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榮樂表示相信尉遲珞的話才說完,侍衛便阻止了︰「皇上!這萬萬不可啊!」滄海公主︰「皇帝哥哥,您太亂來了!」
宗政榮樂轉著自己的鎏金扇骨的扇子,無所謂的一笑。舒愨鵡
「無妨!」
宗政榮樂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尉遲珞猜想,就算是兵臨城下他一定也是自在悠然,無所謂。現在已經有傳言皇叔叛亂,他竟然一點也不緊張,相反還以一種有些人間的心態,該說他是自信過度,信心滿滿呢還是說,他不過是缺了一根筋的紈褲子弟呢?
不過,宗政榮樂願意信自己就好,就怕他真的拿他們一家祭旗什麼的。
尉遲珞有些感激,便宣布道︰「多謝榮樂兄!那我們先上馬車!」
宗政榮樂帶著他妹妹,就出去了。
尾隨在後,尉遲珞將視線轉向九珍,走到他身邊,模了模他的頭,「九珍,你在迎賓館內照顧好小鳳凰,我和小梓先去宮里探探虛實。」
「嗯。」一直低著頭的九珍終于抬起頭來,他看著尉遲珞,乖巧地點頭︰「妻主大人您要保重!」
「我們今晚就會回來了。你也要小心!」尉遲珞抬起手捏了捏九珍有些發紅的耳垂,讓九珍又低下了頭。
淳于若梓走了過來,主動拉住了尉遲珞的手,就往門外去,「走吧!」
「嗯。」尉遲珞反握住了他的手,也出了門。
夕陽西下,微黃的光芒投射在大地上,透過光可以看到微微飄動著的塵埃。環顧四周,朝歌內似乎安靜得有些詭異,路上沒有來來往往的貨郎、車流,店鋪也是關得緊緊的,秋風掃起落葉,打著旋兒,向著遠處飄去。
靜極必妖!
看來,事情真的有變!
駕駛馬車的人將宗政榮樂他們送到了一家荒廢了的大宅里,宗政榮樂扶著滄海的手,下了馬車,從破爛的偏門進了屋子里。尉遲珞跟在後面也進去了。在屋子里面也如外面看到的一樣,荒蕪無人。她疑惑地看著宗政榮樂,壓低聲音問道︰「這是通向皇宮的密道?」
宗政榮樂搖著扇子,點了點頭,「不只是通往皇宮,連同朝中的重臣的家宅也可以到往。」
「榮樂兄,你將這通道告訴我們就不怕我們說出去,害了你嗎?」尉遲珞問道。
宗政榮樂帶著尉遲珞他們繞到了屋子的柴房處,不知道按了哪里的機關,在一道普通的牆後居然開了一個門,他三步並作兩步,躍到密室之內,然後又按了一些機關,密室內頓時燈火通明,「進來吧!」
本來被繞的頭有些暈的,尉遲珞被淳于若梓捏了捏手心,她的精神瞬時一振,腦中格外清醒,連動作也迅捷了許多,連忙進去,然後宗政榮樂關上了機關。這會兒,他才回答剛剛尉遲珞提出的問題,「朕怎麼會怕?反正也不過是條逃生的道路,朕本意也不是很想當皇帝,若是你們將這通道說出去了,也不過是讓新的皇帝也沒有了保命的本錢而已!于我又如何?」說著,他還覺得得意,笑得更歡!
