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謝遜听到了李守愚的話,不由轉過頭,那雙眼楮雖然看不見人,但是這猶如金毛獅子一般的面容,卻足以把他狂傲的氣質展露無遺。
「很簡單!」李守愚快步來到了謝遜的身邊,說道,「通過你殺我師傅……,殺我師傅這件事情,可以看得出成昆是有意對你下手,而絕對不是酒後亂性這四個字便能夠解釋的!」
「換一句話來說成昆是處心積慮的對你下手!你說我說的對不對!」李守愚道。
「是又怎麼樣!」謝遜不由冷哼了一聲,昂著頭,對著李守愚回答道。
「所以從這里得出了第一個問題,他為什麼不殺了你!」李守愚看著謝遜說道。
「是啊!」听到李守愚的話,這張翠山點頭說道,「成昆這惡賊欺騙了空見大師,想來定然是對義兄不懷好意,但是他卻並沒有殺死義兄,反而三番兩次的救義兄,這的確是奇怪!」
「這點我也想過,但我卻想不出來,他這惡賊到底是在打什麼樣的主意!」謝遜道。
「好,那麼這點跳過!」李守愚淡淡的說道,「第二個疑問,他欺騙了我的師傅,換一句話來說,他殺死你的家人並不是無意殺人,而是處心積慮,那麼你難道就沒有想到過,他為什麼要殺死你的家人,卻唯獨放過了你!」
「這點,我的確是想不到,我寧願他殺死得是我,但偏偏是我活了下來!」謝遜道。
「第三個疑問,你在他殺掉你的全家前,你是他的愛徒,他是你的恩師,他一句話,我相信以謝三哥的脾氣,就算是獻出生命也在所不惜,那麼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他會對隨時能夠為自己獻出生命的愛徒做出這樣禽獸不如的事情來!」李守愚繼續的說道。
「這……」謝遜听到了李守愚的話,不由低聲了下來,撫模著屠龍刀,沉默不語。
「義弟雖叫做守愚,但思維卻是清晰,這幾點分析下來,的確是讓人感到這事情中盡是詭異矛盾!以貌取人,君子不取,以名取人,亦是如此!」張翠山不由思索道。
「守愚小弟,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殷素素卻是一個聰明人,听到李守愚的話有未盡之意,卻是開口對著李守愚說道,希望李守愚把該說的話,繼續說下去。
李守愚點點頭,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在江湖上成昆的一向是高風亮節,名聲卓著。但這樣一個人突然間殺死了一個敬他如師,待他如父的徒弟全家,並且欺騙我師父從中調和,可以想象,在他遇上你的時候,他一定是遇到了某一種驚變,讓他整個人的魔性覺醒了!」
「你到底是想要說什麼!」謝遜听到了李守愚的話,仿佛想到了什麼似的向李守愚看去。
「我的猜測便是他定然是遇到了某種驚變,讓他下定了某個決心,而這件事情,定然是你,金毛獅王謝遜就算是死也不願意去做的,甚至就某種可能而言,你也被牽連在了這里里面,所以才會有了殺掉他的愛徒,也就是你全家的事情。」李守愚看著謝遜說道。
「然而這推出了下一個問題為什麼你活了下來,要知道你家里的人都是不會武功的老弱婦孺,而唯獨你身懷絕世武功。若是正常來說,若是要殺你全家,第一件事情便是殺了你,那麼自然可以為所欲為,但是他卻偏偏放過了你,並且還幾次三番的救助你這個很有可能會殺了他的高手,從這里可以推斷出,他是希望你活著,只有你活著才能夠達到他的目的!」
李守愚看著謝遜,淡淡說道,「所以,我們可以用一個很簡單的排除法,什麼事情是成昆自己是做不到的,什麼事情是謝三哥哪怕是死也要違背師命不做的,又有什麼事情,是謝三哥活著,並且還是有武功的活著才會去做的!謝三哥,你可是否想到了什麼!」
李守愚沒有被辦法,自己如果直接說明教便是成昆的目標,那麼會被系統給直接屏蔽掉的,只有通過現有的信息一點點的推理道明教身上才能夠讓劇情人物相信自己的話,而劇情人物自己得出的結論,就更是能夠作為鐵一般的實事存在這劇情中。
「愚弟心思剔透,我卻從來沒有如此的思考過。」謝遜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師傅實力非同凡響,當世上,除卻我教主陽頂天,武當張三豐,少林空見等少少幾人外,天下能夠擋他的人可以說寥寥無幾,更是若吩咐我一聲,我定然會發動自己在明教的力量幫助于他,若說有什麼做不到的事情,除卻滅掉江湖六大門派或者推翻朝廷以外,我卻是想不到了。」
