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比淳于若梓,不比宗政譽,淳于若梓雖然也是皇宮長大的,可是他最是受寵,從來沒有人敢忤逆他,沒有人會給他顏色看,從來只有別人去討好他,他要什麼就是什麼的跋扈就是這麼養出來的;宗政譽那就更簡單了,他是宗親王爺之子,上面只有一個繼承王位的哥哥,他什麼都不需要去爭取,自然會有美好的人生等待他。舒愨鵡
而慕容景不同,他不受皇帝的寵,時常要面對對他虎視眈眈的後宮之人對他的殘害,在他的母妃和舅族被皇帝鏟除,他只能背井離鄉需找東山再起的機會。
從小到大的防備,讓他養成了上位者的疑心。他從來就不會將自己的真心實意透露出來,當他一步一步地嘗試著,最後決定小心翼翼地探試尉遲珞,並且告訴她他的想法,可是笨蛋的自己卻在無意間就將這種嘗試給打破了。
尉遲珞有時真的很想抽自己幾巴掌,為什麼她會那麼遲鈍,在慕容景嘗試著挽留她的時候,她居然沒有能夠理解他的話,等到慕容景已經放棄了,對她公事公辦時,事情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了。
朕已經不會再理會你的事了……
——九珍他已經不再想和我在一起了嗎?
尉遲珞不斷地懊惱,慕容景用他那種別扭的挽留時,她為什麼就不能听出他的話外之音?在他紅著眼怒吼出這句話時,尉遲珞愣住了,她很開心,同時又萬分開心喜悅,再下來就是怎麼毒液堵不住的,像是決堤的洪流般的悲哀無力。
尉遲珞一直都認為,愛情可以沒有利益沒有利用,只是單純的相愛而已,這和別的事情無關。不管是慕容景還是宗政譽,他們總是總是帶著一定的目的接近自己的,本來她認為小梓對她是最純粹的感情了,可是听完慕容景對她說的話後,她才知道就連小梓也不是真的那麼純粹的……喜歡自己的。
現在的她,不能停留在這里,即使是慕容景再一次挽留她,她依舊會想要離開。現在已經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了……
所以這才是她真正悲哀傷心的地方……不想離開,卻不得不離開;在真正有一個人要來挽留她的時候,她卻不得不拒絕,咽下淚水,孤獨的離開……
「妻主大人,為何你像一條死魚般僵硬?是九珍服侍的不好?」
慕容景軟綿綿的聲音在尉遲珞的耳邊響起,尉遲珞回過神,看到他伏在自己的胸前,帶著怯怯懦懦的笑意,可是眼里卻絲毫沒有笑意,只有濃濃的不屑和寒意。
「還是說,您在想著淳于若梓或者……宗政譽?」
尉遲珞茫然地搖了搖頭,呆呆地望進了慕容景的眼里。
慕容景依舊淺淺笑著,雙眸剪剪卻如寒潭之水,他的手漫不經心地從尉遲珞的脖頸處緩緩下滑著,他的嘴角的弧度,似乎有化不盡的嘲諷,「那你在想些什麼?」
她無力地抬起手,想要去觸模慕容景的臉頰,卻被他躲開了。手尷尬的懸空著,可是他就像看不到一樣,不去抓住她,尉遲珞最終還是將手放回原來的位置。
慕容景等了很久,見她沒有回答的意思,又重新問了一次。
「我沒有想他們,我覺得我有些舍不得你……」
「……你可以留下來,你父親母親那邊我可以幫你解決了,你的女兒我也可以把她弄到你身邊。」慕容景看著她的眼楮,再一次誘{河蟹}惑她,「我也可以將我的皇後和妃子都廢棄,只獨寵你一人!你還願意留下來嗎?」
尉遲珞咬著唇,繼續搖搖頭。
這一次,慕容景什麼話都沒有說,他只是久久的看著尉遲珞的眼楮,久到尉遲珞差些忘掉了他們的矛盾,可是慕容景卻沒有這個想法,他突然就翻身下了龍床,自己找出衣服換上,然後回過頭對尉遲珞淡淡說道︰「昨晚你勞累了一{河蟹}夜,先好好休息吧。等你身體好了,要去哪里我都不會再管了。你好自為之!」
慕容景一揮衣袖,打開殿門,離開了尉遲珞的視線。
……終于決定要放棄了嗎?
