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發現讓李瀚怒火中燒,陳須臨走時盯著他的yin狠眼神,就好似他是一只肥美的羔羊,只是人家現在沒空,一旦騰出空來,張開血盆大口就把他生吞了!
他媽的奇了怪了!在現代也看過許多網絡小說,里面穿越到前朝的廢柴們憑借一點在現代爛成渣的科學知識,都能夠一個個混的人模狗樣,賺錢如喝水,做官如睡覺,踩人如踩雞,比打游戲開外掛還犀利,為什麼輪到他李瀚了就這麼大打折扣,好歹也是書香門第出身、堂堂醫學院畢業的碩士生,委屈到靠賣豬頭肉混飽肚子,就他媽的招來勛貴紈褲的仇恨,鬧得不死不休呢?
「瀚兒,瀚兒……」
正在怨天尤人的李瀚听到熟悉的聲音,馬上收起了剛剛的一腔怨氣,畢竟他知道無論再難,目前還能夠左右局勢,而母親被蒙在鼓里,反倒會更加擔心焦慮,他必須用極度的自信來撐起她的天空,可不能讓她發覺自己搞不定。
轉過臉,李瀚已經又是一臉笑容了︰「母親,風這麼大,您出來做什麼?」
「我不放心你去縣衙這麼久不回來,想出來接接你,恰好看到你坐在這里,你在縣衙沒受委屈吧?」其實李婉來了好久了,一直都在不遠處默默地看著李瀚,卻不敢過來打攪他,後來實在是怕他生病來叫出聲了。
「劉大將軍用帥印保我清白,孩兒自然沒事,母親不必擔心,咱們回去吧。」
「那就好,那就好!」李婉拍著胸脯長出一口氣。
吃飯的時候李瀚看著一家子都盯著他,就說道︰「咱們的ri子該怎麼過還得怎麼過,都打起jing神來,明天繼續煮肉賣肉,釀酒種菜。」
金環笑逐顏開的說道︰「哎呦我的神仙少爺哦,我們都怕您想不開呢,您只要沒事,咱們一家都沒事。」
李婉跟老李也很開心,仿佛只要李瀚一句話,所有災難都會消失一樣。
這些人對他的親情跟依賴讓李瀚心里酸酸的,這個家已經成了他生命的組成部分,現在讓他獨自閃人他也做不到了。
夜漸漸深了,亥初三刻(21.45分),李家莊園門口響起了急促的叫喊聲︰「李家娘子,小少爺,請開開門!」
李瀚根本就還沒睡,听到聲音麻利的躥下床,從枕頭下面拿出狩獵手弩抓在手里,用袖子遮掩住,這東西jing巧實用,威力極大,三寸長的jing鋼箭簇,sh 程可達七十米,
他走到正堂就看到李婉也起來了,滿臉驚悸的看著他,李瀚打開門叫道︰「是誰夜半叫門?」
「我是季家的家人季付,請開門說句話。」那人叫道。
李瀚冷冷叫道︰「我們跟季家沒有關系,不必說話,你走吧。」
「小少爺,老爺突發心疾即將過世,臨走之前只有一個心願就是看看小少爺,求求您可憐可憐他老人家吧!」季付帶著哭音乞求道。
「哼,季家子孫滿堂,哪里缺小爺替他送終,小爺不去!」李瀚冷漠的說完就想關門。
李瀚剛轉過身,就看到李婉滿臉是淚,沖著他就跪了下去,他嚇了一跳趕緊拉住李婉問道︰「母親這是何意?」
「瀚兒,無論如何,他……他是你父親的親爹,你爹臨死時再三托付為娘替他盡孝,如今他要去了,就這麼一個心願……娘知道你恨他家不仁,可是若咱們不去,豈不是對你爹無信,又違背了人倫孝道嗎?」李婉哭泣著說道。
李婉這個娘親就是假的,更別提季浩那個便宜老爹了,所以李瀚對季家人可是半點親情都欠奉,出現這種奇怪的事情後,他就能保持絕對的理智去分析,而不像李婉,听到公公要死就哭成一團。
李瀚總覺得這件事有點不對頭,黎明時分季番臨去還好端端的,怎麼現在就要嗝屁了?
「母親您先起來。」李瀚被李婉哭的心煩意亂,煩躁的說道︰「先讓我好好問問他再說。」
李瀚走出去,李婉哪里放心,隨後跟到大門口,門外站著一個男人,看上去甚是面生,他冷冽的問道︰「老爺子什麼病?找大夫看了沒?如何就確定沒治了?」
「小少爺,昨夜老爺來這里參加驗藥,不知道听到了什麼,回去後就跟二爺大發雷霆,罵二爺不該不顧兄弟情義把事情做絕,助紂為虐啥的,罵著罵著就倒下了,霸城醫館的知名大夫都請遍了,都說是回天無力,這陣子已經快不行了……小少爺,雖然趕你們出來不對,但老爺子跟老太太提起您就哭,可憐他老人家一輩子行醫救人無數,臨行想看孫子一眼,否則死不瞑目啊!」這季付甚是會說話,一番話說的情深意重,聲淚俱下。
李婉早就哭的不行了,靠在李瀚身上瑟瑟發抖。
李瀚卻越听越覺得不對勁,因為這僕人回答的太圓滿太流暢了,好似背熟了演練過無數遍,到表演的時候何處該抑,何處該揚,何處該痛心疾首,何處該淚流滿面都一一拿捏得毫無瑕疵,可是那雙眼楮卻時刻不停地閃爍著探尋的光芒緊盯著李瀚,這就太詭異了!
