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 第十二章 咄咄逼人的孝廉

作者 ︰ 李瀚

別的大夫辨認完了也就罷了,季番過來辨認之後,寫完辨認出來的藥材名字,站在一邊終于听明白今晚事情的前因後果,明白之後,老爺子臉s 瞬間變得蒼白。

因為,季番想起昨ri晚上他例行檢查兒子們開的藥方時,發現季重開出去一劑落胎湯的方子,當時詢問季重開這個干嗎,季重回答是一個孕婦已經有小產的趨勢,流血不止他才開的。季番也沒多想就罷了,現在看來,這東西居然被人用來害人了,看樣子害的還是他的兒媳李婉!

季番心如刀割,沒想到自己一念之差把李婉母子趕走,她肚子里居然還有兒子的遺月復子,而現在,被人陷害的藥方還是出自季家醫館,沒準季重就是陷害兒媳那伙人的幫凶!若是浩兒的遺月復子被打掉,那他這個做爺爺的才是食臍難悔啊!

幾個大夫都把辨認出來的藥材寫出來,最終結果出奇的一致,那就是雞湯里的確含有強效落胎藥,這樣一來,侯氏這個喊冤叫屈的人瞬間成了嫌疑人被當場扣押。

此刻已經即將黎明,劉禮讓霸城令方越把尸體跟犯人都先弄回城里,待明ri再做打算。

李瀚一家耽驚受怕一夜,方越其實想把他們一家也帶走調查,可是劉禮斬釘截鐵的說他可以擔保李家與死者無關,也擔保李家人不會畏罪潛逃,這才免去了他們的枷鎖囹圄之苦。

送走一大群人之後,李家終于恢復了安靜,季番遲遲沒有離去,神s 憂愁,很有想跟李瀚說話的意思。

但李瀚冷冷看他一眼,扶著母親就進了院子,立刻關閉柴扉。

隔著柴扉,季番忍不住叫道︰「瀚兒,若是需要幫助,你可以去醫館找我……」

李瀚冷冰冰說道︰「我母子只要了一個藥園,你季家還在地契上弄詭計斷我母子生路,現在假惺惺做什麼偽善。小爺早說過了我們姓李,與你季家再無瓜葛,你就不要用假慈悲惡心我們了。」

季番再次一愣,好似想起了什麼,急匆匆上了馬車飛快離去了。

李婉一夜間嚇得魂不附體,侯氏對李瀚的污蔑指控讓她不寒而栗,她這才明白自己果真是低估了那幫人的狠毒,若是因為她生了幾分姿s ,就連累的李瀚被作為殺人犯處死,那她可真是罪孽深重了。

李瀚進屋後就鑽進自己臥室去了,好一陣子才出來,一看李婉手拿剪刀,神情淒厲對準臉龐要劃下去,登時大吼一聲︰「娘你給我住手!」

隨即他一個箭步竄過去,就把李婉手里的剪刀奪了過來,即便如此還是晚了一點,李婉那光潔的額頭上已經被剪刀刺破了一個小傷口,殷紅的血珠飛快的冒出來。

「瀚兒,若非母親長了這張惹禍的臉,也不會給你帶來殺身之禍了,我毀了這張臉讓那惡少死心!」李婉掙扎著還要搶剪子。

李瀚怒沖沖吼道︰「別鬧了娘,您還嫌兒子不夠煩嗎?兒子費盡苦心跟那紈褲斗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保全咱們一家平安?若是您現在自殘,兒子的付出還有狗屁的意義!」

李婉從沒見過李瀚對她發這麼大火,嚇得連哭都忘記了,傻愣愣看著李瀚,他氣恨恨把剪刀扔在地上,接著說道︰「我jing告你母親,這種事情僅此一次下不為例,若是您再傷害自己一次,我立刻離家出走,大家一拍兩散!」說完,又鑽進自己臥室去了。

金環瑟縮著走進來,扶起呆若木雞的李婉把她送進臥房,伺候她躺下後貼著她耳朵耳語道︰「小姐,小少爺不是平常人,他手段非凡連壞人都能弄死,還……」

「啊?」李婉驚叫一聲,金環趕緊捂住她的嘴。

「小姐別叫,這件事老李都不知道,只有我一個人看到了。」金環急促的耳語道。

「到底……到底怎麼回事?」

「客人沒走的時候,我怕少爺使喚,讓老李睡了我在廚房等著,一時內急就去院子邊上花椒樹下小解,剛听到籬笆外有動靜,就看到小少爺從溫室飛快的竄到門口。

那些壞人在門口商議,要殺了我們兩口子跟小少爺把您搶走,小少爺鑽出去不知道做了什麼,頂多是十幾息的時間他就飛快的回溫室了,我戰戰兢兢模到門口看時,那四個人已經躺在地上眼見是不活了……」

