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更肥章,求粉紅。『**言*情**』
柳二老爺和柳二太太對視了一眼,一時都沒有說話。
「難說。」半晌,柳二太太就道,「若是活著,怎麼老太太說要見人,三老爺只顧著拖延,也說不出個確實的去處來。」
「不能。」柳二老爺就搖頭道,「三弟自小也是父親嚴厲教導著長大的。咱們家不是那樣輕狂的人家,不將人命當一回事。」
柳二老爺堅持認為,牡丹並沒有死。最起碼,不會是柳三老爺和柳三太太弄死的。至于牡丹離開後,或者有其他緣故死了,那也不會是柳三老爺的本意。本來,柳二老爺和柳二太太是不會在柳若姒面前談論這樣的事情的,但是近來他們現,柳若姒不再像過去那樣稚氣任性,言談舉止都成熟、穩重了許多。甚至有的時候,柳若姒的一些見解,還比他們都來的深刻。因此,夫妻兩個對待柳若姒的態度不知不覺中也有了相應的改變。
他們越來越自然地與柳若姒商量事情,並認真地听取柳若姒的意見,不再將柳若姒完全當一個小孩子看待。柳若姒的想法和建議,在他們心目中的分量也越來越重了。
「姒兒,你怎麼看?」柳二太太就問柳若姒道。
柳若姒想了想,從柳三老爺和柳三太太的敘述以及態度看來,她猜測事情大體應該是這樣的。柳老太太給了人,柳三太太並不願意接受,當時迫于無奈,暫時收了。但是一離開京城,柳三太太就想了法子,將人打了。應該是將牡丹配給了什麼人,讓那人將牡丹遠遠地帶走。之後,就再沒有聯系過了。
「應該是早就商量好了說辭,就像三叔跟老太太說的那樣。沒想到,老太太先作。問到了三嬸的臉上。三嬸她……應該還是對這件事耿耿于懷,對那個丫頭有怨恨,才會跟三叔說的有出入。」柳若姒就將自己的想法跟柳二老爺和柳二太太說了。
柳二老爺和柳二太太都覺得柳若姒說的有道理。兩個人都知道,柳三老爺這些年總尋外任,而不肯留在京城,雖說是為了前程考慮,但是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柳三太太的意願。
柳三太太在京城住不慣。這並不是說柳三太太不習慣京城的生活,而是說她受不了柳家大宅的生活。上面有柳老太太的轄制,下面還有妯娌相爭。柳三太太是過慣了不受拘束的日子。此次回來。真的就是為了柳玉湘和柳若姍的婚事考慮的。
「那牡丹現在到底怎樣了那?」柳二太太自言自語地道。
「這件事。咱們不清楚,老太太不清楚。三叔、三嬸那里應該是清楚的。再有,就是大哥哥那里了。……只怕是打听確實了,才會弄出今天的事情來。」柳若姒就道。
「姒兒。你是說……」柳二太太就道。
柳二老爺也看著柳若姒。
「爹,娘,這還用說嗎。『**言*情**』」柳若姒就道。
事情是明擺著的。上次柳老太太提出牡丹的事情,就是柳若媛給的暗示。然後,柳三老爺巧言將事情遮掩了過去,只等著找合適的機會,讓柳老太太將這件事徹底揭過不提。今天,是招待貴客的日子,柳老太太很高興。也很疲憊,斷沒有突然提出這件事,作柳三太太的緣故。除非,有人又在柳老太太跟前說了什麼。
「娘,你當時也在。老太太那樣問三嬸。分明是認定三嬸弄死了牡丹。」柳若姒就道。
柳老太太會平白無故地有這樣的想法嗎?當然不會。
「那是大太太她們,你大哥哥未必就……」柳二太太就道。
「這件事,看他們這樣有把握,必定是掌握了確切的消息了。大太太、大/女乃女乃,還有大姐姐她們整日都在後宅,能知道的也有限。」只有柳玉江方便在外邊行走、打探消息、安排事情。
而且,原本這些人就是一體的。
柳二太太和柳二老爺就都沉默了起來。
「這幾天,大郎是忙的幾乎不見人。昨兒個我還听人說,他還出京去了一趟。原來想著是老太太壽辰的事情……」柳二老爺就道。
話說到這里,是沒什麼不明白的了。
「他們為什麼這麼對付三嬸?」柳若姒拋出一個疑問。
「三太太的脾氣,跟我不一樣。她這次回來,看樣子是想跟著一起管家。她管了廚房這幾天,作了不少人。」柳二太太就道。
這自然是一個緣故,柳三太太為人強勢,柳大太太和柳大/女乃女乃那邊怕柳三太太搶了她們當家的權柄,因此上做出反擊,利用柳老太太整治柳三太太。但是,這難道就是唯一的緣故了?
