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兒?」幽落大喊了聲。四周一片黑暗,靜靜地,連一點聲音都沒有,只覺得,自己似乎在往下掉,身體輕飄飄的,感覺不到一絲重量,周圍,靜得出奇。難道是靈魂出竅?這無盡的深淵又是通往哪里?
黑暗總是令人恐懼的!也許,死對于幽落來說,是最好的解月兌。
自來到這個世上,幽落注定是悲劇!十歲之前,吃的藥比吃的飯還多,十歲後,吃藥改為了泡藥,而這些藥不是普通的藥,全都是蘊含劇毒的毒藥。
唯一讓幽落感到幸運的是,他有一個疼他愛他,對他無微不致,關心呵護的娘。
每想到娘親,幽落總有無盡的動力和勇氣,為了娘親,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盡管如此的痛苦!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這無盡黑暗中,時間仿佛失去了它應有的概念,漸漸地,幽落感到腳踏實地了。
深深吸了口氣,盡量使自己保持冷靜,然後模索著朝一個方向前行,盡管黑暗中難以辨別方向。
幽落眼底沒有一絲波瀾,平靜得如一汪春水,走一步,再走一步,母親的教導,幽落始終銘記于心。
人生何其漫長,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總會走出人生的輝煌,幽落腦海里想著,腳步卻不停,一步一步,黑暗依舊,只是不知道何處才是盡頭?
也不知走了多久,幽落感到頭暈體乏。從小身體羸弱,體懷怪病,不能像常人一樣修煉,成為一名強大的武者。但幽落並不介懷,三十六行,行行出狀元,武者的路不通,可以走其他的路,身殘智不殘!以自己的智慧,天下的武者又怎能不為所用?況且,母親一直希望自己能普普通通,平平安安過一生。
幽落停了下來,望了望四周的黑暗,心里並不焦躁,病了十幾年了,都沒急過,這無邊的黑暗又算得了什麼?
幽落深吸了幾口氣,調節了呼吸頻率,畢竟,這身子骨實在又些難堪,又緩緩的邁動了腳步!
!幽落感到頭似乎被撞了下,模了模額頭,還好,沒什麼事。四周一片黑暗,幽落也不知道自己撞到了什麼?雙手緩緩的模向前方,觸踫到了,石壁?還是牆?
這無邊黑暗到底是哪里?幽落無奈,試著推了推,軟軟的,用力一擠,手掌穿了過去,幽落一愣,難道,可以出去了?
不過,幽落並沒有因此而激動,母親說,任何時候都要保持冷靜的頭腦!這樣,才能完美的應對任何事情!
自己一直相信母親的話,也因此而做了許多在別人看來難以想象的事情!幽落試著把這‘牆’分開,並沒有想象中的結實,猶如水幕一般。
往里看了看,有微弱的幽藍色光芒,但並不是月光,仔細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然後試著擠了進去。
這里,不同于自己生活的世界,這是幽落第一感覺。
幽冷冰藍色的光芒,不知從何而來,一片望不到盡頭的黑色廣場,壓抑而沉悶!宏偉而霸氣的宮殿群,林林總總環繞四周,一眼望不到盡頭。
幽落看得心驚!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這里?可是,怎麼一個人也沒有?也許,這一切都是幻覺!
于是,緩緩閉上眼,深吸了口氣,再睜開眼時,周圍宏偉的宮殿群不見了,而自己正站在一方孤峰上。
頭頂,一顆散發著幽藍而冰冷光芒的‘眼球’?是的!‘眼球’,巨大的‘眼球’,妖異而深邃,似有無盡魔力,那‘眼球’看了幽落一眼,似在笑,幽落頓時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內心怒吼,卻是無可奈何,那種無助感令人崩潰。
突然,那眼球射出一道光束,沒入幽落眼中,幽落剎那間醒轉過來,渾身冰涼,再也不敢去看。
平復了震蕩的心神,不大的險峰上,有一通體漆黑的小屋,小屋前有一石桌,三石凳鼎足而立,崖邊有一黑色蓮台,緩緩旋轉著,散發著深邃的黑芒,險峰周圍,茫茫黑霧裊繞,煞是詭異。
遠處,身穿淡藍色長袍,頭發隨意扎在身後的偉岸男子負手而立,一動不動,靜靜的看著這無邊的幽藍蒼穹。
幽落深深的吸了吸這冰冷的空氣。只一眼,幽落感覺全身猶如觸電般,每個細胞都在顫動,一顆心滿是火熱,難道是?
