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請你別放肆 結局6

作者 ︰ 淑哦巴

「小公子高陽,應該是他,這小子長這麼大了!前幾年見他,還是個小屁孩,沒想到居然也跑來聯誼了,他倒是聰明,帶了三個女孩子來。那幾個女孩子真是無處不在,難到她們幾個認識?我們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去吧!」陳博然嘿嘿一笑,瞥向路遇琛,怎麼嫂子跟別人一起來了,還見到路遇琛來參加聯誼。這下子有意思了!

不理會陳博然探尋自己的眼光,路遇琛眼神閃爍著不明的微光,微微轉眸,看向陳博然,似笑非笑,「你們去吧,我自己呆一會兒!」

正說著,一個十分漂亮的黑衣女人裊裊走來,黑色貼身皮裙,腳踩一雙黑色細高跟皮鞋,高領黑色毛衣,最引人注意的是那如絲般女敕白細滑的肌膚,戴著一條祖母綠的項鏈,那祖母綠應該在2克拉以上,頗具收藏價值,一看便出身不凡,價值不凡。

她朝路遇琛走去。

夏溪不經意朝這邊看時就看到了這一幕,微微的驚訝了一下,真美!好漂亮好有氣質的女子!

而這邊,大家同時望向黑衣美人兒,陳博然微微驚愕後,嬉皮笑臉地打了聲招呼︰「安晴姐,你今天真是好漂亮啊!」

「難道我平時不漂亮?」路安晴,路遇琛的胞姐,大路遇琛一歲,是個很美麗很有氣質跟味道的女人,她一走來,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飄來,帶著淡淡的笑意瞥了眼幾個人。

陳之言身子明顯一僵,看了一眼路安晴,別過臉去,沒說話。

「安晴姐,你一直很美,美得驚心動魄,是不是哥?」陳博然搗了下陳之言。

陳之言一個閃神,回神,看向路安晴,淡淡一笑,眸子平靜,只是眼底卻波濤洶涌︰「晴晴,好久不見!」

「是好久不見了。」路安晴目光冷淡地看了一眼陳之言,平靜的接過話,「別來無恙啊,陳局?」

陳之言英挺的劍眉微微的舒緩下,听著路安晴的話,落寞一笑,沒有說話。氣氛似乎有點尷尬,大家都不說話了。

路安晴走到路遇琛面前,「別一副死人樣,媽讓你來參加聯誼找媳婦兒又不是找死,你一副死人樣做給誰看啊?」

「我樂意!」路遇琛抿一口酒,冷哼一聲。「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女人過了三張,實在沒什麼直奔再作了!」

「三張怎麼了?我樂意!」路安晴臉色一白,同樣眉毛微挑。「路遇琛我告訴你,你敢詛咒我嫁不出去,我這就給你找一個去!」

說著,路安晴全場掃了一圈,朝一個衣著光鮮的深黑西裝男子走去,「嗨!關擎,好久不見了!」

深黑西裝男子一轉身,看到路安晴,整個人微微的訝異了一下,撲哧笑了,然後張開雙臂。「吆!晴晴啊!差點沒認出來,幾年沒見了,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來,哥抱一下!」

路安晴走了過去,男子將她抱了個滿懷,大庭廣眾之下,關擎抱路安晴這一幕,讓所有人都見到了。而兩人抱在一起,明顯一副喜氣樣。

路遇琛視線轉向陳之言,看到他眼底劃過的黯淡,劍眉一皺,放下高腳杯,走了過去,將路安晴從關擎的懷里抓出來,對關擎微微一笑︰「擎哥,好久不見!」

「呃!路哥?!」關擎看到路遇琛,同樣微微訝異︰「你也回來了?」

「回來三年了,倒是你,沒想到你也會回來!」路遇琛表情平靜。

「路遇琛,你給我滾開!」路安晴從弟弟身後冒出頭來。「我跟關擎要敘舊,你一邊去!」

路遇琛聞言,一雙鷹眸掃了過去,俯在路安晴耳邊用兩人才能听到的聲音低聲警告︰「不想讓關擎在這里血濺三尺你就作吧,陳之言今晚喝醉了要殺人,第一個殺得就是他!」

聞言,路安晴微微的怔了下,視線轉向陳之言,他果真是一臉陰霾。

正好,關擎的電話響了,他看了眼電話,對他們說︰「晴晴,路哥,我去接電話,失陪一下!」

「請!」路遇琛淡淡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

「關擎,等下回來找我啊!」路安晴依然不怕死的說道,說完還不忘記挑釁地看向陳之言。

關擎只是朝她儒雅一笑,他是個笑起來很儒雅,很俊逸的男人,那種儒雅跟這里的氣氛似乎格格不入,而他也必然是人中龍鳳。

而剛才那樣一幕,在夏溪和吳佩慈她們幾個看來,倒像是路遇琛在這里上演了一幕跟人搶女人的戲碼了!

「我的天,路遇琛真霸道!那個女人好漂亮!」吳佩慈忍不住嘆息。

「郎才女貌!」秦樂樂也瞥了一眼,贊嘆道。

夏溪很安靜,安靜地笑著,看不出什麼情緒。

「夏溪,餓了就吃點東西!」高陽體貼的說道。

「嗯,謝謝!我不餓!餓了會自己拿的!」兩人相識一笑。

這一幕被路遇琛一眼掃過來,看著夏溪那笑容,就覺得格外刺眼。

高陽不知道跟夏溪說了些什麼,而這邊路遇琛實在沒時間觀察太多。

趙明生找了機會兒開口︰「表姐,我們先去那邊見一個朋友,你跟**哥敘敘舊!」

說完,趙明生就朝路遇琛、陳博然使了個眼色,三人離開。

陳之言眼神晦暗不明地盯著路安晴,突地沉聲開口︰「晴晴,我們談談!」

「我沒什麼可談的,該說的都說了!」路安晴撇撇嘴!

路遇琛使了個顏色,陳之言上前,一把抓住路安晴的手,牽著就去了角落,期間她還一直掙扎。

「安晴姐跟我哥到底是怎麼了?」陳博然皺皺眉。「本來好好,突然就這麼冷了,真是奇怪了,還以為今年要結婚的!這樣子,不知道何時了!那關擎不是在英國,怎麼回來了?」

三人轉到了角落,陳博然非要去見夏溪,路遇琛卻不去。

于是,陳博然自己去了,臨走時,他俯在路遇琛耳邊小聲道︰「路哥哥,放心,我幫你看著嫂子,高家那小子太女敕,我都看不上,夏溪更看不上!所以你把心擱在肚子里吧!」

路遇琛輕輕一笑,沉聲三個字︰「有勞了!」

「得 ,哥哥!我去了,放心,你的陣地我給你守著!」陳博然起身就朝那邊走去,連他都沒想到路遇琛會這麼回答。

路遇琛他是認真地嗎?這路遇琛做事一向讓人猜不透,少年時候就心機深沉,整個大院的人都知道路遇琛是天生做官的料,走仕途一定是如魚得水,現在看來果真是如此。

陳博然都看不透他,從心里為夏溪擔憂,那個姑娘那麼善良,怎麼會是路遇琛的對手?!只是希望他們的路,走的不要太艱辛。

陳博然一走,趙明生看看路遇琛,不說話,也起身離開。

角落里,只剩下了路遇琛,他一個人坐在哪里,安安靜靜,俊容寡淡。

陳博然來跟夏溪她們幾個打招呼,大家一敘舊,高陽和陳博然算是對上號了,夏溪和吳佩慈秦樂樂才知道高陽是軍區司令員高清明的小公子,那一剎,他們三個才知道高陽的背景有多強。

而他的母親,竟是s大的校長,呂思萌教授!

這個身份,讓三個女孩子都嚇了一跳。

而高陽卻不以為意,跟陳博然舉杯,兩人相談甚歡。

夏溪視線不由地轉向了別處,幾乎是下意識的尋找著路遇琛的身影,他一個人坐在角落里,身影顯得那樣落寞。

他靠在沙發上,慵懶的抽著煙,可看到舉手投足間的優雅,自有迷人的風範。他即使坐在那里,不說話,也很吸引人。

夏溪正極力細看,沒想到,他似乎感知力敏銳,仿佛知道她在看他似的,頭輕輕一偏,霍然向她這邊望來。

遠遠地,四目相對。

那一雙眼,看不清楚里面的表情,似是一潭深水,能將一切秘密都悄無聲息地掩蓋,進而將它們焚毀于深水之下,假如有人挖掘探究,可以透過水,看到下面那一片片熊熊的烈焰火光。

夏溪心中陡然一聲咯 ,驚心動魄,低下頭去。

再抬頭時,她的目光和他的目光,再一次的交錯,時間似乎很長,也似乎很短,遠遠地對視著,他的眸子里多了一抹疲憊和孤寂。

對!那是疲憊和孤寂!