「……跟咱們走的近……,過繼四郎……」柳二太太又道。
「沒錯。」柳若姒點頭,就看著柳二老爺。
柳二老爺嘆氣,也微微點了點頭。
柳玉江想要做二房的嗣子,可他們卻選了柳玉淮。現如今,柳玉江還不能得罪他們,那就只能從柳玉淮那邊下手,也就是對付三房的人。而且,他們也成功了。
柳三太太被罰去跪祠堂,這對三房的打擊不可謂不大,也表明了柳老太太對待柳三太太的態度。
柳老太太一直不待見柳二太太,柳若姒也被柳若媛不知告了多少的黑狀,然而,柳老太太卻從來沒有罰她們母女去跪過祠堂。
「爹,娘,今天這件事,未嘗就沒有向咱們示威的意思。」柳若姒轉了轉手中的茶盅,低聲道。
「老太太並不是個有大主意的人。」柳二老爺沉思著道。作為柳老太太的兒子,柳二老爺還是很了解柳老太太的。
「爹說的沒錯。今天的事,都是那些人吃準了老太太的脾氣,挑唆著老太太做的。罰三嬸去跪祠堂,只怕也是她們給出的主意。」柳若姒說著,就問柳二太太道,「……娘,你在老太太屋里,看到那兩個婆子對三嬸是什麼樣的?」
那兩個被柳老太太叫進屋,拉柳三太太去祠堂的婆子。都是末等粗使的婆子,平時看見主人,都不敢抬頭的。可她們對待柳三太太,卻是一點的恭敬和畏怯都沒有。兩個人進屋,根本不容柳三太太反應,就拉柳三太太起來。對待柳三太太,簡直如同對待一個失了勢,且再無法翻身的丫頭、僕婦一樣。
「是很不像話。」柳二太太就道,「那兩個人,平時並沒有這樣的膽量。」
「那今天是誰給了她們這個膽量?」柳若姒問道。
「……大太太……她們都事先安排好了?!」不用柳若姒多說。柳二太太也明白了。
「娘。你當時是不是也被嚇到了?」柳若姒就道。「娘,你仔細想想,是怕那兩個婆子嗎。娘,你那個時候。心里就想明白了,對不對?」
柳二太太就苦笑,柳若姒話說的不準確。那個時候,她還真沒想明白,但是潛意識里的害怕,是最真實的反應。是的,那個時候,她潛意識里已經想到了這一點。柳大太太她們可以讓柳老太太如此對待柳三太太,就能夠讓柳老太太一樣對待她。還有柳若姒。
這個家,已經被柳大太太一干人把持住了。她們能左右柳老太太的想法,而且,這府里的下人都對她們唯命是從。
柳若姒曾經說過的寸步難行,並非虛妄。只因為她們從來不爭。所以將這種現象淡化了而已。
柳二老爺听她們母女這樣說話,就變了臉色,一邊在桌子下面,握住了柳二太太的手。
現在是她們和長房的人沒有利益之爭,如果有一天,這種情況生了變化,那麼他的妻兒將會怎樣。柳二太太性情柔順,完全比不得柳三太太的潑辣強悍。而柳若姒,他們唯一的女兒,更是沒有自保的能力。
就在這個正月里,姒兒就差點丟了性命啊!
柳二老爺的心翻騰了起來。
「都是我,……哎,疏忽了……」柳二老爺非常自責。他一直沉浸在自己所喜愛的事業中,理所當然的認為妻女在家里過的很好,是他疏忽了對妻女的照管和保護。
「不能怪你。」柳二太太立刻就道,「還是因為我……,老爺在外頭有正經事,我整日在家里。是我沒用……」
柳若姒沒有說話,客觀地說,正是柳二老爺和柳二太太這樣與世無爭,息事寧人的態度,才坐視長房一家獨大的局面的行程。
「現如今……」
「積重難返。」柳若姒說道。
柳二老爺和柳二太太就都有些急了。
「再怎樣艱難,也不能就這樣下去。」柳二太太先就道,「明天,我就去跟老太太說,我也想管家。」
「我去跟大哥說一說。」柳二老爺就道,「他比我還不管事,這些事情,他肯定都不知道。」
柳若姒忙將兩人攔住。
「既然是積重難返,那就不是一天兩天,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事情。得慢慢來。」柳若姒就道,「娘,你能看明白今天的局面,心里有數,確也不必非要為難自己,立刻就去管什麼家事。」
「爹,你也暫時不用去跟大伯父說。大伯父雖然威嚴,也不是他一句話,就能什麼都解決的。」柳若姒又對柳二老爺道。
「那現在該怎麼辦?」柳二老爺和柳二太太就道。這並不是問柳若姒,而是在問他們自己。
「爹、娘,你們現在還想過繼大哥哥嗎?」柳若姒沒有回答,卻問了一個看似並不相干的問題。
「我們從來沒想過繼過大郎。現在,更加不可能了。」
「不管生什麼事,哪怕是被逼無奈,也不選他是嗎?」柳若姒又追問了一句。
「不管生什麼事,都不會考慮他。」柳二老爺就道,語氣十分堅定。如果說以前,柳二老爺是因為柳玉江不夠上進,而不願意選擇柳玉江做嗣子的話。那麼現在,在柳二老爺看來,柳玉江已經不再是不讓人滿意的嗣子人選,而是一個連入選資格都沒有的人。
「才學上的好壞或許可以通融,人品上斷斷不能通融。」柳二老爺道。
「爹,娘,你們要記住今天的話。」柳若姒滿意地點點頭,「以後,無論生什麼事,哪怕是為了我,你們也不能過繼大哥哥。如果真有那麼一天,爹、娘,你們一定要想想飲鴆止渴那個典故。」
柳若姒說的這般嚴重,柳二老爺和柳二太太本心雖不大認同,卻也都點了頭。他們認為,事情絕不會展到柳若姒所說的那個程度的。柳若姒自然清楚他們在想什麼。柳二老爺和柳二太太沒有經歷過她所經歷的事情,這樣想也無可厚非。但是作為經歷過那些痛苦的人,她卻不能不做最壞的準備。
再一次確定,柳二老爺和柳二太太不會選柳玉江做嗣子,柳若姒才接著剛才的話頭說了下去。
「原本是很艱難的。不過,三叔和三嬸回來了,對咱們來說,就容易的多了。」柳若姒告訴柳二老爺和柳二太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