝這邊而來。
陳蕾大姑微微變色,但馬上又鎮定下來。
幾個走來的人除了一位是女的。剩下三人都是男的,一個個喝得紅光滿面,來到近前,對她舉起了杯︰「嫂,馬哥剛剛升了職,估計還沒來得及跟你說。來,我們也敬你一杯。」說著,一骨碌將裝有快二兩的酒一口氣喝干。
陳蕾大姑咋聞丈夫升了職,臉色也是一喜,雖然身邊沒有酒,但有茶。滿滿地倒了一杯。以茶代酒,也一口喝干。
「這兩個小姑娘長得真漂亮,是嫂的什麼人?」問話的是那位女性,剛剛她也是豪氣干雲,一口氣將酒給喝光了的。
「是我佷女。」陳蕾大姑模糊地介紹道。
幾人又問了何杰的身份,陳蕾大姑又推說是親戚,主要也是不想讓何杰兩兄妹太過尷尬。才這樣介紹的。
這邊聊得興起,那邊的人又坐不住了,紛紛起身走了過來,陳蕾姑父也跟著過來了。
十多個人圍著小小的桌,幾乎將幾人淹沒,要不是沒有那麼多的座位,估計他們都要厚著臉皮坐下來。
兩個女孩可能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的情況,臉色微微有些發白,菜也不敢夾了,一個勁地干咽著白飯。
幸好敬過一輪酒之後。他們就準備離開了,不過其一個人眼尖,轉身之際瞥見了門口剛進來的一個人,忍不住驚呼出聲︰「那不是鄧主任嗎?」
「鄧主任?」十多個人一起看過去,頓時顧不上這邊了。紛紛迎上前去,一邊嘴里鄧主任叫個不停,討好的意思很明顯。就連始終繃著一張臉的陳蕾姑父也換上一副笑臉,笑吟吟地走上去。
何杰也很想知道,到底是哪位大人物來了,能一下讓這麼多人趨之若鶩。
不過他並沒有轉身,靈識輕輕一掃,很快便知道了來人是誰,只覺得有些啼笑皆非,原來所謂的鄧主任居然是熟人,就是之前結識的市府鄧副秘書長。
此時的鄧副秘書長可沒有當初在市長面前唯唯諾諾的一副擔驚受怕的樣,他顯得很矜持,或者說並沒有把眼前湊上來的一群人放在心上,一邊打著官腔,一邊朝何杰這個方向走來。
當然,何杰不認為對方是看到了他,因為他是背著身的,對方很可能是去廚房的,恰好身邊的那條過道就去直通廚房里間,剛剛點菜的時候何杰就發現服務員都往里邊跑。
鄧副秘書長在前頭走著,陳蕾姑父那些人也亦步亦趨地跟著,一邊說著些討好的話。
鄧副秘書長倒沒有顯得太過得意,他來是有任務的,如果沒事的話,倒可以跟這些人喝幾杯。一路朝廚房里走去,經過何杰這一桌時,見到陳蕾和何嵐兩個小姑娘,目光微微亮了亮。當然,並不是起了什麼心思,只是覺得兩個小姑娘長得很可愛,讓人看了賞心悅目。
但這一看,很自然的也就瞥到了何杰,腳步頓時一停,眼閃過一絲驚喜︰「老弟,你也在這里?」
「鄧老哥,來吃飯啊?」何杰也笑呵呵地說道,畢竟不久前還承了人家的情。
陳蕾姑父等人也因為鄧副秘書長停下而停了下來,一起驚奇地看向何杰,沒想到馬哥家的這個親戚,居然認識鄧主任,而且听稱呼,似乎關系很不一般。
「嗨,我哪是來吃飯的,是市長要來了。」鄧副秘書長對于何杰是很感激的,當初要不是因為有何杰在,他肯定不會像現在這麼輕松,而且還受到了市長的重用,他還收到消息,再過不久,他就會扶正了。何杰對他來說,可是個大福星。而且也曾見過市長對他的態度,估計等下市長見了,肯定也會很高興,不然他哪敢停下來。
「市長來了?」鄧副秘書長這一說不要緊,人群頓時炸開了,紛紛看向門口。