她能感覺的到。

那樣的路遇琛,遙遠的幾乎不可觸及!

他們遠遠地注視著彼此,夏溪心底說不出的滋味。

這時,他的身邊突然去了兩個優雅的女人,他回神,然後對二位美女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兩個女人坐在他對面。

三個人不知道談些什麼!

夏溪不得不感嘆,路遇琛身上俱有奪人的氣質,讓人無法忽略。那奪人的氣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那是一種優雅的清貴,是理性的清冷和淡泊,似乎他坐在那里,融入這樣的環境,卻又同時跟這個環境格格不入。

看著這麼一個男人,四周的一切都變得飄忽,恍然之中,就好像一切都不存在了,天地間,只有那個男人,在視線里。

夏溪微微怔忪後,還是回神了,她不斷地提醒自己,要理智,理智!

這是聯誼會,他來相親,是不是代表他沒有確定的女朋友?!

是這樣嗎?!

她想著,突然就不自覺地笑了,想必笑得溢彩流光。因此,吳佩慈突然拍了她一下,「夏溪,你笑什麼呢?」

「啊!沒啊!」夏溪猛地回神,有點尷尬。

趙明生大概是太無聊,也走了過來,話不多,看到夏溪,打了個招呼,在她旁邊坐下來。

他不是沒有注意到剛才夏溪和路遇琛的眼神交匯,也不是沒有注意到兩人眸子里傳遞的情愫,他看著路遇琛的目光里多了一層微微動容的波光。

他知道,路遇琛對夏溪,不是玩玩那麼簡單!盡管他不看好他們的將來,盡管他不願意看到路遇琛跟夏溪在一起,可是他不得不承認,路遇琛對夏溪是不一樣的。

趙明生端了一杯果汁給夏溪。

「謝謝!」夏溪接過去,發現杯子是熱的。趙明生面冷,卻還有這麼細心的一面。她笑了笑,看來人不可貌相,不可有一般眼光看待問題。

因為要冒充高陽的曖昧女友,夏溪她們三個都被高陽拉著不準亂走,一時間,他們這里倒是很熱鬧,不少男士看過來。

但此刻,高陽跟陳博然在扯著什麼,好像是飛機航母什麼的,扯到了軍事,吳佩慈和秦樂樂一左一右坐在兩人旁邊,夏溪跟趙明生坐在一起,倒看起來像是三隊剛聯誼成功的男女,讓人不敢輕易上前了。

趙明生一直坐在那里,偶爾跟高陽陳博然說句話,卻是很簡單。

高陽會不時得把眸光轉向夏溪,夏溪也對他笑笑,兩人都不說話。

趙明生安靜地坐在夏溪身邊,夏溪卻注意力一直小心且悄悄的看向路遇琛那邊,偶爾也偷偷地瞄一眼趙明生。

他是路遇琛的表弟,長得不像,不過誰也沒規定表弟跟表哥一定要長得像。

剛才沒怎麼注意,現在才發現趙明生居然戴了一副銀色的細框眼鏡。沒想到他還是個近視眼,難道之前他都是戴著隱形眼鏡的?

他兩只眼楮是雙眼皮,所以顯得眼楮很是大,也很深邃,媽媽說大眼迷人,而他的一雙眼楮倒真的很迷人,還讓她感覺有種熟悉感,莫名地熟悉感,以前從來沒注意到過,近距離看著,眸子是淺淺的咖啡色,鼻梁很挺。

他是個很好看的人,因為那雙眸子的熟悉感讓她覺得他臉上的冷也沒那麼可怕了!

他突然轉過臉,看了眼夏溪,目光一掃,兩人的視線踫到一塊,一瞬間眼神交匯。他是坦蕩蕩的,而在暗中良久地琢磨著人家長相的夏溪卻窘了,急忙調過頭。

「想什麼呢?」趙明生不由得問了一句。

他也有點詫異,夏溪怎麼看著她發呆了,她該看的人是路遇琛才是啊!

「沒事,只是發現你原來是近視眼啊。」夏溪臨時找話說,岔開話題。

趙明生淡淡一笑,沒有接話,自然也沒信夏溪的借口。

只是,遠處跟人談天的路遇琛看到了這一幕,眸色微微的暗沉了下去。

那雙眸子,夏溪低下頭,略帶著一絲疑惑,真的有點熟悉呢!這莫名的熟悉感讓夏溪有點心神恍惚,一直在腦海里搜索著,卻半天沒有想起來。

當看到夏溪跟趙明生似乎眉目傳情時,路遇琛突然發現自己的內心似乎隱隱的生騰出一種奇異的情緒。

「你的工作最近還順心?」趙明生轉頭問她。

「還好。」夏溪捧著玻璃杯微微抬頭,杯里的果汁裊裊冒著一絲暖意,她笑︰「你呢?」

「也還好!」趙明生說道,又想起什麼,問道︰「夏溪,你媽媽還好嗎?」

「我媽媽?」夏溪一頓,不知道趙明生怎麼突然問起了她的媽媽,只當他是禮貌,輕聲道︰「我媽媽還好,謝謝趙警官惦念!」

「夏溪,你、你媽媽她姓什麼?」趙明生突然又問。

「呃!」夏溪一頓,皺眉,「我媽媽的姓,你不是知道嗎!」

「沒改過姓?」趙明生微微錯愕了一下,似乎有點失望。

「對啊!」夏溪表情平靜。

趙明生疑惑的皺皺眉,也許是他多慮了,他們家的故人,怎麼可能是那個姓?

夏溪偏著頭看著他,緩緩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事。」趙明生轉過頭來,看了夏溪一眼,搖頭︰「隨口問問!」

這時,不知道誰去點了首曲子,大廳里的音樂傳來一手德文歌曲——《esisteinschneegefallen》譯為漢語《落雪》。

這首民謠為ludwiguhland大約1450年創作。

詩詞背後實為一段淒慘的愛情故事︰年輕的女子未婚先孕,被族人驅逐出家門,流落荒林中的茅屋,深冬寒雪過早的到來,老屋破舊難以抵御嚴寒,女子饑寒交迫,她唯一的希望只寄于自己的愛人,希望他早日來到身邊,擁抱自己,而他卻始終未能出現。

趙明生和夏溪听到這首歌都為之一怔。

趙明生突然就冷哼一聲。「真是想到什麼就來什麼,這曲子還真應景!」

而夏溪卻微微的驚愕,這曲子,她是那麼熟悉!

dasliedleinseingesungen(這只歌兒為)

voneinemfraeuleinfein(苦苦的思念而詠)

einanderhatmichverdrungen(另一個人已取代了我)

dassmussichgutlansein。(孤單之極,我無奈只得離去)

她不听流行歌曲,只愛戲曲,德語歌卻很熟悉,這是一首最有中世紀感覺的一首歌了。媽媽會唱!對了!這是媽媽會唱的歌曲!

真是好笑,這是聯誼會,居然有人放這首悲傷的曲子。不過這首曲很柔和,听不懂的也只是感受其中的孤寂!

隨著這首略帶傷感的曲子的播放,大廳里突然一片靜默。

這時,一個紅色的身影旋而來,一進門就四下打量,不跟任何人打招呼,直到看到了角落里的路遇琛,立刻燦爛一笑,朝他走去。

那個紅衣女孩,正是張穎。

路遇琛正跟兩個女人說話,張穎走過去坐在他身邊,伸手親昵的挽住他的胳膊,挨著他而坐,親密的像一對戀人,更宣告著路遇琛似乎是她的所有權一樣。

她的舉動讓所有人都跟著錯愕了一下。

吳佩慈低聲在夏溪身邊小聲道︰「那是張書記的二千金,好像喜歡路遇琛啊!」

夏溪點點頭,有點恍惚。

張書記的二千金!

身份顯赫,跟路遇琛一樣,都是封疆大吏的子女,他們才是一對兒,才是該在一起的!

趙明生卻轉頭看向夏溪,沉聲︰「她是最有可能嫁給路遇琛的女人!家里看中的是她!」

他的話,多麼殘忍,直插夏溪的胸口。她微微一笑,轉頭看向趙明生,眸色平靜︰「趙警官,郎才女貌,背景相當,門當戶對,這樣看著也很養眼,這樣的愛情才會有未來,很好,不是嗎?」

她的話,平平靜靜,沒有譏諷,沒有指責他的多話,卻又如此理智,趙明生一下怔忪,略帶愧疚︰「其實,他對你——」

「趙警官,你看這里的環境很優美是不是?這里是**的聚會,而我只是個小老百姓,應朋友之邀來幫個忙而已。我沒喝酒,很清醒,也很理智!」她的言外之意,趙明生你操心了。

趙明生微微一愕,一雙狹長眼眸注視著她,默了幾秒,點頭。「抱歉!」

夏溪笑笑,不以為意。

視線轉向吳佩慈,她的聲音很低,吳佩慈應該沒听到。

夏溪抬頭望向她,卻見她朝著自己微笑。眼神曖昧,然後湊了過來問︰「你跟趙警官不是在戀愛吧?」

夏溪困惑地望著她,無語。

不會是她和趙明生的竊竊私語,讓吳佩慈誤會了吧?她跟趙明生怎麼可能?她跟這里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別說她現在時路遇琛的情fu,就算她單身,這里這些背景顯赫的**都不是她的良人!