「若說師傅在未殺我全家之前,他一聲命下就算是去闖少林武當,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若是他要我的命,給他便是給他了,若說有什麼我不會去做的,便只有親情義氣四個字而已。」
「若是我三番兩次被他打倒之後,唯一做得事情便是對江湖眾人痛下殺手,想要逼他現身而已……」說道了這里,謝遜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然後猛然的抬起頭,說道,「明教!」
「謝三哥,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張翠山看著謝遜的樣子,臉上不由疑惑的說道。
「難道說成昆的目的是我明教不成?!」謝遜突然間站了起來,說道,「成昆武力非凡,但卻人單勢薄,只他一人是做不到推翻我教,若是他給我什麼命令,除卻手刃親人以外,只有對明教不利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去做,其他的事情,就算是去刺元朝的狗皇帝我也不會遲疑。而我這些年來殺人無數,雖然留得是成昆的名,但江湖中卻多知我下得手,我又是明教的四大法王之一金毛獅王,這筆賬自然是算到明教頭上!是了,那日我邀請他加入我教,卻是見他面帶不忿,還以為是猶豫,哪知道,哪知道,哎!」
「這一切到現在為止,全部都是猜測!謝三哥且先不要急!」張翠山看著謝遜不由說道。
「若真是因為我導致明教與整個江湖沖突,我卻是我教的罪人啊!」謝遜不由長嘆道。
「若真是如此便是好事!」李守愚听到謝遜的話,在這時候反而笑了起來。
「愚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張翠山听到了李守愚的話,不由轉頭向著李守愚看去!
「若成昆的目標真的是明教的話,那麼就算是謝三哥一直待在這島上他定然也是會利用某些陰謀詭計對付明教的,既然知道了他的目的,那麼只要我守株待兔,定然是會有機會我逮住他,給我的師傅報仇血恨!」李守愚冰冷的說道,「就怕他不知道會躲到哪一個陰溝里面,一輩子不出來,現在既然知道了他的目標,那麼總是會揪住他的尾巴的!」
「小叔,你的臉好可怕啊!」就在這時候,小張無忌的聲音傳了出來。
「無忌,沒事!」李守愚看著現在的張無忌臉萌萌的樣子,不由伸出手掐了掐他的臉,然後轉過頭,對著謝遜說道,「現在說這些還是太遠了,我可是連這島嶼都出不了啊!」
自這晚長談之後,謝遜不再提及此事,但督率無忌練功,卻變成了嚴厲異常。
無忌此時不過九歲,雖然聰明,但要短期內領悟謝遜這些世上罕有的武功,卻怎生能夠?謝遜又教他轉換穴道、沖解被封穴道之術,這是武學中極高深的功夫,無忌連穴道也認不明白,內功全無根柢,又如何學得會了?謝遜便又打又罵,絲毫不予姑息。
李守愚見到自己的小徒弟被搶走了卻沒有半分的在意,因為謝遜私下里找李守愚談過,若是他離開了這島嶼回到了江湖上,定然會激化明教與江湖的矛盾,從而讓成昆的詭計得逞,反而是讓李守愚與張翠山等人回去,暗中徹查此事,尋找到成昆的尾巴,這才是正道。
自感時間不多,所以才會這麼填鴨式的教育張無忌,不過,殷素素常見到兒子身上青一塊、烏一塊,甚是憐惜,想要阻止,最後卻反而被張無忌給勸了回去。
後來風向轉變,謝遜讓大家扎起了木筏,一直過了多天以後,風向北轉。一群人歡天喜地的收拾一切,但在這冰火島上住了十年,忽然便要離開,竟有些戀戀不舍起來。待得一切食物用品搬上木排,已是正午,幾人合力將木排推下海中。
不過可惜,謝遜卻想透了,在岸上對張翠山說道,「你心地仁厚,原該福澤無盡,但于是非善惡之際太過固執,你一切小心。無忌胸襟寬廣,看來日後行事處世,比你圓通隨和得多。五妹雖是女子,卻不會吃人的虧。至于三弟,雖名叫守愚,卻心不愚。五弟,三弟,咱們兄弟從此永別。只願你們好自珍重。」
張翠山越听越是驚訝難過,甚至張無忌都拿屠龍刀抹脖子來逼,然而誰又能夠擰得過謝獅王呢,最後還是只有張翠山一家人,加上個李守愚,坐著小舟向中原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