門重重的被砸上,踫的一聲同時也重重地砸在了尉遲珞心上。她看著緊閉著的門,重新躺回那張還帶著慕容景余溫的床,她的手撫模著那些被弄皺的被褥,剛剛他們還在上面糾纏纏{河蟹}綿,可是……尉遲珞捂住自己的胸口,一股苦澀的味道從心里涌了出來,咂咂嘴,她的嘴都是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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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又是沒能成功吃到他呢……尉遲珞苦笑。
尉遲珞潛意識不想去理會和慕容景崩了的事情,慕容景的態度太決絕,根本就沒有挽回的機會,而她現在也不想去處理,她告訴自己——大女人何患無夫?慕容景本來就是她從青{河蟹}樓楚館撿來的小倌,就算他的真實身份多麼的高貴,也無法掩飾他曾經墮{河蟹}落的過去。
其實,以前的她絕對不會說出這些話的,可是她現在卻不得不騙自己,用這些話貶低慕容景,哄自己不要再去想他,告訴自己,自己對慕容景不過是玩玩而已……
可是!為什麼我的心那麼難過,明明,明明就……
尉遲珞閉上眼楮,不去看任何東西,可是一些液體卻從她緊閉著的眼楮里流了出來。
頭頂明黃色的床帳,繪滿了精致的龍鳳爭彩珠祥雲圖樣,祥雲層層疊疊的好像在慢慢地在流動著……尉遲珞盯著那些雲,那些雲好像在朝著她流過來,越看眼楮越乏,好想閉上眼楮睡覺。
睡覺就好了,睡覺就可以忘了不開心的事情,睡醒之後又是新的一天了,好好休息,然後養足精力可以出發。
可能是真的太累了吧,尉遲珞一邊抹著眼淚,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她進入了夢鄉。
等到她醒過來時,她已經弄不清是什麼時候了,她坐起身,空虛地坐在那里,看著重重帷帳外的那個大殿門,好久都一動不動,好像突然醒了過來,她給自己打氣,然後嘴角一彎,似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才在床尾把自己的衣物床上,隨便用一根緞帶綁住了自己的頭發,然後就要過去桌案上倒水。
這一次,尉遲珞醒過來,卻沒有像以往那樣精力充沛,身上的靈力游移著,零零碎碎地在她的丹田處四散游走,無論她怎麼聚氣,就是聚不起來。
難道是幫慕容景換血淨化耗盡了所有的靈力?連同根源之力也被用干了?這就是涸澤而漁嗎?怪不得老師一直都不同意自己一口氣幫九珍治愈好,原來是這個道理嗎?不過,如果這樣子也好,也算是對得起他了……
尉遲珞苦笑,伸出食中二指放在自己的脈門上給自己號脈,「脈象往來流利,應指圓滑,如珠走盤。近來身體也無大礙,只是稍有疲倦,還以為是春困所致,原來是懷孕了……」
她一點也不吃驚,畢竟之前已經稍有猜測了,現在不過是更加確認了她的猜測而已。尉遲珞趴在了桌子上,全身無力,一只手卻漫不經心地將圓滾的瓷杯擺成橫的,轉動著……
她想起在幫慕容景換血時,一陣一陣的上涌的惡心感,她自言自語道︰「原來真的是懷孕了,怪不得剩下的靈力不受我控制,全都涌到丹田小月復去,都是為了保護未成形的生命……」
喃喃說著,尉遲珞的思緒已經飄飛到過往,想起那一次,被宗政譽強迫的那晚,春風一度之後,居然就懷上了……
「呵呵,沒想到竟然是譽君的孩子……」尉遲珞撫模著自己還扁平的小月復,對著那個才發現的生命說道︰「現在要回去姁姮國,肚子里懷著一個,該怎麼辦啊……」
尉遲珞想起了青鸞對她說過的話,她以後生的孩子都不是像第一胎帶著靈氣,而是像普通的孕婦,十月懷胎生子,這個過程會很辛苦。不過,這也好,如果她生的是鳳卵,沒有青鸞在根本就沒有人能夠照顧它,至少胚胎的話,在自己的肚子里,還有靈力可以保護著。如此一想,尉遲珞也輕松了一些,她緊緊地握住了拳頭,自信道︰
第九十二章
「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好起來的!不再想些不開心的事情了!我要保持愉快的心情,把新寶寶順順利利地生下來!」
門,突然被人打開。
難道是九珍去而復返,決定和自己和好了?尉遲珞想的有些開心,猛地從桌子上起身往門外看去!
來人確實和慕容景有些關系,不過卻是尉遲珞根本就不想見的人——來人身著鮮艷羅綺,滿頭珠翠琳瑯滿目,珠光寶氣,櫻唇細眉,正是與尉遲珞有過一面之緣的原九王妃,現在的皇後盧氏。她身後的侍女分成兩排站立,或手持圓扇,或手捧木奩。
畢竟尉遲珞還是掛著名的安國夫人,她站起身,對著盧皇後福了福身,「見過皇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