她想,或許,今生,她注定孤苦!

在轉向大廳,觥籌交錯,歡聲笑語。

而高陽也絕對是制造氣氛的能手,一個笑話說得眾人大笑。陳博然跟他似乎有點相見恨晚的味道,兩個男人在那里談笑風生,搞得很是奇怪。

「博然,我敬你一杯。」高陽不乏對陳博然的賞識,舉起了酒杯。

剛才兩人從醫學談到軍事,高陽發現陳博然懂得不少。

陳博然也舉杯︰「高陽,別客氣了,應該是我敬你才對。」

陳博然笑著,將辛辣的酒喝下

明亮的大廳,夏溪安靜的坐在哪里,人很多,衣香麗影。

路遇琛身邊依偎著紅色的身影,夏溪的視線掃過一張張陌生臉孔,她與這里格格不入!

仔細看向那女孩,張穎!年輕,漂亮,陽光,一頭大波浪卷發,風情而嫵媚,盡顯女人的別樣柔美。她穿了一件不對稱的大領外衣,火紅色的外衣,看上去十分妖嬈,一如她給人的感覺那般。她那張臉,美得妖嬈,純情而妖嬈。

她跟路遇琛在一起,頃刻間,吸引了周遭的注目。

張穎笑得很燦爛,而那兩個原本跟路遇琛說話的女子此刻見到這樣的情景也走了。

或許看到此情此景,都知道沒戲了!

那邊的沙發上只剩下路遇琛和張穎。

張穎揚起迷人得笑容,那聲音酥麻得足夠軟了骨頭,「路哥哥,你今天好帥哦!」

路遇琛拉開她的手臂,她又一下纏上來,如此這般好幾次。

他的視線轉向夏溪時,突然看到她跟趙明生說的開心,他微微一愣,不再管張穎,而是劍眉微蹙。「張穎,你往那邊坐點不行嗎?」

「不要!我喜歡跟路哥哥坐在一起!」張穎的聲音有一絲疲憊,下一秒又興奮︰「路哥哥,人家好久沒見到你了,你也沒給我送聖誕禮物哦!」

路遇琛抿唇,去拿錢夾,抽出一張卡,丟給她︰「自己去買,商場有的是!」

這是他的購物券!

「我才不要,這是你的購物券,我又不是沒錢,沒誠意!」張穎撇嘴。「人家要禮物又不是要錢!」

「那就沒有了,我很忙,可沒時間給你選禮物!你別纏著我了,趕緊去找合適的男孩子,別讓你爸爸擔心,成了剩女就麻煩了!」難得他耐著性子多說了幾句。

「我才不要!」張穎嘟嘟嘴,挽著他的胳膊。「路哥哥,我就喜歡跟你在一起!」

「張穎,說過多少次了,別任性!」

「呦,不滿意我啊?」張穎不滿地發出抗議。「哼!路哥哥,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啊?你給我說說,我也看看!」

路遇琛勾唇一笑,沉默不言。

後來,有人放了舞曲。人開始跳舞。

「路哥哥,我們去跳舞,去跳舞啦!」

「我很累!」路遇琛明顯不想跳。

「哎呀!就跳一曲!」

「張穎,滿場的好男人有的是,快點去找!」路遇琛說道。

「路哥哥,你不跟我跳,我就一直纏著你,讓你沒辦法找別的女孩子!」

「好吧!服了你了!」路遇琛終于站起來,跟她步入舞池。

另一邊。

「我們去跳舞吧?」高陽開口對夏溪道。

「我不會!」夏溪尷尬一笑︰「你們去吧!」

「我跟你去!」吳佩慈一點都不客氣。

陳博然也對秦樂樂發出邀請。

一時間,只剩下趙明生和夏溪。

夏溪又看到路遇琛跟張穎也進了舞池,夏溪只是微笑,不經意間抬頭,視線掠過,看了他們一眼,又看看趙明生,夏溪起身,輕聲道︰「趙警官,你去忙吧。」

「我不忙!」趙明生開口。

「那恕我失陪一下,我出去透透氣!」她說完,站起來,朝外走去。

熱鬧的宴會大廳,穿著華麗的男人女人,歡聲笑語充斥于夏溪的耳畔。她感覺有些不舒服,也不大自在,這里不是她可以呆的地方,她只想快點幫忙完,回去。

趙明生看到她落寞的背影朝外走去,眸子微閃,掃向路遇琛的方向,兩人視線交匯。路遇琛不動聲色,趙明生卻站了起來,朝舞池走去。「張穎,我跟你跳舞!」

「明生哥,我不要跟你跳,我跟路哥哥跳!」

「你路哥哥累壞了,吉縣縣長不好干,他需要休息,你不想他累死吧?」趙明生反問。

張穎突然皺眉,有點不舍,卻又立刻道︰「好,你跟我跳!路哥哥,那你去休息吧!」

路遇琛跟趙明生交換了一個眼神,把張穎推到他面前,視線搜尋夏溪的背影,而她剛好走出大廳,朝走廊走去。

路遇琛眼眸緊凝,沉聲說道︰「小穎,你們跳,我真的累了。」

張穎一臉羞澀地微笑,輕聲說道︰「好的,路哥哥你去吧。」

大廳外,很安靜。

夏溪找了個拐角的地方,立在窗邊。

香檳美酒,鋼琴音樂,香水煙味,上層社會,不屬于她,永遠!

遠離了這一切,外邊的空氣真是新鮮,深呼吸,她不由得嘆了口氣。

這里空氣很涼,卻不再令人窒息。

忽然,一陣煙草味隨風飄來,她微微的蹙眉,一個轉身,就看到路遇琛立在不遠處,頎長的身軀隨意而立,長身玉立。有點遠,她無法瞧清他的俊容。

瞧見是他,夏溪一顆心揪緊。卻不知道該不該打招呼,正躊躇,他走了過來,近距離的看著她。可是她看著他,她卻覺得他好遙遠!

路遇琛抽了口煙,吞吐出的白色煙霧瞬間被窗外的風吹散。他噙著嘴角,散漫地說道︰「怎麼不跳舞?」

「不會!」她小聲回答。

想到他剛才跟美女正跳舞,怎麼就出來了?

可是想到那個張穎,她整個人亂作一團,卻是強裝鎮靜,「你怎麼不跳了?」

他不語,卻是冷笑一聲。

夏溪不知道他冷笑什麼。

「你認識高家的小公子!夏溪,你行啊,倒是認識不少有背景的人!」他的話如此的刺耳,刺入夏溪的耳中。

她感到耳膜一陣刺痛,抿著唇不再說話。

他凝眸望著她,似乎是在等待她的解釋。

半晌之後,她才說道,「是啊,連我也很意外,高陽居然是呂教授的兒子,他父親居然是軍區司令。可是這些都和我無關,他只是我的同事。路領導,抱歉,我進去了!」

听見她這麼說,路遇琛忽然一窒,放慢了動作。

她白皙的臉龐,輕柔的女聲,總是柔順的樣子,依舊會讓他躥動無法克制的意念。猛抽一口煙,他冷聲道︰「還是學不乖?」

「呃!」夏溪一下呆住,算了,識時務者為俊杰。「那你要怎樣?在這里跟你聊天嗎?」

路遇琛嘴角噙著一抹淡笑,目光溫和,「跟我聊天不行?」

夏溪真是無語了,他不怕里面一群人看見她跟他站在這里嗎?

微微一笑,看著夏溪明顯皺起的眉頭,路遇琛清淡的嗓音響起,「看來你不是很喜歡跟我在外面相遇!」

眉頭皺的更是深,夏溪真是不懂他在說什麼!「這不是保護領導**嗎?」

「小溪,你可以強勢,但不要學的伶牙俐齒!」路遇琛突然柔了嗓音,揶揄的看了一眼神色微怔的夏溪。

一手倏地伸過來,抓住夏溪的手,夏溪一下抬頭,有點慌亂對上他依然湊了過來的俊臉,恍惚了心神。

「你穿這身衣服很漂亮,看來尺寸也合適,喜歡我的禮物嗎?」路遇琛湊過身來,嗓音壓的過低,遠遠看去竟像是和夏溪耳鬢廝磨的說悄悄話。

他看到她穿他買的衣服,心情很是愉悅。這也是今晚他沒有發怒的原因吧!不然早拉著她走了!