「嘶嘶……」李婉倒抽冷氣。

「我連滾帶爬回到屋里,半天都站不起來,生怕官家把小少爺抓了去,後來客人出門發現尸體,仵作居然查不出來死因,我的心才放下,更相信小少爺一定是個星宿下凡了。

小姐,您只管好好養身子,可別再惹他生氣了,若是他走了,咱們就完了!」金環甚有主意,一字字說道。

李婉震撼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好久方才醒悟過來,趕緊對金環說道︰「金環,這件事就爛在你肚子里,誰都不能講!」

金環一臉了然的說道︰「小姐你放心,我知道這件事關乎咱們一家安危,連我家老李都沒講,若不是看您剛才惹少爺生氣,連您我都不說呢。」

李婉軟軟的倒在枕頭上說道︰「也罷,以後我們一家人都以瀚兒為主,其他人听他吩咐就是了。」

正在這時,院子里有人叫道︰「李瀚在家嗎?大令讓你即刻去霸城衙門一趟,快出來跟我走。」

李瀚走出來,看到兩個皂隸站在院子里,趕緊做出膽怯的樣子說道︰「官爺,讓我去做什麼?」

那個皂隸昨夜就在現場,听劉禮說了這少年的確沒機會殺人,也很同情他,就說道︰「你不用害怕,劉大將軍替你作證你沒有作案時間,只是今天堂邑侯府來人過問此事,必須要你去說明情況,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李瀚方才瑟縮著跟他們一起進城了,霸城令衙門也不大,完全沒有電視電影里演的兩排皂隸手持殺威棒,有人進門就「威武……」吼叫那麼威武,就是空蕩蕩挺大一個房間,也沒有威武的高高桌子,更沒有驚堂木跟發號施令的簽筒。

正迎面擺了一張比較長的木幾,後面是蒲草編制的墊子,霸城令方越就跪坐在墊子上,左右兩面擺著幾個同樣的木幾,但短一些,左面上首是大將軍劉禮,下首校尉齊岳山,右面上首是一個面帶驕橫的青年,下首是一個留著三綹胡須的男人,三角眼,高顴骨,薄薄的大嘴,偏長了一個女人樣的尖下巴,一看就是尖酸刻薄之人。

「稟告大令,李瀚帶到。」

「李瀚,你不要害怕,等下縣令問你什麼,你如實回答就是。」劉禮看李瀚滿臉驚悸,溫和的說道。

方越還沒說話,那個三角眼的人就語氣傲慢的開口說道︰「你就是季家棄子李瀚?听說你頗有骨氣,投親遭拒憤而背棄祖宗,改母姓居住藥園,年僅十歲頗多神奇手段,做熟肉、釀烈酒被軍營將士以及霸城百姓驚為天人。適才大將軍替你解釋,說你幼年遇到神仙老師傳授奇技,你自己說可有此事?」

李瀚不知道這人是誰,初步猜測右手那年輕男子就是陳須,這個三角眼應該是侯府的人,看他敢當著劉禮跟縣令如此驕橫,地位應該不低。

最讓李瀚痛恨的是,這個人問的話十分刁鑽,帶著極大地誘導xing,若是他真是一個十歲孩童,開口應承真有個神仙師父,接下來那人肯定會順水推舟,說他既然有諸般奇技,那麼殺人于無形也在情理之中,他可就徹底無法洗清了。

「小子……小子……」李瀚故意瑟瑟發抖,嚅囁著說道︰「小子六歲時,是有一個老人家傳授我一些技巧……卻不是什麼神仙奇技,而是做飯、釀酒等粗淺方法,為的是讓小子有能力供養母親。而且,我師父只是個道人,哪里是什麼神仙。」

三角眼冷哼一聲︰「哼,賤肉自來就腥膩難吃,你烹煮之後能變為絕佳美味,你釀的白酒超越了所有的釀酒大師,這難道是粗淺手法?你就不要用這幅可憐相來蒙蔽我們了,趕緊實話實說,你到底用什麼妖孽手段殺死了侯府的莊戶?趁早招了或許可以饒了你母親,若是被我們查實了,那可就是滅門的罪過。」

李瀚猛地抬起頭,激動地叫道︰「我跟我母親孤兒寡母,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夠殺死四個彪形大漢?何況昨夜大將軍跟齊校尉在我家談話,自始至終我們都未曾分開,你口口聲聲說我殺人,到底有何憑證?」

「哼,露餡了吧?若你真是尋常十歲孩童,怎能如此伶牙俐齒跟本孝廉爭執?足以說明你就是一個善于偽裝的妖孽!大令,還不下令打這小畜生三十大板,看他招是不招!」三角眼惡狠狠叫道。

方越說道︰「昨夜之事大將軍跟校尉都在現場,我們經過勘察跟取證,已經排除了李瀚殺人的嫌疑,而且李瀚年方十歲,不宜動刑。」

三角眼獰笑著說道︰「大令真是能干,四條人命的案子,僅憑一兩個人的證明就排除了最大的嫌疑人?若是拿到朝堂上讓九卿公議,恐怕大令也無法交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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