「你是說老爺子早上回去就發病了,你還記得具體時辰嗎?」李瀚問道。
「……呃……大概是巳時左右吧?記不清了。」季付吱吱唔唔說道。
李瀚肯定這人絕對有問題了,因為他從縣衙出來剛剛午時,門口圍觀的人群里有魏屠,還有最起碼兩個昨夜參與查驗雞湯的大夫,若季番出事,必然會有議論,他卻絲毫沒有听到。
「奇怪,你剛才不是說老爺子從我這里回去就跟你們二爺發生矛盾,隨後就倒下了麼,怎麼又說是巳時?老爺子從這里走的時候剛剛卯時,這十里路需要兩個半時辰?你們季家的車是豬拉的啊?」
「這……我今天沒在家,回去就看到老爺病了,時辰是我估模的,也許不準確,反正老爺病危是真的,求求您快些去吧,遲點的話,老爺也許就等不得了……三n in i,您勸勸小少爺啊,可別讓老爺閉不上眼吶!」季付甚是ji n猾,瞬間看出李瀚的弱點在哪里,轉臉就對著李婉哭起來。
李婉淒哀的哭泣著,滿臉乞求搖晃著李瀚的胳膊,他嘆息一聲︰「唉,母親莫哭了,小心動了胎氣,兒子答應你去一趟就是。」
「瀚兒,娘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好孩子,娘謝謝你了……」李婉哭泣道。
李瀚暗想我若真善良,咱們倆早死了,但若是不哄住李婉,她真哭壞了也是麻煩,就說道︰「娘,孩兒就跟季付去城里,但是您不能去,否則我也不去了。」
李婉拼命搖頭,說她一定要替季浩送老人家最後一程。
李瀚看不是事兒,瞬間變了臉s ,怒沖沖說道︰「娘,您只記得替父親盡孝,就沒想到若是哭壞了身子,肚里的弟弟妹妹出問題的話,我爹爹豈不更加可憐?你要去就自己去吧,我不去了!」
季付一看母子產生爭執,趕緊說道︰「三n in i,您就听小少爺的吧,反正老爺要見的是孫子,您身子不好,去了若是柳家三n in i給您氣受,那可就不好了。」
李婉心知肚明李瀚並不是親生的,若是肚子里這個出了問題,果真是連一個根苗都沒有替季浩保住,只好委委屈屈的答應不去了,卻再三囑咐李瀚去了不要耍橫,無論如何別讓老爺子抱憾而去,李瀚皺著眉頭一一答應了。
看母親哭的那麼傷心,李瀚心想萬一這人說的是真的,能救還是救救那老頭子吧,就轉身進屋從自己包里拿了一些急救藥塞進口袋,這才跟著那人出門。
老李拎著燈籠要跟他一起去,李瀚接過燈籠說道︰「老李,你別跟我了,小心照應家里。」
老李還想堅持,金環卻拉住他說道︰「听小少爺的。」
出門之後,李瀚看到門口有兩匹棗紅s 高頭大馬,看上去頗為神駿,他的唇邊就掛上了一絲冷笑。
李瀚對漢朝歷史可不陌生,中原之地向來不產駿馬,朝廷在跟匈奴的戰爭中屢屢吃虧,就是因為戰馬缺乏導致騎兵不足引起的,所以朝廷對馬匹控制極嚴,好馬的價格堪比現代的豪車,尋常家庭無根本法負擔。
民間拉車的馬,大多都是內地養殖的低劣馬種,干粗活可以,要說是配上馬鞍當坐騎就差遠了,季家即便是豪富,也不可能有能力購買如此神駿的大馬,若說是堂邑侯府的馬,那倒是更可信一點。
季付殷勤的抱李瀚上馬,然後自己熟練利落的翻身上馬,那姿勢明明就是擅長騎馬的老手,李瀚可不認為他的便宜祖父家已經牛逼到僕人都擅長開勞斯萊斯了。
這人這麼想讓他出現在季家絕對有yin謀,那就不能傻鳥一樣明知是陷阱還一頭扎進去,可是,一個十歲孩童一個人的力量還是太小了,看起來,眼前能依仗的,還是大將軍。
兩匹馬沖霸城而去,路過軍營的時候,李瀚突然一拉馬頭朝向營門,又用袖子里的jing鋼箭簇狠狠地扎向馬脖子,那馬就悲嘶一聲沖著營門沖去,他一路驚叫救命,季付猶豫了一下,也趕緊跟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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