「謝謝!」她想起衣服很貴,莫名又黯淡了眸色。

如果不是他的衣服,今天她按照平時的穿戴,站在這里,跟那些風情萬種的高干女比起來整一個柴禾妞!想起雲泥之別,不由得自嘲一笑,喃喃低語︰「這樣的衣服,穿在我身上,終究是有點浪費可惜了!」

「你!」不想夏溪竟然如此貶低自己,路遇琛倏地僵直了臉,冷沉的黑眸里染上憤怒,可是那瞬間的怒火卻也在同時退了下去,轉為高深莫測的森冷詭譎,「什麼叫穿在你身上浪費了?你給我把你的自卑感收回去!人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收起你可笑的自卑感,給我昂頭挺胸,自怨自艾成什麼樣子?別人還沒看低你,你自己倒先看低了。」

說話的同時,卻見路遇琛長臂圈了過來,快速的將夏溪的身體拉進了自己的懷抱,冷酷的唇處勾著淺笑,「雖然比起來里面的女人,你是不會打扮,但是那又如何?柴火妞也有柴火妞的味道!」

「柴火妞?!」夏溪錯愕了一下。

路遇琛挑挑眉。「難道你是都市麗人?」

「說的也是!」夏溪自嘲一笑。

不過她可不習慣和人在大庭廣眾之下靠的這樣近,尤其是他,他這樣真的有點讓她害怕。

夏溪皺著眉頭,可惜力氣敵不過身旁的人,只能任由他強制的禁錮著腰親密的抱緊她,他在她唇上印下一吻,這才松開她,托起她的下巴,小聲道︰「在這里等我,我現在進去,說幾句話,我們回家!」

她一愣,點點頭。

「乖!」路遇琛微微一笑,回轉身朝大廳走去。

夏溪立在角落里,深呼吸,說不出的心情。微微一轉身,突然看到身後站了一個縴細的高貴女子,她的眉眼有莫名的熟悉,是個很漂亮的女人!面容嬌美驚人,一襲黑衣黑裙,身型妖嬈,祖母綠的項鏈很是刺眼,卻更顯媚色無邊。

只見那女子對著她微微一笑,眸子里多了抹探尋的意味,視線凌厲,卻不尖銳,開口的嗓音更是帶著玩味︰「你好,我是路安晴,路遇琛的胞姐,請問你是?」

夏溪一下呆住,這個女子是路遇琛的姐姐,怪不得她的眉眼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她跟路遇琛有點相似,只是她的五官精致,美得耀眼。路遇琛是男人,五官也俊逸,跟他姐姐還真的有點像呢!

原來剛才在里面的那位是他的姐姐!夏溪真是詫異極了。

夏溪不知道怎麼介紹自己,而這位路安晴小姐,她是不是剛才看到路遇琛抱她?還是怎麼回事?她不敢冒然回答,只是輕聲道︰「路小姐您好,原來您是路領導的姐姐,我姓夏,跟同事過來的,這就走!」

「呵呵——」路安晴聞言反而笑了,笑得讓夏溪莫名其妙。

「夏小姐,你叫我弟弟路領導?可我剛才看到他在猥——褻你!」

「猥——褻?!」夏溪驚愣地睜大了眼楮。她果然是看到了路遇琛剛才的舉動,可是她居然用了「猥——褻」兩個字在形容自己弟弟的行為,天哪,天下有這樣的姐姐嗎?

「難道不是嗎?大庭廣眾之下,逮著一個姑娘玩親親!」路安晴挑著縴細的眉,視線更是打量地掃向夏溪,像是在審視著她。「難道是我看錯了,那就是夏小姐在猥——褻我弟弟?」

夏溪的眼楮驚得更大,錯愕地看著路安晴更是哭笑不得。

「夏小姐是政——府大院的千金還是軍區大院的千金呢?」路安晴見她不語,帶著點探尋的意味,自顧自問道︰「怎麼沒听說有姓夏的?還是最近調來的大領導?有我不知道得?」

聞言,夏溪一下怔住,路安晴的話,如刺一般刺入她的心口,那痛楚沁入心脾,雲泥之別,身份地位懸殊,時刻提醒著她,原來這一段天與地的距離,真是太遙遠了!

她只是緊緊咬住唇瓣,不讓自己太自卑,路遇琛說,人不能自怨自艾,人不能自己輕視自己,出身無法選擇,但是生活可以。

「路小姐,實在不好意思,我不是什麼千金小姐,我的父母都很平庸,平凡的小老百姓而已!但我沒覺得我出身低賤,相反的我覺得平淡最真。」

是這雙清水般剔透倔強不馴的眼楮,讓路安晴微微皺了眉,眸子里多了抹玩味︰「夏小姐倒是直率,難怪我弟弟會猥——褻你!」

「路小姐,不好意思!或許我沒資格說什麼,但是您是他姐姐,怎麼就這麼說自己的弟弟呢?」夏溪真是錯愕死了。

「吆喝!替他打抱不平了啊?看來你們兩個是狼狽為奸,勾搭成雙多日了!居然替他說話,嘖嘖嘖——真是看不出,路遇琛這小子倒是很有能耐讓女人對他死心塌地。妹妹,跟姐說說,他平時都是給你怎麼抹蜜的?讓你這麼死心塌地的維護他?」

「路小姐!」夏溪真是不知道這路安晴到底什麼性格,她只覺得一個字︰雷!

真是被她的話雷死了!

「叫我路安晴吧,或者叫我路同志,我也算是個黨員!叫同志更親切!妹妹,黨員嗎?」

「呃!是!」大學時候就入黨了。

「嗯!不錯,我們家人都是黨員!」路安晴說道。「你算是有了通行證了!哦!對了,你還沒說你名字呢?怎麼怕我知道?」

夏溪真是為難,感覺不告訴她,都不行,剛要開口,隱隱約約,有腳步聲傳來。

緊接著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路安晴!」

那聲音清清淡淡,低低沉沉,听得清澈分明,卻永遠無法模透聲音里的情緒。

路安晴轉頭看到自己的弟弟路遇琛,玩味地一笑,「比我想象的出來的快,我正在跟夏同志討論你是怎麼猥——褻夏同志的呢!」

「路安晴!」路遇琛的聲音低了下去。「我看我們一起來討論一下,你如何猥……褻陳之言的吧!」

路安晴不怒反笑,「怎麼?生氣了?」

夏溪不想加入姐弟兩個的戰爭,也不想听路安晴說什麼,只是急急地道︰「路縣長,路小姐,失陪一下,我朋友還在等我!」

她本來想立刻走,突然想到是在幫高陽的忙,瞬間就恢復理智,朝大廳走去。

路遇琛一動不動,眼看著夏溪從自己的身邊插身而過,他的手倏地伸過去,握住她的手腕,低低地道︰「十分鐘,我只給你十分鐘!」

她微微的錯愕,不明白他怎麼當著他姐姐的面,這樣肆無忌憚。

她看著他,他眸子里是認真地情緒,她只好微微頷首,這才離去。

身後,傳來路安晴的笑聲,夏溪不知道她笑什麼。

「路哥,這棵小女敕菜看起來不錯嘛,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吧?」夏溪一走,路安晴就笑著問路遇琛。

「嗯哼!」路遇琛輕哼一聲。

「德性!」路安晴白他一眼。「身份地位懸殊太大,你的阻力,你明白?」

「干卿何事?」

「我是你姐姐!關心你是應該的!怪不得死活不來參加聯誼會,原來是金屋藏嬌了啊。路哥,你學壞了哦!」

「我一直是路遇琛,是你不了解我!」路遇琛冷哼一聲。

「哈哈,路哥,咱們來做個交易如何?」

「不做!」

「你不怕我把你的事情告訴爸媽?」路安晴挑眉。

「那你就別想跟陳之言在一起,一輩子當老姑娘吧!」路遇琛完全不受威脅。「姐,你有三十一了吧?嗯,過了年我三十,你三十一,看來你是打算當老姑娘了!可憐的陳之言,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兒子!」