果然,宗政榮樂並不想要做皇帝。所以他對于謀反一事才會那麼無所謂,那麼不上心。
在密道里小心翼翼地走著,時不時就看淳于若梓一眼,「小梓,你要小心!」
「少廢話!倒是笨蛋珞珞你給我小心一些才是!」淳于若梓口氣雖然霸道,可是他的表情卻很喜悅,在安靜密閉的空間里,淳于若梓開口問道︰「景帝陛下,如果,你的皇位被攛掇了,你會怎麼做呢?」
宗政榮樂腳步一凝,又繼續走著,口氣淡然︰「那得看看我的皇叔願不願意讓朕做一個閑散的王爺了,若是他要朕的命,朕也無話可說。」
「哼!」淳于若梓冷笑,「你倒是說得輕易,其實昭陽王被你軟禁在北舍里所作所為難道不是在你的控制下?你不還給他暗地里下了流金國的‘凝冰玉露’麼?」
「是啊,他的所作所為都是在朕的控制下,誰叫他有謀反的心呢?」
「這不是你的理由吧?」淳于若梓咄咄逼人道。
「謀反就算了,誰叫他還給我的姨母下毒呢?」宗政榮樂輕描淡寫得說道,口氣就像在討論天氣如何如何一般,「生活如此無趣,當然需要找些樂
子玩玩!」
「哈?」尉遲珞疑問,「譽君的父親給譽君的母親下了毒?」
「你不知道?」淳于若梓轉過頭看她,「難道宗政譽沒有和你說?他爹可以給他母親下毒,那他自己作為兒子,還會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尉遲珞一臉不可置信、棲棲遑遑的呆愣模樣,讓淳于若梓忍住翻白眼的沖動,他伸出爪子,抓住尉遲珞的臉頰擰了擰,「珞珞你這笨蛋!你看看同樣都是姓宗政的這位皇帝,也可以因為生活無聊而眼睜睜看著亂臣賊子密謀兵變,使得自己的國家進入動蕩的狀態,這樣子的皇帝,又有什麼好值得追崇呢?如果靠譜的話,還不如讓宗政譽和他爹當皇帝呢!」
滄海公主因為奔波勞碌而使得頭上的高髻變得有些松散,可是依舊不掩她妍麗的姿色,她听完淳于若梓的話,欲言又止,然後握了握自己的拳頭,像是下定決心說道︰「若梓殿下,滄海不認同你的話,皇帝哥哥並非是如你說的那般因為無聊才置天下黎明百姓于不顧,那是因為昭陽王竟然對姨母下毒,所以皇帝哥哥才……」
淳于若梓冷笑一聲,「即便昭陽王妃是你們的姨母,那又如何?這堂而皇之的借口,于我來說什麼意義都不是。我只要知道,姁姮國究竟是否真的參與了叛亂便可!你們內部的事情與我無關!」
「小梓,你說得有些過分了……」尉遲珞勸道,卻得到了淳于若梓一記犀利的眼刀,她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這條道路好像很長,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在尉遲珞以為沒有盡頭時,終于,宗政榮樂淡淡的說道︰「到了,現在我們在我的寢殿下方。」
「皇帝哥哥,我們要上去嗎」滄海問。
「要,不是去,怎麼給亂臣賊子一個謀逆的機會呢?」宗政榮樂微微一笑,打開門,就到了隔牆之後的小室之內。不過,他並未馬上開啟機關,而是俯身貼到牆上,向外看去,在那里有一個小小的窺視孔,能看到殿內的情況。
宗政榮樂並沒有上前,倒是尉遲珞上去看了,在皇帝雍容華貴的寢殿內,一個穿著華麗的中年男子正安定地坐在龍椅上,嘴角掛著笑,雖然臉色蒼白、年紀偏大,可是依舊無法掩飾他英俊的外表,很明顯,這一位就是宗政譽的父親,昭陽王了吧?
在他的身旁,站了很多持著刀劍的軍士侍衛,看樣子是在守株待兔吧?尉遲珞四處打量,卻沒有看到宗政譽,沒一會兒,就有一個年輕男子進來了,是宗政譽的大哥,他對著昭陽王行禮,卻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然後就有一個俊美的青年男子進來,透過這個小小的窺視孔,可以模糊看到,這個男子長身玉立,有一種淡秀天然的氣質,絕對是個美男子!
他對著宗政譽的父親不卑不亢的點了點頭,應該是身份很尊貴的,嗯?是哪個國家的人?那個報信的人說的,與昭陽王合作的人是姁姮國要員,找個人明顯是尉遲珞不認識的,雖然他長得是有一些眼熟,可是印象中真的沒有認識這個人!
哎呀,想什麼美男子啊!重點是譽君呢?譽君在哪里?
尉遲珞帶著疑惑,又想到宗政榮樂的做法,她觀望了很久,這樣子根本就沒有機會出去,一出去立刻就會被抓到,這無疑就是以卵擊石。
尉遲珞回過身,見宗政榮樂依舊淡定,滄海面帶愁容,淳于若梓依舊老神在在,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他說道︰「五皇子,你說得沒錯,朕就是一個昏君,因為朕並不想要成為一國之君,所以這一場謀逆多少也算是朕策劃的!無論你們姁姮國是否參與謀逆,都無你們無關。」他說完,居然對著尉遲珞笑道︰「子瓔,你可是我的親家,無論將來我的命運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將你的女婿照顧好!」
他笑眯眯地看著她,然後又對淳于若梓說道︰「說來,我的兒子也算是五皇子的女婿,雖然你成不了我的妹婿,不過我們成為兒女親家也不錯!」這時候,宗政榮樂已經不在用「朕」這個字自稱了。
淳于若梓淡淡地點頭,並沒有拒絕。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將滄海托付給你們!」
「皇帝哥哥,我們不會有事的!您不是還掌握著西北十萬雄獅的兵權呢,我們怎麼會怕這些亂|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