鄧副秘書長擺擺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市長還沒到,不過也快了,剛剛市長帶外賓參觀了市鋼鐵廠,連午飯也沒吃,我是來打前站的……跟你們說這些干什麼。老弟,不要走開,等下一起喝一杯。」
又對何杰囑咐了一句,匆匆跑廚房里去了。
見鄧副秘書長走了,十多個人看何杰的目光頓時不一樣了,能夠跟鄧主任稱兄道弟的,又這麼年輕,不知道是何方神聖。
陳蕾姑父看了眼妻,顯然也是想知道何杰的身份,但陳蕾大姑也微微地搖了搖頭,一副她也不知所以然的表情。
陳蕾姑父也不便當面問出來,但是卻很自然地坐了下來,這邊的餐桌雖然不像他們那邊的圓桌那麼大,但再坐下兩人還是可以的。
一旁的人雖然也很想跟著落座,但一來地位不夠,二來也與在坐的幾人沒什麼親戚關系,自然不像陳蕾姑父那樣名正言順。
陳蕾和何嵐兩個女孩對這變化不像大人們那樣敏感,不過也對何杰很是好奇,身為妹妹的何嵐更是想知道其的原因,沒想到哥哥居然還認識了大人物,這讓她原本還有些放不開的心理也一下輕松了不少。
鄧副秘書長進去了一會,很快又出來了,他也極其自然地在何杰身邊坐了下來,出于禮貌,先問了問陳蕾大姑等人的身份︰「老弟,這幾位是?」想著既然能與何杰坐在一起,那顯然也不是什麼陌生人。
「這是我妹妹,何嵐,她是我妹妹的同學,還有這兩位是我的長輩。」何杰這也是投桃報李,而且陳蕾大姑之前也介紹了是他們的親戚,也不能落了她的面,那會讓妹妹難做的。
「你好,你好。」鄧副秘書長跟陳蕾大姑和姑父二人握了握手,至于兩個女孩,因為年齡的原因,他打過招呼就可以了。
陳蕾大姑有些受寵若驚,她雖然不是體制內的人,但丈夫是公務員,所以也知道體制內最分尊卑,連丈夫也要討好的人,對她而言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陳蕾姑父就更激動了,也來不及想何杰到底是哪家的親戚,主動介紹起自己來︰「鄧主任你好,我是萬象區招商辦的小馬。」
「小馬?」鄧副秘書長皺了皺眉,顯然沒有任何印象,不過還是很客氣地說道︰「你們萬象區今年的招商氣象很不錯啊,這才過了多久,已經引進來多個大項目了,市長都在會議上公開表揚了你們的工作。」
「那也是在市里的領導下,才有這樣的成績。」陳蕾姑父謙虛地說道。
鄧副秘書長還準備說什麼,身上的電話突然響了,掏出來一看,也沒接,只是臉色微微一變︰「市長到了。」說完連忙站了起來,匆匆往門口走去。
陳蕾姑父等一群人自然也不敢怠慢,也迎了出去。
陳蕾大姑猶豫著是不是也要出去,但想想自己終究不是公務人員,這麼上去似乎有些不妥。但也變得有些坐立不安,這可是市長啊,從來只在電視里見過的,什麼時候能親眼看到了。
約莫過了幾分鐘,門外走進一群人來,男女老少都有,尤其是其夾雜著幾個金發碧眼的老外最為顯眼。
何杰只看了一眼,便不得不感嘆,這世界真是太小了,歐大市長是他的熟人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沒想那幾個外國人,居然也大多是熟面孔,就是之前在佘嶺山上遇到過的那一群老外,何杰還看到了愛麗絲與小艾米母女。
母女倆顯然是眾人的心,就連歐大市長也甘願當陪襯紅花的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