果然,一提陳之言,路安晴的臉色順間變了。「路遇琛,你這個沒良心的,我是你姐姐!我嫁不出去你就開心了啊?」

路遇琛的眸光中劃過一抹心疼,安靜地開口︰「姐,有些時候,女人需要溫柔,需要撒撒嬌。你,太強勢了!陳之言這陣子過得不快樂。」

「你的小女友不強勢?」路安晴白他一眼。「放心,這事我當沒見過,你自己好自為之!我和陳之言的事情,你不了解。」

「謝了!」路遇琛道︰「別讓男人太遷就你,他終究是個男人,再愛你,也有他的尊嚴和驕傲。」

「德性,跟我客氣!尊嚴和驕傲你們男人留著吧,女人也有女人的尊嚴和驕傲,我就是爛在我自己手里,也不遷就犯錯的臭男人。尤其是犯了原則性錯誤的男人!陳之言他就不是什麼好男人!」路安晴拍拍他的肩膀,「今晚媽跟舅媽等著我去匯報!我就說沒合適的!」

這時,腳步聲再度傳來,是陳之言。

路遇琛轉頭看到陳之言,他一臉冷然,走了過來,路過他身邊,不打招呼,大手只朝路安晴伸去,拽住路安晴的胳膊。

路安晴低喊︰「啊——陳之言,放手!」

「我他媽再放手就是龜孫子!」陳之言罵了一句,一手扯住她,朝自己懷里拉去,然後摟住她的縴腰,跟路遇琛道︰「回去告訴路媽,再反對我跟路安晴,我就直接給你姐種上,讓她未婚先孕吧!去他的面子里子吧!」

路遇琛撲哧一聲樂了︰「好!沒問題,我就等著我外甥出來了!我舉雙手支持!」

「路遇琛你吃里爬外!」路安晴惱羞成怒地低喊︰「怎麼說我也是你姐姐,你幫著姓陳的外人,你算什麼弟弟?有你這樣的弟弟嗎?」

「我只是怕你大齡孕婦難產,為你好!」路遇琛丟給她一個白眼。「陳之言,你他媽敢辜負我姐,我讓你血濺三尺,一旦跟我姐結婚,要是離婚,對不起我姐,我也滅了你!」

「是她在辜負我!」陳之言干脆直接扛起來路安晴,一巴掌啪了下她屁gu。「再亂動,今晚收拾你!」

「陳之言,你混蛋!」

「敢罵我,你這女干部怎麼當的?我去你們宣傳部宣傳宣傳你,去婦女兒童協會告你家暴!」

「陳之言,你變tai!你他媽是婦女兒童嗎?你割了男人那一小撮你也變不成女人!」

「很高興你還知道我是個男人!」

「你是爛人!」

「……」

在陳之言和路安晴的吵鬧里,路遇琛突然看到了一種尋常的幸福,原本尋常幸福是那樣的遙不可及,可是現在,卻隨處可見。

而夏溪呢?

她回到了大廳里,趙明生跟張穎坐在沙發上,舞池里還有人在跳舞。

高陽不知道去了哪里,正想跟他說是不是可以走了,就听到低沉的嗓音︰「夏溪!」

夏溪回轉身,只見高陽朝她大步走來。她微微點頭,「吳佩慈她們呢?」

「在跳舞呢!」高陽走到夏溪身邊,朝她說道︰「剛才你出去了啊?」

「出去透透氣!」

「走吧,我送你回去!」

「可是他們?」

「我已經拜托陳博然了,他會送她們回去的!」高陽沉聲道。

「哦!好!」夏溪笑了笑。

一站起來,高陽突然伸手摟住了她的肩頭。

夏溪渾身一僵。

「噓!別緊張,我沒別的意思!」高陽小聲俯在她耳邊,呢喃了一句︰「這麼出去,我才有自由可言,拜托,幫幫忙!我媽的眼線在呢!」

夏溪听到他這麼說,一下子有點緊張,「那好,我們快出去吧!」

這下好了!高陽這樣子,完全是在一堆人面前一副以她男友自居的態度。夏溪蹙眉,想要甩開他的手,可是卻又不好意思,畢竟是來幫忙的!

兩人走出大廳,高陽還擁著她的肩頭。

夏溪剛要掙月兌,一抬頭看到遠處走來的路遇琛,他的面容清俊,看不出任何情緒。

路遇琛冷峻的臉陰暗不明,深邃的目光冷漠的看著不遠處相擁走來的一男一女,那個人是高家的小公子!

那個在巷子里看著她哭,給她手帕送她回去的男人!

見熟悉的身影,夏溪趕緊掙月兌開高陽的手。

高陽微微一愕,視線也看到了走廊的身影,他跟路遇琛不認識,自然也沒打招呼,「夏溪,小心點!」

他們從路遇琛身邊走過。

夏溪下意識地低下頭去。

這時,身後傳來一聲嬌滴滴的聲音︰「路哥哥,你在這里啊,我找你好久了!」

路遇琛的視線卻掠過了夏溪的臉,雖然依舊是冷沉的臉龐,可是那深邃的目光里此刻卻多了一份軟化的寵溺,然後才抬頭,看向張穎時,回復如常︰「小穎,回去了!」

「路哥哥,咱們一起回家!」她跑著過來,抱住路遇琛的胳膊。

夏溪已經跟高陽走遠。

剛上車,就接到了信息,夏溪打開看,心里莫名的漏跳一拍。是路遇琛的訊息——讓他送你回去!

高陽的車子開得不快,他似乎格外磨嘰,一路跟她扯著閑話,夏溪掏出包包,拿出一張卡,放在他的車廂抽屜里。「高陽,這張卡里只有八千塊,我還差你二千塊,下個月我再還你!」

「夏溪!」高陽有點錯愕,「那算是什麼錢?」

「或許對你來說不算什麼,可對我來說,必須要還!不好意思,沒辦法一次還你!」夏溪只想先還上,剩下的下個月再說,今天出門時,她就拿了卡,上次他給她的,她一直有了錢就存在這里,但還沒存夠欠款!」

高陽的眼底劃過一抹無奈,「你為什麼總是這樣倔強?」

「呃?」夏溪微微一愕,又傻傻一笑。「欠賬還錢,天經地義!」

「好吧!不用太辛苦,這卡我收下,以後有事找我幫忙,我不是也找你幫忙了嗎?」

「好的,謝謝你!」

夏溪進了小區後,看到了路遇琛的車子,她心里一顫,又下意識地抬頭看向自己的公寓,燈沒亮,她心里卻是很不安。

告別了高陽,上樓。

從沒有那麼緊張過,拿著鑰匙開門,這樣簡單的動作在此刻竟然變得那麼艱難。深深呼吸,還是將門打開了。她不知道即將會面對什麼,或許他就在公寓里等著她,也或許他不在,跟張穎一起回去了。

可是,門一打開,煙草味傳來。

路遇琛已經洗完了澡,卻不開燈,穿著寬大的浴衣,露出了結實的胸膛,坐在沙發上,他的頭發還有些微濕,應該是剛剛洗過澡。修長的雙腿隨意交疊,雙眸深邃。修長的手指夾著一只香煙,徐徐抽著。

夏溪開燈後就看到這樣的一幕。

她抓緊了包包,站在門口,想要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路遇琛卻徐徐抬頭,幽深的目光對上了她。沒有預期的冷冽凝窒,姓感的嘴角揚起一邊,散漫一句,「回來了?」

「嗯!」夏溪趕緊點頭。

他站了起來,朝她走去。

夏溪的心突然就顫抖了下。

沒有譏諷,沒有不悅,他只是走到她面前,親自抓過她手里的包包,丟在櫃子上,然後解開她的大衣。

里面是緊身的毛衣,裙子!

她妖嬈的身軀就這樣在他的眼皮底下,他的喉結滑動了一下,喃喃吐出幾個字︰「比我想的還要美!」

夏溪心里又是一緊,這樣的路遇琛,那俊美溫柔的容顏,眸底閃著妖冶的火焰,她知道他這樣的眼神代表什麼,每一次他這樣的時候,代表著他需要她,而且每一次他都很狂野。

這一身衣服,勾起了他的yu望嗎?

夏溪心底這樣想著,不免有些緊張起來。

路遇琛見她這樣局促似乎帶著抹羞澀,他深邃的眼底躥過一抹更加狂熱的火焰。那張俊美無濤的容顏溫柔地噙著曖昧的笑意,像是看待獵物般,透著志在必得。

「比我回來的還晚!他是不是故意磨磨唧唧繞了遠路?」他的語氣沙啞而低沉。

她打了個激靈,搖頭︰「我不知道,我不認識路!」

但的確是磨磨唧唧的,開得很慢,難怪他都回來了,也洗澡了,她才回來。

他抽了口煙,煙灰掉在地上。

夏溪立刻換下自己的鞋子,穿上拖鞋。扭頭望向了他,「你還要吃東西嗎?」

似乎他沒有在聯誼會上吃東西,不知道為何,她注意到了這一點。

「你們聊了什麼?」他突然問道。

「啊!」她怔怔,告訴他構成,幾乎是機械的,然後又說了還錢的事情!