他不敢想,因為母親時常一個人默默地流淚,每當于此,幽落就感到心被一點點撕裂。
可幽落不敢去安慰母親,他不想讓母親傷心,也不想因自己而讓母親不開心!盡管從小都沒有感受過父愛。
幽落不敢閉眼,害怕一閉眼,這偉岸男子就消失不見。
這男子到底是誰?幽落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可一顆心越加顫動得厲害。「父親,他真的會是我父親嗎?」
內心咆哮,一遍遍的問著自己,這個,重來沒見過的父親,有的,只是渴望,渴望父愛,渴望被打被罵。
幽落抬了抬輕顫的雙腿,試著向男子走去,可是,幽落連邁幾步,依然感覺,那男子與自己的距離依然這麼遠,仿佛不在同一層空間。
使出全身的力氣,依然力不從心,可望而不可及。漸漸地,模糊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兩滴清淚劃過臉頰,滴落在冰冷的地上。
「父親、、、」幽落騰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呼呼的喘著氣。
「落兒,你怎麼了?不要嚇娘。」身著素衣,黑發披在腰間的清麗女子坐在床前,眼中含淚,柳眉緊鎖,看著幽落,臉上滿是焦急
幽落轉過頭來,刺眼的陽光從窗外射來,連轉過去,閉上眼楮,不經意間拭去眼角的淚痕,慢慢適應了強光。
看著坐在床沿哭泣的母親,一時間,明白過來,原來剛剛那,只是一個夢,可竟是如此的真實。
「落兒,你怎麼了?你說話啊,你不要嚇娘,娘可不能沒有你啊」婦人一邊哭泣,一把拉著幽落手搖晃道。
「母親,我沒事,只是,一點小傷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幽落伸手拭去母親臉上的淚水,臉上掛著微笑。可眼中,卻是強烈的渴望,看著母親那如水晶般的眼眸,內心有一陣掙扎與矛盾最後化作堅定。
鐵靈兒看出兒子的異樣,一把抱過兒子,「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可還是止不住的抽泣,眼中滿是悲痛。
「好了娘親,別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幽落安慰著母親,心里卻想著那個夢。可幽落看到母親眼中幸福、無奈、痛苦,幽落打消了一問究竟的念頭。
「幽哥哥,你醒啦,身上還疼不疼啊?你從昨晚一直睡到現在,太陽都曬**了,還不起床?」,門外,一十三四歲的妙齡女子,一臉驚喜的端著一碗藥,飄身而來。
少女柳眉鳳目,挺翹瓊鼻,小嘴微揚,透著靈動,一身雪衣,包裹著高挑的身材,長發飛動間,宛若精靈。
「冰兒,跟你說多少次了,在家不要動用武功,你這是耍酷呢?還是耍酷呢?」幽落看著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妹妹,不禁調侃道。
幽冰兒兩眉笑得像月牙兒,「幽哥哥醒了,我不是激動嘛,所以忘了,哪敢在娘和你面前耍酷呢?」說著把藥端到床前。
看著這個活潑可愛的妹妹,幽落沉悶的心情也因此一掃而空。
冰兒比自己小兩歲,是娘親在天冰山脈撿回來的,當時母親同鐵木叔去那里幫自己尋一味寒冰草,在一個山洞休整時撿到的。
母親說,當時冰兒在那山洞里,不哭不鬧,一雙烏黑的大眼楮滴溜溜的轉,煞是可愛。
冰兒體質特殊,在武學方面很有天賦,現在已是*八重的武者了,天木城年輕一輩少有能及,更是天木城的大美女。
「冰兒,不是娘親說你,女兒家就要有女兒家的樣,大大咧咧的,娘真擔心你以後沒人要,來,把藥給我,我喂你哥喝」,說著,鐵靈兒起身接過女兒手中的碗,一勺一勺的喂給幽落吃,腦海里卻是想著,兒子醒來喊著父親的話。
兒子眼里的渴望,又怎會沒看見,非是不願提及,落兒從小體質特殊,不能修練武道,只能做個普通人,域界凶險異常,怎麼去尋找那個他?而且他可能並不是這個世界的吧?想著,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輩子,冰兒都要陪著娘和哥,攆都攆不走,」冰兒眨巴眼楮,又很是疑惑的道︰」幽哥哥,你怎麼被人打了黑棍,難道是上官雄和火雲煙那兩個混蛋?居然敢趁我和狗熊去校長那里,找你麻煩,真是可惡。」
「好了,冰兒,娘知道你武學天賦好,可天木城的大勢力咱們惹不起,你就不要給你哥添麻煩了」鐵靈兒眼簾下拉,止住了冰兒繼續胡扯下去。
冰兒吐了吐粉女敕的舌頭,文靜的坐在床前,托著臉頰,看著母親喂哥吃藥。」冰兒,火雲煙雖然有些不著調,但這人武學天賦還是不錯的,至于上官雄,此人野心很大,明著來不怕,就怕他耍陰招。」看著乖巧的妹妹,幽落眼里滿是溺愛。
在自己心里,冰兒永遠是單純善良的!幽落一直都是這麼認為。
「幽哥哥,我會小心的。娘,哥從我懂事的時候就和各種各樣的毒藥打交道,到現在都十多年了,這是為什麼呢?」冰兒托著香腮,水汪汪的大眼楮盯著母親問道。
鐵靈兒一愣,小女兒,心思細膩,想什麼就說什麼。
幽落也盯著母親,自己也很想知道為什麼?只是怕母親不高興,所以從來都不問。
鐵靈兒嘆了口氣,如明鏡般的眸子看著幽落,「落兒,娘讓你吃藥是為你好,你要理解娘親,該知道的時候,你總會知道。」鐵靈兒說著,拿著藥碗起身去了廚房。
幽落被母親的眼眸盯著,總會感到很舒心,輕輕的點了點頭,「冰兒,以後不許再提這件事,」幽落說著就躺下,畢竟,傷得不輕,盡管沒傷及骨頭,可身上的淤青可不少。」知道了幽哥哥,你好好休息吧!」說著就給幽落蓋好被子。
幽落閉著眼,腦海里卻是想著那個夢,夢在哪里?