「以後離他遠點!」他突然說道,那樣沒由來的,突然就回去把煙蒂熄滅在煙灰缸里。

「呃!」夏溪本能的點頭。

他又回來拿自己的皮甲,掏出兩千塊現金,「把這個給他。」

「不!」她搖頭。「我下個月就可以給他了,領了工資——」

「把這個給他!」他的聲音沉了下去,眼底卻浮現出一抹怒意,而他嘴角的笑容迷人,似笑非笑,像是她要是拒絕,他會立刻把她給就地正法一樣。

夏溪只感覺自己被他看的有點進退兩難,眼神惶惶無助。

「恩?你寧可欠他,不願欠我?」路遇琛低沉的聲音在頭頂回旋而起。

她微怔,搖頭,抬著頭,「阿琛——」

「你只能欠我的,別的男人,咱們不欠他!」他的視線朝她看去,對上她的眸子。

瞧見他離自己越來越近,夏溪反射性地轉身,他卻一把抓住她,將錢丟在櫃子上,速度快的讓她躲避不及。

而她根本抵不過他的力氣。他用身體抱住了她,直接抱著來到臥室。

「上班時,給我乖乖還給他,要是還學不乖,你給我試試!」她伸手扳過她的臉,一手撫上她的胸,俯身在她耳邊囈語,俊容冷凝,「還有,不許任何男人摟你的肩膀,听到沒有?」

他的吻又急又猛,她幾乎招架不住!

她的衣服被他輕易除去,他拉開浴衣,直接jin入。「疼!」夏溪低呼,害怕他的野蠻,急急地喊著,希望他輕點。

可他卻恍若未聞,漆黑的雙眸陰霾,透著一抹冷意。

「好痛,別這樣,阿琛!我听話!」她低低的央求。

一聲「我听話」讓他倏地停下來,低下頭去,看著她的小臉,那痛的皺起來的秀美,小臉更是擰成團,聲音都有了哽咽。

「再說一次!」他沙啞地命令。

「我听話!」她趕忙開口,不敢在這個時候惹怒他。真的好痛,太干澀了!

他溫柔的捧起她的臉,低頭吻住她的唇,深深地吻著她,一遍又一遍。驟然溫柔的吻,讓她方才害怕到顫抖的心漸漸沉靜下來,默默地任他親吻。

「這才乖!」說著,他便笑了,眉眼彎彎,這個笑容很真實,既不是仙氣繚繞的那種,也不是邪肆如魔的那種,是真心實意發自內心的笑容,眼底滿是寵溺!

一剎那,夏溪被他這個真實的笑容給打動了,不由喃喃叫出了他的名字,「阿琛——」

她好喜歡他這個笑容,那種笑容沒有任何冷漠,沒有任何譏諷,只是這樣溫柔的對他笑著,很溫暖,也很好看。

只是她心中,卻有種悲涼的溫暖!

他神情溫柔繾綣,沒有了高深莫測,沒有了怒意橫生,沒有了似笑非笑。

夏溪仔細回想一下,從認識到現在,除了脅迫她,其實多數時候他都像是戴了個面具,從來沒有這樣溫柔的表情。

她的心里在悲涼的時候,卻又感到無比溫暖。

路遇琛參加聯誼會,沒有呆久,轉頭就回到了她這里!

他是大領導,卻似乎總是貪戀她這里。

是不是他給了她溫暖的時候也從她這里得到了溫暖?夏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想了,心中有想法百轉千折,落到最後,心中一動,她主動挨了過去,勾住他的脖子,輕輕在他的唇上印了一個吻。

鮮少的主動,卻讓他一下驚詫了雙眸。「小溪!小溪!」

他低喃著她的名字。

她心中悸動。

他的身體輕輕的移動,她發出低喃。「呃——阿琛——」

他眼眸微垂,俯在她耳邊︰「再叫一聲!」

「阿琛——」她依言,沙啞的喊著他的名字。

他猛地沉下勁腰,一陣狂烈。

他又突然停住,不著急繼續。

「小溪,你是我的!」說話的唇瓣離開她的唇只隔了幾厘米,每說一個字,不單是輕淺好聞的氣息在夏溪的唇邊。

唇和唇若有似無地觸踫,撩動著彼此的唇瓣。

雲泥之別!

一切都遠去吧!

終于結束了!她已經累極了!

第二天,夏溪一大早接到媽媽的電話,她才突然想到放假了,而她原本打算回家過元旦的,結果因為路遇琛的到來而忘記了。

「媽媽!」夏溪低聲叫了聲。

「小溪啊,元旦放假嗎?」張晴在那邊問道。

「我……」夏溪偷偷看了眼路遇琛,想起上一次回去的不愉快,而此刻路遇琛正瞪著她,似乎警告她不許她回去一般。「媽媽,你一個人過元旦嗎?」

她想如果媽媽一個人過元旦,她就回家。

「小溪,你不用回來過元旦,自己好好休息休息,難得放個假!」

「悠然回去了嗎?」

一提起夏悠然,張晴就直嘆氣︰「小溪,你妹妹昨天回來了,我問了她和何啟然的事,這死丫頭非要跟他在一起。昨晚就跑出去了,我猜她可能去了j大,可能去找何啟然了!媽媽給何啟然打了電話,夏悠然果然在他那里,他說他喜歡的是你,不是悠然!」

夏溪心中一痛,「媽媽,這件事情是再也不可能了!」

「媽媽當然知道,你不要再跟這個人有牽扯,夏悠然這孩子痴迷了,自己要吃苦頭,你不要再陷進去了,媽媽可不想你們姐妹都被他給毀了!我親自去一趟j大,把悠然給帶回來!」

「媽媽,你要來j大?」夏溪一下驚呼。

張晴頓了一下,「我這不是給你打電話嘛,你給我何啟然那里的地址,我沒有地址,他們不肯告訴我!」

「媽媽,你來了也沒有用,悠然她不會跟你回去的!」

「媽媽知道,媽媽只是過不去自己這一關!」

「那好吧,我去車站接你,晚上你住在我這里!」

「正好媽媽也想去看看你住的地方!」張晴在那邊說道。

放了電話,夏溪一抬頭看到了路遇琛,他正惡狠狠地瞪著她。夏溪的心里,一陣惶然。見到他瞪著自己,就會感到惶然,對啊!媽媽來了,住在她這里,他怎麼辦?

可是這里是她的地盤,她媽媽來j大不住在她這里住哪里?

可是怎麼趕他走?

硬趕好像不行,她忙擠出笑容,沖他笑笑,有點討好的意味。「阿琛!」

「嗯?」他挑眉,電話都被他听了去,自然知道她媽媽來這里要住在這里。

「我媽媽要來j大,住在我這里,你是不是……」這話說得,真是溫柔,很有討好的意味。

路遇琛看她的眼神,有些灼熱。「我要住在這里!」

「啊?」夏溪一下呆住。「我媽媽要來,阿琛!你能不能?」

「你媽媽來就來好了!我又沒說不讓她來!」路遇琛繼續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可是我媽媽要住在我這里!」夏溪說道。

路遇琛冷哼了一聲︰「可以啊!你媽媽住外間沙發。我和你住這里,夜里不介意她听我們顛鸞倒鳳!」

「你——」她一下臉羞紅了,幾乎要滴出血來。

「我這麼安排沒錯啊!」他很理直氣壯。「難道要你媽媽跟我們住一間?」

她回臉瞪他,卻又不敢說別的。

媽媽住在外間,她跟他住在這里,虧他想的出來,他根本就是故意的。還讓媽媽听他們顛鸞倒鳳?!這形容詞他是怎麼找到的啊?真是無恥!

他是領導啊,大領導啊,一本正經的國家公職人員啊,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黨員啊!

路遇琛的表情似乎饒有興味,他只是用低沉的嗓音說道︰「怎麼?我都不介意被人听,你媽媽還介意不成?」

「介意,當然介意!」夏溪急喊著,臉紅的不成樣子!

「哦?」路遇琛繼續好整以暇看她抓狂的樣子。「那也要她來了听了再說!不听怎麼知道她真的介意還是不介意!」

「阿琛!你回你的住處好嗎?我媽媽明天就回去了!」她小聲說道。

「我只有三天假期!」他說道︰「你媽媽什麼時候不能來,非得這三天來?」

「啊?」夏溪听到他的話就一陣別扭。「我媽媽來找我妹妹的!」

「那就去找你妹妹,把鑰匙給你媽媽,你跟我走!」他說。

「這怎麼可能?若是我媽媽知道我跟男人——」說到這里她突然住嘴了。

「跟男人怎麼了?」他挑眉。

「不行,我媽媽會傷心的。阿琛,請你回去好不好?」她現在的語氣倒是有點撒嬌的意味了。

他挑挑眉,看著她,支起手肘,看著她,被子滑下他的胸膛,露出結實的肌肉,他的眼眸迷離而深邃,散發著誘人的邪魅氣息。「呃!來點實惠的,也許我可以答應你!」

他又要玩什麼鬼把戲,什麼來點實惠的?

夏溪吞了下口水,臉一紅。「你、你要我做什麼?」

她的語氣是如此的嬌嗔,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聲音有點不對勁兒看了,

听著她的聲音,那樣的性感,晨堅反應如此強烈,路遇琛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悸動,只想好好的看看面前這個讓他失了魂的女人。

他一瞬不瞬的望著她的眼楮,眼里的華光流彩別樣生輝。原本隱藏的強勢與霸氣一覽無余,還多了一份凌厲,卻也顯得格外地姓感︰「你說呢?」

「我……」她緊張死了,湊過去,親親他的臉頰。

「沒誠意!」他說。

「我是真心的!」她趕忙說。

「是嗎?我怎麼沒感覺到!」說著,他嘴角微微上揚。「再來一次,我看看!」

她只好再湊過去,親了下他的臉頰。

「還是沒誠意!」他沉聲道。

「那,那怎樣你才覺得有誠意?」她紅著臉問!

這一次,一下子折騰到了中午十點多。

路遇琛抱著她去沐浴,她真的累的一點力氣都沒了,可是一想到不多久媽媽就來了,她就一陣慌亂,撐起疲憊的身子去收拾,把他的東西都給收拾起來,裝在自己的密碼箱里。

而他正穿著白色的裕袍,頭發濕漉漉地攏在腦後,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抽煙,「飯!我餓了,我要吃飯!」

夏溪剛收拾完,就听到他喊餓了。

她有點無奈,昨晚煮好的醬牛肉,還有炖好的帶魚端上來,又做了個雞蛋湯,他坐在那里也不換衣服,先吃了起來,看起來餓得很厲害了。

難怪他餓,昨晚一整夜,今天早晨起來就這樣強烈的運動,他不餓才怪,她的臉微微紅著,也跟著多吃了一些。

吃過飯,他去換衣服,臨走時,想到什麼,掏出錢夾子,拿出一張購物券︰「這張卡,馬上過期了,我沒時間買東西,你今晚帶你媽媽去看看,需要買點什麼,讓她明天帶著走!」

「我不要!」她說,「我有發購物券!」

「這卡有效期還有五天,你看著處理吧,我是沒心情去擠商場,要是不去,就丟垃圾箱里,或者給門口賣報的大媽!」他丟給她一句話,開門走了。

她起來去看那卡,發現真的有效期還有五天,她不知道是他故意這麼做,還是巧合!可是,他說給她媽媽買東西,卻一下溫暖了她的心。

跟何啟然六年,他從來沒想過給媽媽買一分錢的禮物,可是路遇琛,他們之間這種關系,他卻想到了她的媽媽,她心里無法不動容。

再看看那個卡的金額,居然是三千塊,他到底是無心,還是巧合呢?

深呼吸,她又看了眼櫃子上的兩千元現金,那是他讓她還給高陽的,而著購物券,她心底嘆了口氣!他不是她的什麼人,她憑什麼花他的錢呢?可是這購物券,還有五天過期,到底用還是不用呢?

又低頭看看自己的購物券,期限是半年,她想,或許她可以先用了他的,完了再用自己的購物券買禮物給他。她不想這樣沾他便宜,她不要欠他太多,盡管她知道她已經欠了他太多。

男女之間,最好不要牽扯到金錢利益,否則算都算不清,人也沒尊嚴!

張晴再見到女兒,訝異了一雙大眼,瞪著夏溪,半天還處在驚愕中。

「媽媽?你怎麼了?」夏溪不明所以,很奇怪媽媽怎麼一直盯著自己看。「我臉上有什麼不干淨的東西?」

張晴搖頭,「小溪,媽媽突然發現你皮膚好了好多,臉色也很紅暈,一下子漂亮了好多!」

「啊!」夏溪大驚,也跟著大窘。「媽媽,我一直這樣子啊!」

張晴搖頭︰「你除了看起來有點疲憊,人真的整個漂亮了很多,你是不是戀愛了?」

張晴問得很有技巧,她一下汽車就看到女兒站在那里,怔怔的發著呆,滿臉的嗔色,小臉紅撲撲的,倒像是剛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一樣。張晴看了良久,她也沒發現自己,直到她下車走近了她,她才發現自己的到來。

聞言,夏溪一下子驚愕,搖頭︰「媽媽,怎麼可能!」

張晴也不多說,只是道︰「傻孩子,戀愛了就戀愛了,媽媽就怕你不戀愛,你這馬上就二十七周歲了,是該打算了。何啟然他不是你的命定良人,咱們再找別的!」

「媽媽,難道女人必須要結婚嗎?一輩子不結婚不行嗎?」夏溪挽住媽媽的手。

「這個媽媽不能給你正確的引導,因為媽媽這輩子是失敗的,一路走來,都是教訓,唯一的滿足是有了你跟你妹妹,可是你妹妹她現在媽媽也不知道到底是對是錯了!」張晴想起來就有點傷感,搖著頭嘆息了一聲︰「媽媽後悔沒把你送到北京讀大學,若是你去了北外,也許現在已經可以公派出國留學了!」

「媽媽,萬般皆是命,我現在挺好啊!」夏溪阻止媽媽的感嘆。「我們快去坐公車吧,公車來了,先去放下東西!」

她看到媽媽帶了不少東西。

「嗯,給你帶的餃子,還有你張嬸特意給你灌的香腸!」

「啊!上次回去都沒來得及看她呢,這次媽媽回去給張嬸稍點東西!」夏溪說道︰「張嬸真好,每次都想著我!」

張晴也輕輕一笑︰「她是好心腸,一直想讓你做她家兒媳婦。以前你和啟然現在既然這樣了,小溪,你跟媽媽說實話,你到底戀愛了沒有?」

「媽媽,沒有!」夏溪咬唇,否定的回答。

她跟路遇琛,不是戀愛,是一場交易,不知道何時才能結束的交易。

「那你覺得你張嬸家的哥哥怎樣?」張晴問。

「媽媽!」夏溪低喊。「張子哥哥人很好,可是你們也不要這樣拉郎配吧?」

「可是你要不把握,真的成了剩女了!浚河今年要回來呢,听你張嬸說,他生意做的不錯,小伙子又勤快又敦厚,咱們這麼些年的老街坊,你跟他又是一個學校出來的,也算是知根知底。不如——」

「媽媽,車來了,我們上車吧!」夏溪飛快地打斷了媽媽的話。

放下東西後,張晴打量了一下她的公寓,很是滿意。「你住在這里,媽媽放心了,冬天很暖和!」

「媽媽,先吃飯,我們單位有發牛肉,我煮了好多,一個人吃不了!」

張晴有很好的衛生習慣,一進門就換了鞋子,穿著夏溪的另一雙拖鞋,去洗手間洗手。

夏溪松了口氣,又四下檢查著,應該沒有一絲一毫路遇琛的東西了,她連拖鞋都藏起來了。

可是,百密一疏,她忘記了一點,洗手台的上方毛巾架的玻璃上,放了一個刮胡刀,張晴進去後,一眼看到了,卻不動聲色。

再回來時,她又打量了一下女兒,笑了笑︰「小溪,你怎麼進的信訪局啊?這種國家單位可不好進!」

「呃!」夏溪倒茶的手一抖,立刻道︰「考進去的,媽媽,現在公務員都是逢進必考,要不就是市長或者書記簽字,除了考試,我怎麼能進去?」

「我女兒真優秀!」張晴說道,視線卻是打量了一下夏溪,見到她別開的視線,她眸子里不由地多了抹擔心。

「媽媽,我會努力,不讓你失望的!」夏溪頓了下,低著頭說。

盡管已經做了讓媽媽失望的事情,盡管知道媽媽後來知道了可能會很傷心,可是她還是希望以後努力,讓媽媽不要太難過。

如果媽媽難過,她會更傷心!

「媽媽知道,你一向做事有分寸,媽媽對你很放心!」張晴說著也進了廚房,自己動手幫她煮飯。

後來,母女兩人坐在一起吃飯,夏溪切了牛肉,熱了媽媽親手包的餃子,然後隨手做了個小菜,端上來,一起用餐。

吃過飯,夏溪帶著媽媽去何啟然的住處。

敲門後,很久,里面才傳來聲音,然後門豁得一下拉開,何啟然身上披了件浴袍,像是剛從臥室里爬起來一樣。

這樣突然看到了他,而何啟然也突然看到了夏溪和張晴,一下子錯愕,「阿、阿姨——小溪,你們怎麼來了?」

「何大哥,是送外賣的嗎?」臥室里傳來夏悠然的聲音。

張晴的臉一下變白,沉了下去。

何啟然飛快地說道︰「阿姨,你們先進來!」

說著他就飛快地跑進臥室。

張晴跟夏溪走進去。

夏溪已經對此見怪不怪了,只是再面對這里,突然有種物是人非的蒼涼。

六年的青春,一去不復返了!

何啟然的房間倒也整齊,她想,也許這是夏悠然整理的吧?夏悠然雖然學習不好,但是做家務卻很有一套,姐妹兩人從小就會做家務,而夏悠然做的也不錯,挺能吃苦的,可是卻想到會這麼執拗對何啟然這樣死心塌地。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是什麼滋味,根本無法形容。

妹妹愛上了自己的前男友,而這個人人品處事都有問題。

張晴關切地回頭看了眼夏溪,夏溪搖搖頭,無聲的告訴媽媽,她沒事。

不多時,何啟然和夏悠然穿戴整齊出了臥室。

夏悠然偷偷地看了眼,一看到媽媽和姐姐同時出現,低垂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無辜又委屈,卻又倔強。

「悠然,你忘記在醫院受的苦了?」張晴沉聲問道。

「……」夏悠然張了張嘴,卻沒說話。

「跟媽回去!」張晴說著就上前來拉她。

「不!」夏悠然搖頭。「媽媽,你打死我,我也不回去!」

「你——」張晴真是被氣急,她怎麼就生了這麼個女兒?她又把視線轉向何啟然。「小何,我自己生的女兒我自認倒霉,但是你,周旋在我兩個女兒之間,你胃口好大!」

「阿姨,我——」

「媽媽,和何大哥無關,是我喜歡何大哥的!」

「你給我閉嘴!」張晴沉聲吼道,「你這個丫頭,你看得透他嗎?他是個怎樣的人你看得透嗎?」

「媽媽,我愛這個人,我不管他人品如何,我就是愛他,我愛的是他,純粹的愛著他,愛是沒有對錯的!你們不要這樣武斷,你們做不到愛屋及烏,我能做到。」

「你真是鬼迷心竅了!」張晴終于明白夏溪為什麼說來了也沒用了,她真的沒想到小女兒會這麼痴心不改。

可是這個男人值得嗎?

「悠然,你真的非何啟然不可嗎?」夏溪終于開口。

「姐,你別勸了!」夏悠然視死如歸。

「何啟然,你呢?」夏溪又把視線轉向何啟然。

何啟然一愣,看著夏溪,突然說道︰「小溪,我愛的是你,這點悠然也知道!」

「你——」夏溪一下子被堵得不知道說什麼了。

張晴也愕然,她指著何啟然,半天也是說不出話來,他就像是夏江凱,無恥至極。「悠然,你听到了嗎?他不愛你,你還要繼續愛他跟他在一起嗎?」

夏悠然的眸子里飛快的劃過一抹悲色,卻是一閃而逝,堅定地回答︰「媽媽,我愛何大哥,與他無關,我只要愛他,不要他的回報!」

她說這話時,小巧白皙的臉是純潔的,干淨的,不諳世事的,小女孩的臉。一個完全跌入愛河的小女孩的純真的臉,即使她曾做過人流,即使她差一點成為一個媽媽,可是此刻她的臉上純真的讓人心酸。

她的眼楮,卻像一只貓,圓圓的,眼角卻又上翹,唇邊一抹柔柔的笑意︰「媽媽,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對不起,讓你傷心了。可是我沒辦法,就像媽媽一直不肯跟爸爸離婚為了我一樣,媽媽,你跟爸爸離婚吧!不用再為了我了,我現在很快樂,我再也不想看到爸爸打媽媽,再也不想看到媽媽因為我而受爸爸的打,委曲求全了!所以,請你別再打著為了我的旗號而繼續忍受折磨了好嗎?也請你別再管我了,我已經快二十歲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只是想好好愛一個人!這沒有錯,無論愛到最後的結局是喜是悲,都是我自己的事情,我無怨無悔!」

無論結局是喜是悲,我無怨無悔!

張晴一下子臉色蒼白,眼神也跟著恍惚起來。

無論結局是喜是悲,我無怨無悔!!依稀間,那段晦澀的往事浮現在眼前,她的話,在過了快三十年後,在她的小女兒口中說出來!

這就是報應嗎?

出來混,遲早要還嗎?她錯了一步,卻是步步錯,再回頭,卻早已是百年身!

可是當初的誓言卻是歷歷在目,她也曾這樣信誓旦旦過,也曾不顧一切過,如今她有什麼資格要求自己的小女兒?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啊!

「媽媽?」夏溪一下擔心起來。「你怎麼了?」

「我沒事!」張晴猛地回神。

夏溪不得已,開口道︰「悠然,姐再最後一次問你,真的無怨無悔嗎?」

「姐,你別問了,一千次,一萬次,都是這樣!」夏悠然很是堅定。

夏溪不是道該佩服她,還是該同情她,「悠然,他愛的人不是你,即使一輩子都不愛你,你也要這樣嗎?」

「是!」依然是堅定地回答。

「何啟然,我們談談!」夏溪不得已,對著何啟然開口。

何啟然很是平靜,「好,我們出去談!」

「媽媽,我很快回來!」夏溪知道夏悠然這里是攻克不下了,只有攻克何啟然這一關。

兩人出了小區,直接去了對面一個茶座。

「小溪,我們真的不可能了嗎?」何啟然問。

「何啟然,你覺得我們還可能嗎?」夏溪反問。

「我覺得沒什麼不可能嗎,事在人為,只要人想,就沒有不能的!」他答。

「呵呵,是嗎?何啟然,那你說,我不同意,你又能為了什麼?」

「你想要什麼?小溪,你二十七歲了,過了春節就二十七周歲了!」

「你真是越來越無恥,你不愛我妹妹,可你也不會放了她是不是?」

「當然!」他點頭。「你若跟我在一起,我可能放了她,若你不,那我就更不能放開她了!小溪,你知道我做事從來不會虧待自己的!」

「何啟然,你真的要毀了我妹妹?」

「我沒有想過毀她。你不是看到了,她自己賴著我。這叫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是如此的不要臉。

「然後呢?何啟然,你是不是覺得我拿你沒有辦法了?是不是覺得我妹妹在你手里,我就會妥協?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再做什麼事,也最好好好待夏悠然,不然的話,我也不會放過你。」夏溪從來沒說過這麼尖銳的話,可是這一次,她真的很擔心夏悠然。

何啟然看著夏溪,似乎被她的話震動。

夏溪接著說︰「何啟然,你是不是以為你從反貪局出來了,一切就化險為夷了?你覺得一次逃月兌,從此有恃無恐了不是?你還想拉著夏悠然,在你下一次犯事時,讓我再幫你一次?對不對?」

「幫不幫隨便你,小溪,你舍得你妹妹受難為嗎?你若跟我,或許我不再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但你不會跟我,跟她一起,也無所謂,她年輕,也很漂亮,身體不錯,嬌女敕的比任何女人都緊致。」何啟然看著夏溪,眼楮一眨不眨。

「你無恥!」夏溪憤怒的低吼。

「我從來沒覺得我高尚,這個社會高尚的人也不見得是真的高尚,多少偽君子,多少偽高尚?多少道貌岸然的人哪一個不都是活的體體面面,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人哪一個不是活的很窩囊?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

「小溪,若是今天我站在了權力或者財力頂峰,我也可以笑著告訴你,我何啟然是個君子,我可以做善事。我也會冠冕堂皇的給自己找可以當君子的理由。比如我的地位,比如我的面子,比如我有錢,我有了能力可以建設我的臉面了。但現在我有什麼?我沒權沒勢沒錢,我偽君子,我厚顏無恥,我大方承認!可是我想要我最求的生活,無所不用其極的達到我的目的,我也沒覺得錯,我沒什麼好丟人的!對你,我是有愧疚,可我也想補救,對夏悠然也有愧疚,但她非要跟著我,我有什麼辦法?況且現在你跟路遇琛似乎關系非比尋常,我更不能浪費夏悠然這個資源了是不是?若是他日我有事,憑著這個關系,我想你也會幫我,難道不是嗎?」

「何啟然,你果真是厚顏無恥到了極致!」夏溪忍無可忍。

「那是因為你沒有在機關單位呆幾年,當一個男人在這里,沒有後台沒有經濟做後盾什麼都沒有的情況下,而又不甘心這樣屈居人下,就會想辦法突圍!厚顏無恥到極致?那又如何呢?學不會當孫子,一輩子也當不了老爺!我想當老爺,這是我的願望,我為我的願望而奮斗,我大膽的說出來,我不覺得我虛偽。而你們,每個人用道德枷鎖要求別人的時候,又有幾個人真的要求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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